资本的焦虑

【缘木求鱼】

要先把经商的心思放在正处，走堂堂之道，尤其在面对消费者的时候，更要恭谨。

木木

本月中旬，美团想尽办法“引诱”用户开通“美团月付”的秘密被人无意中发现，引发热议。

平心而论，对个体用户而言，“美团月付”所谋之利实在“毛毛雨”。无论是美团外卖、美团买菜，还是日常支付、美团单车，用户单次支付，一般多不过百十元钱，少甚至仅有1.5元，分期月付，用户需支付的利息几乎都属“无感”级别。“毛毛雨”能激起愤怒，显然跟“毛毛雨”无关，而跟“毛毛雨”的来处和方式有关。“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先不论造成的后果，单鬼鬼祟祟的做派，就很惹人厌。

这就引出一个问题，明知得不偿失，为什么还要如此操作？原因，也无外乎就这么几个：

其一，行事做派向来如此，而且也老天见怜，一路顺遂、不断做大，于是就养成了习惯，一有机会，立时上手，根本不过脑子，大约也算是一种“无心之失”。既然是习惯，没有外力干扰，行事做派往往都依了习惯走。帮助这种人，使其改了习惯，估计非狠下些功夫不可，没有反复的教训，习惯往往改不了。

其二，利诱太大，实在心痒难耐、手痒难耐，甚至明知后事难以摆平，但“真香”在手，还是先吃了再说。“美团月付”爆点后，有格外心细的网友看过其授信付款合同，用户只要用了“月付”，贷款产生的逾期日利率为0.05%，鉴于相当多的用户都对此无知无识，逾期就会“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化为年息，利率就要高达18.25%，考虑到用户的巨大规模，贷款逾期收益也不是个小数目。

其三，预估后事不大，一方面，吃定用户的记忆只有“7秒钟”，“7秒钟”之后，一切照旧，这样的钱不赚，当然就很像大傻瓜，另一方面，也钻足了制度的空子、监管的空子，走在亦邪亦正的边边上，心里就有把握不会出大事。把握住这个窍门操作此事者，当然最厉害，往往能在商场上进退自如、游刃有余，许多时候，斜刺里“唰”地给你一刀，似乎拿他也没办法。

消费者要免于陷在这种消费诡道里不能脱身，既损失金钱，又伤害感情，大约也只能提前预防、时时警醒，尤其在消费（别管大消费还是小消费）的时候，最好还是长点儿心，不停地训练一下记忆力，别总心思粗糙、毛手毛脚，或许日子能过得踏实些。

当然，“美团月付”爆热点，也或多或少算是给一众有同样贵恙的商家提了个醒，即，做买卖最好还是要重诚信、轻机巧，赚钱就赚在明面上，别鬼鬼祟祟的，不但形象不雅，时间长了，也严重影响格局、视野，看不清潮流方向。不过，从另外的角度看，如此操作的商家或许也有难言之隐——如果消费者骑一下共享单车，都要被车主预备好搞分期贷款、惦记着吃逾期利息，资本的焦虑程度倒也可见一斑。

焦虑从何而来呢？追根溯源，或许就能追到资本市场上。当一家公司的规模拓展，到了瓶颈期，规模上不去，业务深入不下去，连带着股价起起伏伏，再牵连着许多人的利益涨涨跌跌，心为物役，焦虑自生，焦虑一生，行事失当。这一般就是“死循环”。要破除这个“死循环”，先不论具体的办法和操作，一定要先把经商的心思放在正处，走堂堂之道，尤其在面对消费者的时候，更要恭谨，一方面，这年头谁也不比谁傻，另一方面，心安利于成事。这才是形成良性循环的基础。

（作者系证券时报记者）

（王治强 HF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