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影响下的旅游从业者:开直播、搞副业,坚信春天一定会来

财经
2021
02/18
08:35
亚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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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影响下的旅游从业者:开直播、搞副业,坚信春天一定会来

每经记者 夏冰 赵李南 黄鑫磊 于垚峰 舒冬妮 每经编辑 陈梦妤

今年春节,在“就地过年”的倡议下,同城度假、短途游呈现出火爆现象,给遭遇疫情冲击的旅游业带来了机会。

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春运工作专班数据显示,春节前六日(除夕至初五)全国铁路、公路、水路、民航共发送旅客7724.3万人次。其中,铁路累计发送旅客1747.1万人次,公路累计发送旅客5482万人次,水路累计发送旅客242.2万人次,民航累计发送旅客253万人次。全国高速公路累计流量17665.41万辆。

与此同时,《每日经济新闻(博客,微博)》记者深入基层,采访了多名旅游行业从业者,有人投入风口以社区团购为副业过渡,有人一天开两三场直播转战线上,也有人作为会议领班却常在后厨帮工……

疫情影响犹存,在危与机中寻觅突围口的当下,旅游行业从业者试图找到新的生存法则。

辞职创业:需求不会消失 自己做旅行社

回望过去一年,赵晓君,这个在旅游业拼搏了6年的“旅游人”还是觉得战战兢兢,“2020年是我最折腾的一年。”

1990年出生的赵晓君是个山东妹子,大学毕业后,从同程旅游的门店普通销售员,做到上海市区某门店店长。其所在公司的业务去年受到疫情冲击。

“我的同事中,有跳槽的,也有选择暂时离开等行情好转后再重回旅游业的,还有在带货卖货做保险销售的,也有像我这样选择做副业努力自救的。”

赵晓君口中的副业自救,就是当下正红的社区团购。她所在的上海嘉定某小区有1000多户居民。自疫情发生以来,赵晓君敏锐地判断到,社区团购有了机会,当得知“同程生活”在上海落地推“上门自提”团购模式时,她就申请成为了第一批团长。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见到赵晓君时,她正在小区车库一辆货车跟前卸货,略显吃力地从车上往下搬沉重无比的箱子,里面分类装着各种米面粮油、肉蛋奶、瓜果蔬菜等。

“这些都是日常所需,到货后我要用最快的时间整理上货架,再根据表格名单,准确无误地让来提货的邻居们满意拿到货。”赵晓君告诉记者,自去年2月份后,同程也为员工们输出一些副业机会,比如推“快递到家”业务等,但当时都收效甚微,直到后来拿下同程生活团长后,才算有经济收益。

“同样是做团长,为什么我的业绩目前排名同程生活上海区域所有团长中的第一?不光是我做得早,做团长还要有责任和担当,有爱心和包容,天天风雨无阻地自己卸货、理货,其中的艰辛和不容易,我自己知道。”赵晓君说,目前一个月下来,她的收入逐步趋稳,提成大约能拿到七八千元。

团购事业发展得这么好,是不是要改行?赵晓君并不这么认为,尽管所维系的团购社群新增用户和GMV在增长,但与此同时,当下各大社区团购的头部企业都在加速布局。就拿她所在的小区来讲,目前已经有五六个团购门店提货点了,市场开始变得有些饱和,团长之间对社区用户的争抢、对订单的竞争也非常激烈。

“社区团购未来或将不可避免地重现‘百团大战’情景,但我的内心其实还是想坚守做一个‘旅游人’,毕竟已经坚守了6年,而且我还热爱它,只是行业不幸碰上了这样的时运,谁又能说危中无机呢?”在重新深度思考决策后,去年11月,赵晓君向同程正式提出了辞职,这一次她选择了自己创业做老板。“人类的旅游消费需求是不会消失的,旅游机构一定会重新找到存在和市场。”

去年12月1日,赵晓君联合几个在行业内有人脉资源和客户积累的小伙伴注册成立了旅行社,业务方向为专做B端的旅游综合产品批发商。

“毕竟旅游需求还在,旅游市场一直变化,消费者也一直在变化。我们认为疫情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如果旅游市场重新全面开放,我们在这1~2年内是有信心做好的,做成行业内专营路线方向、排名比较靠前的批发商。”赵晓君说,努力活下去就是他们唯一的目标。

转战直播:旅游也能带货 已有转化订单

记者见到梅姐的当天晚上,她正好要在能俯瞰凤凰古城夜景的南华山上直播。

2005年,土生土长的湖南湘西凤凰人梅姐在当地做起了导游,3年后开了宾馆。2014年,梅姐在古城里做起了民宿。

梅姐告诉记者,她的民宿开张以来,光在携程上就获得多个关于民宿评选的奖项。

2016年,梅姐在古城开出第二家民宿,2019年又同时开了两家。“国庆后刚完成装修,结果疫情来了,一夜之间全部订单取消了。”提到疫情的影响,梅姐略显遗憾。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空客房会成为2020年的常态。算上房租和水电、人工成本,梅姐表示,2020年的亏损不少于几十万元。

2020年4月12日,梅姐在抖音上发布了第一条短视频,6月开始了第一场直播。后来,在抖音上发短视频、做直播占据了大部分时间。用她自己的话说,这是为客栈做推广的一种形式。

第一场直播后,每天开播成为梅姐的日常,从一个小时到两三个小时,从一天一播到一天三播。“七八月的时候,早上六七点就开始第一场直播,大概三个多小时,晚上七八点再开始直播,有时候中午再播一场;12月之后,下午五六点开始播两个多小时,因为这个时候可以看日落,也避开了晚上大主播的直播。”

数场直播下来,梅姐已经学会如何选择最佳直播时间,既能带粉丝看风景,又能避开大主播抢流量。

至于直播内容,梅姐开创了走到哪里讲到哪里的风格。由于从小在这里长大,梅姐眼里,踩着的石板路、看到的每棵树都有自己的故事。

梅姐对自己的定位也是清晰的——凤凰古城的历史文化主播。她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之前凤凰曾有一档综艺节目,当地主播可以报名参加,配合节目宣传带货,但梅姐拒绝了节目组邀请。“因为自己不会销售,并且在直播间也没有相关经验。”梅姐告诉记者,主要是因为不喜欢,同样,PK直播打赏等快速涨粉赚钱的方式,她至今也没尝试过。

尽管如此,她的抖音号已经有了11.7万粉丝,主要沟通方式是在直播间和粉丝群。

不过梅姐开始直播的时间算是晚的,另一位同样在古城做民宿的老板何升波在2020年3月初就开始了直播。何升波告诉记者,2020年从短视频和直播转化的订单超过总订单的一半,“大多是看了我的短视频和直播过来的。”

“谁会想到短视频、直播也能给旅游带货,也会变成旅游宣传的一种主要方式……”梅姐对记者说,开始直播后,她也陆续收到从抖音上转化的民宿订单。

大年三十晚上7点,沱江河畔,梅姐正在进行当天的第二场直播,可以看到,直播参与人数明显比年前多。

虽然订单不多,亏损依旧,梅姐也不觉得很惨,因为在她看来,做生意本来就是有亏有赚。梅姐认为,2020年最大的收获是直播间的粉丝和人气。

“短视频和直播会一直做下去,现在是厚积薄发的时候,相信在疫情结束后,一切都会回归常态。”梅姐说。

兼职自救:景区生意下滑 年后将会回暖

2月11日,大年三十夜,雨。在乌镇西栅景区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游客举着伞踏着石板路缓缓前行。一位老人身着风衣,端着相机拍摄水乡夜景,不断地比划着镜头远近,“咔嚓”一声按下快门后满意离去。

“往年这个时候,西栅景区里大部分酒店处于爆满状态,要么是散客堂食,要么是本地人的年夜饭,但今年就只有三四家酒店的客源尚可。”在乌镇某酒店的餐厅里,周怡(化名)正在后厨帮工,她说,受疫情影响,景区内生意比往年确有不如。

周怡的正式工作是乌镇互联网国际会展中心(以下简称会展中心)的会议领班,2016年10月,会展中心在西栅景区附近落地完工后,她就被调来任职。

会展中心与西栅景区仅一街之隔,周怡除本职工作外,也常常被借往景区工作。“我在2016年就被调入会展中心,参加了好几届世界互联网大会的会务工作。如果黄金周或过年前后,西栅景区的同事忙不过来,我们也会去帮忙,男生负责跑菜,女生负责上菜。”

周怡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从去年5月开始,乌镇旅游逐步复苏。“去年国庆期间,我们几个人去一家酒店帮厨,我负责给游客打饭,几个小时都没停;在11月的世界互联网大会·互联网发展论坛期间,乌镇允许游客进入西栅景区游玩,相当于边开大会边组织游客,可把我累得不轻……”

在周怡看来,虽然受疫情影响巅峰客流量不及往年,但从整体形势来看,去年的乌镇已经渐渐回归正轨。然而,入冬后的疫情反复仍给乌镇景区带来影响。

今年1月25日,乌镇旅游股份有限公司总裁陈向宏在微博介绍称,乌镇景区目前保持“低温运营”,即按三天内酒店预订和景区入园人数,缩小并集中经营主体所有的人力和经营面,用最低的人力成本和资源配置,维持低游客量下的运营。这其中市场的预判和上下调控的及时响应是关键,低风险地区的客源市场是重点。如果形势更严峻,就做好“休克运营”的预案。

“我最近都是休息三天,做一两天,整个1月份就工作了14天左右。”周怡表示,会展中心早已闭馆,云舟宾客中心在1、2月份取消、推迟了不少订单,尤其是过年前后,本地年夜饭订单、年初一到年初六的散客订单都萎缩了许多。

“往年这个时候都是最忙的,结果今年我只轮到了除夕夜和年初四值班。”周怡告诉记者,为了补贴家用,她最近找了一份零工,在一家成衣店当店员卖衣服,底薪2000元,提成2%,如果当天不在会展中心值班,就过去打工。

即使今年开年依旧艰难,周怡对年后的形势仍保持乐观。她说,去年是在5月份开始恢复的,今年估计在3月份就能恢复,多了两个月的运营时间,再加上从1、2月份推迟到3月份的活动,年后行情大概率会回暖。

餐厅老板:切入更多领域 积极寻找出路

洪佳士是鼓浪屿人,1984年出生的他16岁成为鼓浪屿一家餐厅的老板,见证了鼓浪屿30多年的发展。

由于疫情反复,去年12月31日,鼓浪屿管委会下发通知,景区游客接待量按照景区原核定最大承载量的75%执行,即每日游客接待量为2.63万人次、市民接待量为1.12万人次,春节黄金周期间仍按此限量执行。

“现在鼓浪屿关掉的店铺实在太多,我常常跟岛上的管理部门反映。”洪佳士向记者表示。

“现在很多生意基本上都是白做,如果是外地过来这边做生意,那很简单,我就不做,就走了,等你好了我再回来,是不是?但(我们)本地企业不一样,毕竟如果说大家都这么想,整个鼓浪屿就都关掉了。”洪佳士说,“无论租公房还是私房,不能好的时候你赚钱,不好的时候你就跑了。危机的时候撑着,不好的时候我们也愿意跟房东一起承受。以后好的时候大家还是共同努力,也可以共赢。”

洪佳士向记者表示,接下来他还会继续在鼓浪屿支撑下去,同时也积极寻找出路,以减少旅游行业不景气带来的影响。而面临如此大的困难,洪佳士并未表现出很大的压力。

针对旅游业的不景气,洪佳士认为今年要做好进入社区领域的准备,以降低把所有鸡蛋都装在“旅游”这个篮子里的风险。特别是在餐饮领域创办的公司,从伴手礼切入社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市场。

“现在已经不流行密密麻麻都是你的店,因为人工成本很高,就应该是‘精锐部队’,还有就是看怎么推动网上消费。”洪佳士向记者表示。

“如果说未来目标,那就是让你们(指鼓浪屿本地人)都愿意留下来。其实基于我个人,我最爱的还是回报家乡,能让家乡人留在鼓浪屿。我觉得没有鼓浪屿人就没有鼓浪屿,装饰得再漂亮也没有用。如果没有本地人,这个地方还能叫鼓浪屿吗?鼓浪屿是因为鼓浪屿人才出名的。”洪佳士对记者说道。

乡村旅游:慢慢积累资源 模式可以复制

千年古县金溪是藏在赣东大地上的桃花源。作为临川文化的肇始地之一,它被江西省誉为“文化名县”之首。全县至今仍完好地保存着明清时代风格、格局较完整、古建筑成片的古村落40余个,古屋1万余栋。

古村是金溪重要的文化名片,围绕古村发展文化旅游产业,也成为当地重要的发展战略。地方政府相继打造了竹桥古村、大坊村、游垫村等一批民居保存相对完好的旅游村落。

而在金溪民间,亦有一批人士,致力发展古村、乡村旅游,南宫琦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人物。

出生于1988年的南宫琦是金溪何源村人,何源“太山小隐”主题旅游发起人,2008年毕业于江西工程职业学院建筑专业。

在金溪县,古村旅游刚开发时是一件叫好不叫座的事,看热闹的人很多,但很难实现经济变现。

为了发展何源村的旅游,南宫琦用了几年时间做推广和开发。他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上海工作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会在网上推广金溪何源村的自然旅游资源。“我们这个村自然风光好,地处抚州、鹰潭交界,从省城南昌过来也相对方便,经过长久推广,慢慢积累了一些游客资源。”南宫琦说。

在上海工作了六七年后,南宫琦开了一家公司,个人时间相对自由。于是他开始回到何源村,由幕后走向台前,和家人一起从导游和餐饮起步,开始做起民宿。他开了何源第一家民宿。

南宫琦回到村里的时候还不到30岁,村子里几乎没有像他这样的年轻人。而何源村,原来一个旅游收入为零的小村庄,也慢慢变成了现在拥有四五家旅游餐饮和民宿的村子。

在南宫琦的带领下,村民们还做起了特色农产品(000061,股吧)的加工和销售。南宫琦说,他现在的很多客户都是来旅游后回到所在地,通过网络购买当地的特色农产品。“这些农产品的销售,也给当地居民增加了收入。”

去年,受疫情影响,国内旅游业普遍受到冲击,但是短线乡村游反而逆势上升。南宫琦说,周末或者小假日,来何源村游玩的人反而比往年多。“特别是一些人想找吃饭的地方,城里的大酒店反而不适合,容易人员聚集,所以分散到乡村里的农家乐,增加了收入。”

自2017年开始,南宫琦每年春节都会在何源村举行联欢晚会,除了丰富村民的文化生活,也成为村里对外展示的一张名片,在周边也有较好的传播力和影响力,能够吸引一些附近的游客前来休闲。

南宫琦说,当地也开始重视乡村旅游了,金溪县政府还就民宿产业召开了专题座谈会,邀请行业内的人士交流。“这也是地方政府的一个信号,鼓励民间资本发展乡村旅游。”

在南宫琦眼中,金溪,就是一座没有围墙的古村落博物馆,拥有得天独厚的村落旅游发展优势,继竹桥古村之后,大坊、游垫等一个又一个古村正在被发掘和开发。透过这些古村里的明清古建筑,南宫琦似乎也找到了下一步发展的方向,他正在考虑,把何源的旅游模式复制到其他地方。

(李显杰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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