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新浪财经 刘亚丹
编辑 | 韩大鹏
七夕节悄然来到。这种S级节日，无疑将给鲜花市场带来是日常20倍以上的销量。
盒马、叮咚买菜、抖音纷纷盯上了鲜花市场，一场“买花如买菜“的行业叫嚣，夹杂着传统七夕的节日溢价，逼着线下传统花店或转型、或倒闭。
但线上买花也非万全之策。新浪财经在体验网购花卉时，就遭遇了“夏天损耗大，建议退单”等情况。
花卉行业资深从业者透露，花分为A、B、C、D四个等级，社区团购、直播卖花的套路多是掺杂C、D级，“线上很多靠低价吸引顾客，发货时会掺杂质量次等的花一同售卖”。
以次充好，老套路？
线上鲜花平台越来越多，然而消费者对此是又爱又恨。
“曾经我有一段时间失恋了，非常抑郁。我的朋友送了我一个月定期送上门的鲜花，带我走出了低谷。所以我对线上平台订花平台非常有爱”，这是消费者章玲的故事，后来机缘巧合，她还去到一家线上鲜花电商工作。
但另一边，大呼“被伤害”的用户也不在少数。
“在线客服听不懂人话，解决不了问题，之后推卸责任，问有没有投诉渠道，直接说没有”，“私信你们没有处理，就是骗子，大家不要上当了”。
这样的留言，在某知名电商鲜花平台的微博下比比皆是。客服人员不足、配送人员不够专业、运输包装和温度把控不当……看似简单的鲜花销售，却暗含着诸多门道。
用户投诉的电商花卉晒图
“鲜花作为生鲜的一个特殊种类，面临着和生鲜一样的难题，生命周期短，运输成本高。现在所谓的团购，其实并没有解决运输成本的问题。平常在网上买到的花很多都是C级”，一位花卉行业资深从业者告诉新浪财经。鲜花行业，会根据花的品质分为A级、B级、C级、D级，而线上很多靠低价吸引顾客的平台，会掺杂售卖质量次等的花。
消费者吴女士印象深刻，当满怀期待开门接平台送来的花时，快递员倒提着鲜花，像拿着一把韭菜一样，把花送到她手中。打开后，百合花(603823,股吧)粉全落了，鲜花折损非常厉害，“真得就是买花如买菜啊！”她感叹。
但是潜在的市场前景，让这个行业来了新客。
今年2月，沉寂几年的鲜花生活方式品牌“花点时间”宣布完成亿元C1轮融资，让这个市场重新热闹起来。
与此同时，叮咚买菜、盒马、美团优选、每日鲜生等线上平台都已做起了线上花卉。以盒马为例，最近与昆明花拍中心合资成立鲜花公司，并且在云南建立了20个鲜花基地。
相关数据显示，2016年中国鲜花电商市场规模仅为168亿元，而2020年预计超过700亿元，4年增长了3倍。日本、美国等发达国家，鲜花日常消费占市场30%~40%，但在中国，鲜花消费主要集中在节假日或庆典，日常鲜花消费占比仅为5%。
“我们明显感受到，今年大家对鲜花市场的关注度变高了。并且行业内已经在对鲜花上游供应链做抢夺，鲜花供应链条线的员工今年被挖角的现象也非常明显“，一位线上鲜花电商从业者透露。
电商鲜花平台日渐增多，业内人士却仍然不看好。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现在这个模式的公司，基本都是不赚钱的，都在用低于成本价等方式扩大用户数。”前述鲜花业资深从业者称。
不过早期抢占市场，低价在所难免，市场的回应也并不完全消极。新浪财经也了解到，知名电商鲜花平台花加早在2019年就宣布开始盈利；花点时间相关内部人士也向新浪财经透露：“公司运营状况正常。2017年B轮之后，创始人对外很少露面。但是中间2018年，也有拿B+轮融资，只不过未对外公布。”
“花这一行，靠把花从市场转手卖给顾客，赚这个差价，那是赚不到什么钱的；十束百合也就挣20元钱；真正的赚钱的是后期设计、包装带来的溢价；这些线上平台想赚钱，慢慢都会走到融入定制、设计的阶段。”一位鲜花店老板告诉新浪财经。
单做线下，活不了？
家在清华大学附近的老徐，在学生花卉市场从业了20多年。早年，他在北京一个线下花卉市场的花店开始做起，一步步学习插花、配花。
目前，一个非常现实的现象正冲击着他，买花的人似乎多了，但北京的线下花卉市场却在一个个消失。
比如位于朝阳区朝阳路的老官园花鸟鱼虫市场，曾几何时也是在线上被花友们多次推荐的花卉市场，但是现在店面渐渐撤走，商户越来越少，仅剩的几家商铺几乎撑不起“市场”的规模。
店租、疫情，是压倒线下花市的最后一根稻草。海淀区一位花卉市场工作人员告诉新浪财经，由于传统花卉市场很多是大棚搭建，政策上也渐渐取缔这类市场。另一方面，线上平台杀入，“线上的卖价，经常比我们的进价还要低，这冲击是得多大呢”，老徐感叹。
行业的席卷是相通的。受到疫情冲击最大的武汉，线下花店主们解封之后就感受到“不得不转向线上”的现实。疫情之后，李泽每天下班时间都到武汉的汉街商业商圈送花，他迫切需要刷新在家店铺在饿了么、美团上的销量。自己的店铺在中心写字楼附近，位置并不算差，一旦打开写字楼内的白领市场，就可以盘活自己的小店。
“不然就没有生意，现在线下几乎没有生意，还是要折腾一下”，李泽谈到。但是美团、饿了么的生意并不是那么好做。“很多花店都是团队在做，有人刷单、有人负责对接客户，我们人少，很难抢得过。但是他们要是做起来，在节假日的销量就很容易起量。”一位线下花店主透露。
也有人正在求变。阿欣的花店位于北京海淀科技园附近的花卉市场，这里聚集着众多互联网公司。虽然疫情之后，花市散客变少，平常日甚至见不到几个客人。可是阿欣的七夕节生意依然很好。“可以预见的，七夕当天一定忙不过来，都是让大家提前订”。
她有一个线上已经将近满500人的客户群，群里聚集着多家公司员工。“大家中午吃饭时间来买花，聊熟了，就加微信进群。现在都是这样做的，提前把花订好。我们有专门的人送过去，一般每周一会送一次。要是有进口花、小众花，就提前和我们说”，阿欣向新浪财经介绍。相比于线上平台做的每月一次的线上送花服务，阿欣的线上私域经济已经达到了私人定制、配送等多个环节的闭合。
线上抢购，不靠谱？
可以说，抖音“被”闯入了这场鲜花线上竞争。
“我之前在抖音直播上，从云南的鲜花店买了一大把玫瑰，便宜的和不要钱一样，品质还很好”，一位消费者反映。
疫情之后，大量的直播主走入云南斗南花卉市场，直接在抖音直播卖鲜花。这里鲜花像白菜一样被农户装车、铺陈、售卖，我国消费者买到手的鲜切花，10枝中有7枝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
过往斗南市场的鲜花，会先发往各地分销市场、花店，再进入寻常百姓家。但是直播带货之后，运输链也被打通，鲜花都是从云南直接送到顾客手中。
39元10朵玫瑰、10朵桔梗、10朵百合，外加向日葵……在抖音上，这样“地摊”式叫卖的卖家越来越多。抖音官方也开始对花卉消费市场做带动，前不久做了一个“花样生活”相关的主题活动，借机推荐了多家线上鲜花平台曝光。
但是和所以的线上平台一样，从云南直接运输的直播卖花，花品损耗更大、也严重受到季节影响。
新浪财经以消费者身份在某鲜花直播间订购了一束花，但是一个小时之后，对方客服打电话称：“现在夏天，温度太高，花的损耗很大。建议您还是取消订单。”
一位鲜花行业从业者也发现，抖音平台的卖花店铺，好评率通常偏低；同一商家甚至过一段时间还会关店，转而再开一家店。
“目前是那些各种直播、走播等等的人把价格搞的比较乱，但是其实他们应该也没赚到钱的。现在属于乱世吧，大乱之后必是大治，走着瞧吧！”老徐感叹。（文中采访对象为化名）
（董云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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