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神药”瑞德西韦后，抗麻风药氯法齐明或成为又一个“老药新用”的新冠候选药物。
图片来源：山西立业制药官网
近日，国际顶级学术期刊《自然》（Nature）在线发表了香港大学、美国桑德福伯纳姆普利比斯医学研究院等团队的一项研究。
中美科学家发现，目前用于治疗麻风病的药物氯法齐明（又叫氨苯吩嗪，Clofazimine）在人类细胞和仓鼠模型中可有效对抗新冠病毒感染。其中，在仓鼠实验研究发现，染疫的仓鼠连续三天服用氯法齐明后可减病毒量达90%以上。
此外，研究团队认为，氯法齐明可以口服，制造成本相对较低，且与瑞德西韦联用,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些特点使其成为潜在的颇具吸引力的新冠候选药物。
广东省人民医院感染内科主任陈仁3月19日接受时代财经采访表示，氯法齐明虽在试验中显示出对新冠病毒的抑制效果，但大概率只是可以抑制新冠病毒导致的炎症因子风暴，并不是消灭病毒本身。
根据Worldometer实时统计数据，截至北京时间3月19日6时30分左右，新冠疫情已导致1.22亿人感染，死亡人数超过270万例，给全球各地各领域都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但截至目前，尚无广泛可用的针对人类冠状病毒的有效药物。
陈仁也有疑虑，在寻找新冠有效药物过程中，包括瑞德西韦、羟氯喹、阿比多尔等“老药新用”的案例不少，但经过后续临床试验的验证，能走到最后的有效药物几乎没有。“随着氯法齐明临床试验样本数量的逐渐扩大，其抑制新冠病毒的效果还能否这么好？”陈仁说。
氯法齐明可减病毒量达90%以上
氯法齐明最早于1954年合成并被用作治疗结核病的核心药物，1982年被世界卫生组织（WHO）推荐用于治疗麻风病。
2020年7月，上述项目研究团队通过建立的抗新冠病毒药物的筛选平台，从12000种小分子药物中筛选出了包括氯法齐明在内的21种具有潜在临床应用价值的抗病毒药物。
其中，研究团队系统研究了氯法齐明的抗病毒作用机理及在仓鼠感染模型中的抗病毒效果。
在仓鼠实验研究发现，染疫的仓鼠连续三天服用氯法齐明后，其肺部病毒量与对照组相差10至100倍，即减低90%以上。
图片来源：《自然》杂志披露数据
研究还表示，氯法齐明被证实可阻止冠状病毒进入细胞，并破坏病毒RNA复制。除了可用于感染后的治疗，感染前口服氯法齐明亦有预防性。
同时，氯法齐明可显着减少肺部损伤，改善严重炎症反应，预防由病毒引起的“细胞因子风暴”，并能抑制SARS病毒、中东呼吸综合症冠状病毒等病毒的复制。
对此，陈仁直言，氯法齐明大概率只是可以抑制新冠病毒导致的炎症因子风暴，并不是消灭病毒本身。“目前该药物的研究还处于第一期，想要在临床使用氯法齐明治疗新冠肺炎，仍须通过两至三期临床人体测试，才能实证对人类，包括长者及长期病患者的具体成效，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试验过程。”陈仁说。
此外，据陈仁透露，麻风病在中国早已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在临床，氯法齐明等麻风病药物的生产和使用已经非常少了，其所在的医院也已多年没有引进过该药。
时代财经3月18日在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官网了解到，山西立业制药有限公司是国内氯法齐明唯一的生产企业，其上市销售的产品是一款名为氯法齐明软胶囊的产品。
氯法齐明作为一种耐药结核病治疗中非常重要的药物，虽未被列入国内罕见病药品名单，但被称为“孤儿药”。2019年初，有媒体报道称，因公司搬迁等种种原因，氯法齐明曾断货一年多，影响了全国上万名患者用药。
在陈仁看来，相比于注射型的瑞德西韦等药物，氯法齐明可口服，且生产成本更低，若有望上市，对于住院新冠患者，尤其是对发展中国家患者大有利处。“若氯法齐明能在后续临床试验证实其抑制新冠病毒的效果，在已有成熟技术的基础上，扩产该药并不是难事。”
不过陈仁也表示，“新冠病毒目前已有多个变异品种，且毒性更强，氯法齐明若能对变异病毒也有抑制效果将是其作为新冠有效药物的关键。”
“神药”瑞德西韦或有望翻身？
随着氯法齐明抑制新冠病毒的功效被发掘，“神药”瑞德西韦或有望借其翻身。
上述仓鼠实验研究还发现，若染疫的仓鼠同时服用氯法齐明和瑞德西韦，病毒量可减低99%以上。
瑞德西韦（remdesivir）是由美国吉利德科学公司（Gilead Sciences）研发的一种广谱抗病毒药物。该药是唯一正式获得美国FDA批准的抗新冠注射药物，更是一度被称为“人民的希望”。
不过，瑞德西韦并未撑起“神药”美名。自2020年5月被FDA批准了紧急情况下的使用许可后，业界关于瑞德西韦的质疑声越发强烈。
2020年10月，《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布了瑞德西韦临床试验最终报告数据显示，瑞德西韦10天疗程优于安慰剂；在出现严重症状到需要使用呼吸机之前，患者恢复时间更短，或许可防止呼吸道疾病的恶化；但并未降低患者的死亡率。
同年12月，《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布了世卫组织（WHO）的“团结试验”报告结果表明，4种试验药物——瑞德西韦、羟氯喹、洛匹那韦/利托那韦和干扰素，均对住院的新冠病毒感染者的总死亡率、机械通气风险和住院时间几乎没有产生改善。
除了效果上的质疑，瑞德西韦不菲的售价也让不少新冠患者趋之若鹜。对于美国公共医保或别国医保项目覆盖的病人来说，瑞德西韦一个5天的疗程需要花费2340美元（约合人民币15636元）；对有私人医保的病人则需要3120美元（约合人民币20848元）。
高昂的定价促使吉利德2020年业绩大涨。2021年2月4日吉利德公布的全年财务报告中显示，在HCV等其他抗病毒药物销售额下降的情况下，瑞德西韦不负众望地为吉利德贡献了28亿美元的销售额，也将吉利德在2020年的总销售额相较2019年提高了10％，增至244亿美元。
不过，在近年来的研究中，由于单独使用瑞德西韦进行治疗新冠肺炎效果并不理想，加上价格不菲导致的普及度不高，“神药”瑞德西韦已渐渐淡出了大众视线。此次，氯法齐明与瑞德西韦协同能有效抑制新冠病毒的消息，或为瑞德西韦的“重启”带来了一丝转机。
（王治强 HF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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