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在英国面临集体诉讼 各国政府能否形成反垄断合力

[ 原告方认为，对非IOS开发商的应用程序收取抽成费，商家有可能将价格转嫁给消费者，将使苹果的同类应用获得价格优势。此外，在用户使用非苹果开发的应用程序过程中，苹果还要求用户使用苹果自带的支付系统，这也构成潜在垄断行为。 ]

[ 俄罗斯联邦反垄断局于4月底宣布，因苹果违反俄罗斯的反垄断法，已对其处以逾1200万美元的罚款。 ]

在欧盟和美国被调查后，苹果又遭反垄断起诉。

本周，苹果在英国遭遇集体诉讼，牵头该诉讼的为豪斯菲尔德律师事务所（Hausfeld & Co LLP）、全球诉讼融资机构万宁资本（Vannin Capital）和作为集体代表的伦敦国王学院讲师肯特（Rachael Kent）。上述原告方日前表示，他们将于位于伦敦的竞争上诉法庭（CAT）向苹果提起诉讼，原告方将代表约1960万在英国的iPhone和iPad用户。如果苹果败诉，或将支付超过21亿美元的赔偿金额。

上海外国语大学欧盟研究中心执行主任、研究员忻华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美国几大科技企业凭借垄断地位攫取高额垄断利润，不仅对线下平台造成打击，也将导致社会动荡加剧。多国政府展开反垄断调查，有望促进数字信息平台产业的多样化，并催生新的线上－线下结合的商业模式。

反垄断调查扩大至英国

与在美国和欧盟遭遇反垄断调查的原因相同，英国原告方认为，在苹果旗下的iPhone和iPad两款产品中，苹果对非IOS开发商收取30%的抽成费，这涉嫌阻断潜在竞争，且收费标准过高。

原告方认为，对非IOS开发商的应用程序收取抽成费，商家有可能将价格转嫁给消费者，将使苹果的同类应用获得价格优势。此外，在用户使用非苹果开发的应用程序过程中，苹果还要求用户使用苹果自带的支付系统，这也构成潜在垄断行为。

美国国会去年的调查估计，在全球范围内，苹果每年从苹果应用商店（App Store）获得的营收至少达150亿美元，该公司运营此项业务的成本仅为1亿美元，上述行为构成了高额利润来源。

原告方据此向苹果提出赔偿。原告方称，自2015年10月以来，凡是购买了苹果付费应用程序，或在应用程序内有过其他付费行为的iPhone或iPad在英用户，均有权获得赔偿。

虽然目前英国尚未有像美国一样的集体诉讼法律程序，但自2015年以来，CAT允许“选择退出”的索赔策略，这意味着所有受影响的用户都可以被诉讼覆盖，除非他们决定排除自己。

原告方认为，苹果所需支付的赔偿金虽然将无人认领，但只有这样，才能让消费者的风险消除。“索赔者不会输。”他们称。肯特则表示，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消费者越来越依赖数字平台，垄断者的行为是不能接受的。

面对原告方诉讼，苹果对此回应称，诉讼毫无价值。苹果对消费者做出了坚定承诺，也为英国经济创新做出贡献。

苹果还表示，应用商店所收取的佣金，其实是一种非常主流的行为。在应用商店中，84% 的应用都是免费的，开发人员不向苹果支付任何费用。苹果今年还降低了对中小型开发者（即年收入在100万美元以下的开发者）的佣金费用，应用程序抽成比例从30%降至15%。

各国政府能否形成反垄断合力？

除英国外，苹果也正在欧盟和美国遭遇反垄断起诉。欧盟委员会近日在历史上首次对苹果提起反垄断指控。如果苹果在欧盟败诉，欧盟将对苹果处以最高达270亿美元的罚金。游戏公司Epic Games诉苹果垄断一案于本周在美国正式开庭，庭审将持续三周。

在新兴市场，苹果等科技公司同样麻烦不断。俄罗斯联邦反垄断局于4月底宣布，因苹果违反俄罗斯的反垄断法，已对其处以逾1200万美元的罚款。

富而德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沈育欣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科技、生物医药等创新型行业，是当前各国政府反垄断调查重点。这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消费者利益，另一方面是鼓励行业创新。科技公司所遭遇诉讼的原因可能还包括国家安全、数据隐私和数字税等问题。

在向苹果提出反垄断指控时，欧盟委员会副主席韦斯塔格表示，苹果等大型科技公司正越做越大，其庞大的市场支配地位不利于其他中小企业发展。

值得注意的是，在各国政府纷纷对科技公司展开反垄断调查的同时，这些国家正在逐渐形成合力。韦斯塔格表示，尽管协调尚处于初期，但是欧盟已与其他处理类似案件的司法管辖区进行沟通协调。此前，美国众议院反垄断小组负责人西奇林表示，对欧盟对科技巨头反垄断调查的行径表示赞赏，并敦促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采取类似行动。

忻华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当前各国政府对科技巨头的反垄断审查存在一定共性。目前的数字产业已经发展到了相当庞大的规模，对社会生活乃至政治运行的各方面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大型科技巨头实际上形成了对经济运行关键信息沟通渠道的垄断，是塑造经济与政治运行方向的重要力量。

“美国几大科技企业凭借垄断地位攫取高额垄断利润，将对社会及经济运行带来一定不利影响。”他称，“这一方面将给线下的传统产业带来毁灭性打击，另一方面也是将原本属于线下传统产业的很大一部分利润占为己有。如果不运用行政与法律手段对其进行限制，将使当前社会的动荡与失衡更为剧烈。”

不过，忻华也称，由于各国科技产业发展速度不同，各国对科技巨头的反垄断调查也有不同考量。比如，欧盟想借对美国科技巨头的反垄断调查，扶持本土科技企业，俄罗斯的反垄断调查则更多出于国家安全考量。

“可以预见的是，反垄断政策有望带来一些好处。比如，这有助于促进数字产业的多样化，并逐渐形成关于管制数字产业的某种国际通行的惯例与规则，还将促使线下传统产业与数字产业的结合的方式与节奏，进而使经济出现一些新变化。” 忻华说。

（张洋 HN0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