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为了“小升初”折腾孩子

【环宇杂谈】

据说，能递给名校的“情书”（简历），一大把是考过CET的小学毕业生。

李宇嘉

小孩明年就“小升初”了，我和爱人不自觉地就被卷入了备考的“冲刺”序列里。你可能觉得很奇怪，明年才升学，现在急个啥？五年级下学期、六年级全年这三个学期，语数英三门课每学期的期末考都要达到290分以上，才有望跨入各大名校初中重点班，“冲刺”自然就提前了。听了几场讲座，看着“鸡娃”群里冲击各大名校的攻略，发现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首先一点，学位房真的被高估了，“小升初”也好、中考也罢，进不了重点班，那基本是白搭。因为，教育部门的量化政绩考核，就是升学率，靠的就是全校优质资源的集中投入，确保大概30%左右的重点班。这样，自然不得不牺牲掉非重点班，这个现实非常残酷，但没有办法。如果以为买到学位房，就能买来好成绩，就大错特错了，这是家长逃避教育小孩的借口。

当然，我认识的多数家长，都认同这个道理，花钱买不来教育。所以，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小学四年级以后，对“小升初”涨分无用的兴趣班，家长们自作主张，全部停掉了，根本不征求孩子的意见。门口那个四层楼的商业广场，开业几年来，门店一家接一家地换。我总结出一个规律，除了底商的小吃店，二楼以上只要不是培训机构，避免不了倒闭的命运。

就连广州的老字号“第一面”都生存不下去。我也纳闷了，难道7元一碗的面都吃不起了吗？可能真的如此，几千上万的补习班，一定花得起，但对于很多家庭来说，就得从嘴里省钱。所以，朋友告诉我，现在的培训机构，就靠贩卖焦虑来赚家长的钱，而且一赚一个准。不说别的，就那3个学期期末290分的成绩，能养活多少个冲刺班，其中的诱惑太大了。

本来成绩一般，但培训机构说，你家娃有希望冲一冲××初中、××高中。不知情的父母，以为该机构有琢玉之神力，名校光环的憧憬下，不惜勒紧腰带、一掷千金。当大家都在“鸡娃”，竞争水涨船高，期末考总分290以上只是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剑桥英语五级考的CET考试，相当于初中毕业生的英语水平，我以为挺牛的了，后来才知道，只能锦上添花。

据说，能递给名校的“情书”（简历），一大把是考过CET的小学毕业生。现在，竞争的驱使下，过完CET，紧接着要过PET，后者相当于高中毕业的英语水平。你让一个小学毕业生掌握高中毕业的英语，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拔苗助长呢？有人说，小孩子掌握语言比较快，提前掌握没啥毛病。英语学好了，初中、高中就可以比别的学生腾出更多时间学习数理化。

貌似道理说得过去，问题是，PET考试涉及很多学术英语，而非一般的通用英语。比如，有一篇阅读理解，讲的是公司治理方案设计，这难道是小学生该掌握的吗？可能有家长确实认为自家孩子很牛，但我家娃真做不到。语言还勉强应付，小孩抵触情绪较少，但数学的华杯（华罗庚杯）、语文的叶杯（叶圣陶杯），还有所谓的科创和编程，就真的是太折磨小孩了。

据说，“小升初”还要有漂亮的简历。不看不知道，里面的门道可深了，有专门帮你家娃做简历的培训。有家长说，××初中面试的“一分钟视频”，他家娃录了N遍，后来说该校改面试了，又是一顿折腾。一个心理咨询的老师讲得好，不要盲目追逐大家眼中的那些名校，不一定适合你的小孩。她看到太多的案例，拼命考到了名校，但跟不上上课的节奏，不得不熬夜学习，打手电筒在床上看书之类的，有的小小年纪得了抑郁症，有的被迫转到普通班。

但这些折腾，伤害最大的，就是小孩，在心理上的打击、信心上的受挫，可能会影响他的一生。盲目地追逐，一直抬头向上，却忽视了教育最基本的东西，就是与小孩绵绵细雨般的沟通，培养小孩的学习习惯，克服困难的勇气，金子般的求知欲能保持长久，特别是小孩每一个阶段的心理起伏和变化，及时疏导纠偏。别说“为了小孩”，这个帽子太大了，孩子真的承受不起。

（作者系房地产资深研究人士）

（董云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