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0日晚23时,美股开盘半小时,库客音乐的交易总量只有188股,换手率维持在0.00%。这几乎是这家公司上市两个月来,每天都要面临的流动性窘境。
库客音乐是一家从事古典音乐版权及智能音乐教育的文化公司,曾经在新三板有过短暂的挂牌历史,随后两度欲在港股上市,但最终于今年1月12日登陆纽交所。但上市2个月来,截至3月12日盘前,公司股价却较发行价下跌了33%,如果按照最高点15.96美元的价格计算,累计跌幅则超过了58%。
日前,《证券日报》记者在库客音乐办公楼内见到了公司创始人、CEO余赫,对于股价,余赫颇为淡定,“我没有过多的关注股票的价格,并且我觉得短期内的股票价格其实没有参考价值。现在仅仅上市2个月,也许我们可以看看周期性的一个表现。”
资本化道路一波三折
这是一栋四层的办公楼,外面看上去平平无奇,一进门却“别有洞天”,四层的挑空设计和旋转楼梯,无一不显示出艺术的气息。
从过去十余年的历史来看,库客音乐是一家标准的to B型版权公司,它从拿索斯(Naxos)得到海量古典音乐的版权,再将这些版权进行内容整合后,授权给中国高校,似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余赫也在记者问到是否会一直以版权业务为核心时说,“如果是为了财务自由,那么做做版权生意,一年赚个几千万元就足够了,但其实还是带有一些家族传承的因素和情怀。”
既然专售版权如此赚钱,拿索斯为何单单选中库客音乐呢?
这要从余赫的家庭说起,他出生于音乐世家,其祖父为我国音乐史上第一位录制钢琴唱片、第一位开钢琴独奏音乐会的音乐家丁善德,其父母、兄弟分别是舞蹈编导、钢琴家、指挥家。记者来到了余赫的办公室,他为记者展示了一台历史悠久的黑胶唱片机,放着丁善德的唱片。
“1978年,拿索斯创始人克劳斯·海曼第一次到中国,结识了我的外公(丁善德)并买下了其学生创作的《梁祝》。外国的唱片公司不愿意出品《梁祝》,所以当时克劳斯·海曼自己成立拿索斯集团,去录制出版这些音乐。多年来拿索斯扎根于古典音乐届,成为未来很多中国音乐家出海的重要窗口,相当于音乐界的保荐人。”余赫说。
2006年,余赫还从事电信服务业务,克劳斯·海曼再一次来到中国,询问他愿不愿意发展中国数字音乐和代理古典音乐,俩人一拍即合,库客音乐成立了,代理了拿索斯强大的古典音乐版权。但当时中国的音乐商业环境并不理想,免费、盗版仍是获取音乐资源的主流行为,余赫认为从高校入手是一条好的商业路径。一家学校的授权费几万元至几十万元不等,签约大学从第一年7家发展至今已经达到700余家,大学图书馆成了库客音乐产品稳定的输出环境。
2016年,余赫随着潮流启动了库客音乐首轮融资,当年8月份挂牌新三板,挂牌后不久他就萌生退意,因为“流动性太差了”,2017年11月份库客音乐从新三板摘牌,半年后开始冲刺港股,曾于2018年6月份、2019年1月份两次在港交所递表,结果都未能如愿。
余赫认为,很多人都理解不了库客音乐的商业模式。
95%曲库来自拿索斯
除了学校外,从库客音乐采购版权的主要客户是在线音乐娱乐平台(如腾讯音乐娱乐集团),数字音乐服务提供商(如网易云音乐)以及影视制作公司,航空公司和智能硬件公司。
说起商业模式时,余赫会骄傲地介绍,库客音乐并不是强销售的公司,自己也从不依赖单一“大客户”,即便是业内著名的音乐平台采购,余赫也不会对其特殊照顾。“东西就摆在那里,如果他们需要古典音乐这个品类,那就只能跟我买。”
这种底气,来自于其版权库的强大。库客音乐招股书显示,公司拥有180万首音乐曲目,是中国最大的古典音乐内容库,但其中95%曲库来自拿索斯全球。目前余赫已经成为拿索斯副主席及董事。
“拿索斯是保守的家族公司,他们只相信自己人,尽管克劳斯·海曼有自己的孩子,但他的孩子也有自己创建的公司,并非最合适的继承者。”余赫说,身后的家族情谊是他接手拿索斯最重要的原因。目前拿索斯和库客音乐是独立运营的公司,双方已经签订了长达15年的授权合约。
从业务构成来看,除了传统的版权授权外,库客音乐在2019年开始进军教育领域,智能钢琴成为公司研发的首款智能乐器。但令人担心的是,库客音乐的互联网基因并不强,在智能音乐的道路上,研发团队的水平至关重要。
下沉市场的智能音乐教育
在库客音乐一楼的钢琴教室,记者体验了智能钢琴的教学课程,这是一款针对4岁-6岁孩子的乐器,一个屏幕镶嵌在钢琴中,随着教师的控制,会有相应的动画课程伴随音乐呈现,学生只需要根据动画提示完成动作,软件就会自动为学生纠错,从而根据具体情况重新设计练习。
资料显示,全球5000万琴童80%在中国,中国家长对于钢琴教育的向往是普遍存在的,“一节钢琴课45分钟,一线城市的收费标准是500元至1000元,即便是三线以下城市也要200元。”余赫说,三线以下城市的钢琴教室的教育水平参差不齐,即便是遇到好老师,一个好老师的教学效率也有明显的天花板,不吃不喝一天最多能教10个学生。就像中医和西医,中医可以一对一的把脉,而西医更标准化,库客也想将钢琴教育标准化、普及化,“去教师化”。
这一次仍是To B的生意,库客音乐将智能钢琴提供给幼儿园,幼儿园负责招生开课,教学的老师甚至不需要会弹琴,只要经过培训能熟练使用系统动画,一个人就能同时指导多个学生学琴,一节课学费只要不到30元,库客音乐和幼儿园执行激励机制计划。
记者采访当日,是库客音乐第一次召开合作幼儿园的培训会,四楼培训教室中坐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幼儿园老师们,“全国30多万家幼儿园,未来希望是能覆盖30%以上。”余赫说,目前合作的幼儿园主要是以三线以下城市的私立幼儿园为主,如果幼儿园达不到招生要求,合作也会终止。
音乐智能教育业务的快速扩张,增加了库客音乐的成本,也造成了公司业绩亏损。库客音乐2018年、2019年及2020年前三季度收入分别为1.52亿元、1.46亿元及3490万元;净利润分别为4046万元、5676万元及-5937万元。对此,余赫表示,“去年前三季度亏损是收入周期性导致的,学校一年的开学季普遍在9月份,新生入学、招生等一系列工作后,教育培训的收入确定在10月份,这就导致去年前三季度出现了亏损。”
智能钢琴只是库客音乐的开始,“我们不是要卖琴,而是要做教育,既然上市了,还是有一些音乐人的梦想。音乐教育目前在中国是1000亿元的市场,我希望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可以将公司做成全球领先的音乐教育公司。”在记者结束采访前,余赫如是说。
(文章来源:证券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