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尿裤行业涉嫌传销的事件近期频频出现。
近日，根据中国裁判文书网发布的四川省成都市新都区人民法院4篇行政裁定书和3篇执行裁定书，纸尿裤品牌蓓趣创始人朱启森等人因涉嫌传销，被冻结人民币400万元。
蓓趣品牌的官网显示，该品牌成立于2019年，隶属于厦门蓓樱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拥有自有工厂，是一家专门从事卫生用品系列及其配套产品研发生产和销售的高新技术企业。天眼查APP信息显示，朱启森正是这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大股东和实际控制人。
而近期陷入传销风波的不乏更多知名国产纸尿裤品牌。2020年11月，根据中国裁判文书网披露的一则行政裁定书，杭州米友圈科技有限公司因涉嫌传销被查处，被冻结资金达到10亿元。
天眼查APP信息显示，米友圈科技成立于2016年10月9日，隶属千芝雅卫生用品有限公司，是一家从事孕婴童产品新零售的平台运营企业，代理运营千芝雅米菲纸尿裤系列产品。
米菲纸尿裤 图片来源：米菲官网
2020年9月，凯儿得乐（深圳）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涉及两起行政非诉案件，分别被湖南南县、湖北沙洋县两地监管市场向当地法院申请财产保全。凯儿得乐也是一家母婴公司，产品以纸尿裤而知名。根据新京报报道称，有知情人士透露此事是因“凯儿得乐涉嫌传销”。
凯儿得乐纸尿裤 图片来源：凯儿得乐
纸尿裤行业屡陷传销风波，与它特殊的销售模式有关。
中国是全球最大的纸尿裤市场，据凯度消费者指数与贝恩公司联合发布的《2019中国购物者报告》，宝洁旗下的帮宝适、日本花王的妙而舒、美国金佰利旗下的好奇、日本大王纸业旗下的Goo.N和福建恒安集团旗下的安儿乐占据前5。但同时国产品牌也在不断涌现，仅在福建泉州一地，就有上百家的纸尿裤品牌。近3年来，婴儿纸尿裤前5大品牌整体流失了16%的市场份额，流向了不断兴起的新品牌。
随着新一代消费者对纸尿裤使用习惯的养成以及市场教育的深入，国产纸尿裤品牌有相当一部分以微商的渠道销售。
以微商模式起家的就包括凯儿得乐、米菲、小萌希奥、蓓趣等品牌。母婴类产品尤其是纸尿裤容易以微商模式发展，很大程度上吸引的是宝妈群体。因为纸尿裤是刚需的快消品，入行门槛低，她们既是消费者，又可以以代理的方式分销赚钱。
在营销模式和盈利模式上，微商确实也和传销有类似之处，即通过代理商层次分级，赚取差价。
界面新闻记者从多位凯儿得乐代理商处咨询得知，凯儿得乐最新的代理层级分为首席经销商、一级经销商和会员3个级别。不同级别的代理拿货的价格也不同，代理级别越高，拿货折扣越大，从而可以在销售中赚取差价。另外还有设置招募平级代理的平推奖、业绩返点、业绩养老金、返利和星级券等复杂的政策。
凯儿得乐2021年的代理层级
事实上，这也是凯儿得乐多次调整代理政策的结果。在2020年7月之前，它的代理分为首席经销商、总经销商、一级经销商、VIP会员、会员5个层级；在2020年7月之后逐步取消了总经销商和VIP会员2个级别。
凯儿得乐2020年7月后的代理层级
凯儿得乐2020年的代理层级
蓓趣纸尿裤代理层级
这一做法，很可能与国家反传销相关法律规定生产商、品牌商计酬必须控制在3级分销有关。
而如果微商品牌代理超过3级，实行N级代理、入门费、团队计酬的多层次代理模式，则有可能涉嫌传销。
同时在微商发展模式过程中，还普遍存在不少问题，包括层层代理拿货难，退货也难，手中货品积压卖不出去，市场价格混乱，产品质量不稳定，在宣传产品时涉嫌虚假宣传等等。
比如米菲所属的米友圈科技有限公司曾经在2017年9月因为“其他广告违法行为”被桐庐县市场监督管理局罚款5万元。因为在米菲纸尿裤的推广文章中，使用了“国内最好”、“全世界顶级”、“最好的日本瑞光设备”、“全世界最好的的尿显工艺”等字样内容的用语，涉嫌违反《广告法》相关规定。
在近期浙江广电总台《1818黄金眼》栏目中，还曝光了蓓趣纸尿裤的产品质量和代理问题。家住杭州余杭的顾先生称妻子曾经给孩子用过蓓趣纸尿裤试用装觉得不错，于是交钱做了该品牌的代理商。但后来在纸尿裤中发现异物，反馈给上级代理对产品质量产生质疑后，却被清退了代理资格。
纸尿裤在微商模式发展中的种种问题，亟待行业和法律规范。
2020年7月15日，国家发改委等13个部门联合发布《关于支持新业态新模式健康发展激活消费市场带动扩大就业的意见》，其中第9条明确指出，“进一步降低个体经营者线上创业就业成本，提供多样化的就业机会。支持微商电商、网络直播等多样化的自主就业、分时就业”。此举被解读为微商“转正”的同时，也意味着未来行业监管会趋于严格。
（王治强 HF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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