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波:自由主义抗疫“先天不利”,西方输在这四点

财经
2021
08/25
14:34
亚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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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使得在反抗戴口罩方面或者是反隔离方面,中国不像西方国家,没有那么多抗拒,极少数偶发的反口罩与反隔离幷没有理论化,也没有阴谋论,更没有组织化。由此还彰显出中国有一种务实的文化精神,注重实用、实际与实事求是。

但是务实的态度也好,尊重生命与家庭观念等等,其实别的文化也是有的。不过在社会经济条件不利于尊重生命或家庭观念时就难以彰显。又比如,像美国哲学曾经流行实用主义,按理说其文化应该有务实的一面,但是在其目前意识形态化与极端化情况下,便妨害了务实的精神。

无论如何,我认为文化论还是有一些解释力,但是文化需要与社会和经济适应发展。例如当乱世人命如草芥时,惜命文化便难以存在。文化论需要和其他解释模式配合,才能有解释力。

4. 社会体制论

第四种解释抗疫成败的模式是社会体制论,在此,我们以中国大陆的成功经验为范例。毕竟像中国这样的人口与地理大国,复杂的地域气候与城乡构成,国民教育程度不一,但到目前为止却在抗疫上能够有良好表现,当然值得总结其经验和教训。即便这样的中国模式不能全部复制,但总是一个参照系。

中国的经验是比较复杂的:从中央到地方,连基层组织社区都能动员起来成为准战时体制,所以有人讲抗疫是一种人民战争;而且土洋并举,既有土方土法,也有充分的科学现代武器。

像火神山医院的快速建造,既是工业能力,也是人力资源能动性的表现。从大方向来看,可以说这是中国社会主义体制的实践:“中国”这个部分表明还是有一些历史文化的因素(例如务实的文化精神)同时也是接地气的,符合中国民情与社会现状的考量等;至于“社会主义”这部分,抽象地说,是和市场自由主义对立的,也就是强调群体-组织-团结,而不是个人-自发-市场。

卡维波:自由主义抗疫“先天不利”,西方输在这四点

2020年1月31日,武汉火神山医院抢建全景。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但是,我们也不应将“中国”与“社会主义”切割来看:毕竟群体-组织-团结的“社会主义”表现,总是通过“中国”的家庭观念、务实精神、珍惜生命等等这些文化因素来形成,以致于能吸纳而非完全排斥来自个人-自发-市场的动力。

所以,从社会体制论讲中国模式,也不只是社会主义、公共医疗体系、集体主义、中央地方配合(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等等;人的因素还是很重要的,还是要人能够发挥这种能动性。

像国家领导人的“亲自指挥、亲自部署”,表明了政治责任,是共存亡而没有退路的决心,这不像其他国家还要观望下届选举。或者像台湾,指挥中心的陈时中始终在第一线,蔡英文则总是在幕后,几乎可以不为防疫成败负责。

卡维波:自由主义抗疫“先天不利”,西方输在这四点

图片来源:环球时报

将防疫成败归因于社会体制,并不表示没有人的因素:人民的素质或个体的努力仍是重要的,只是现在不是孤立的自由个人在市场下面集结,被看不见的手推动,而是在组织动员与集体抗疫的号召下,每个人能动起来,而这些个人也必须成为体制的承担者。在武汉早期的抗疫中,出现各种类型个人主动与奋进的感人行动,都是在一个集体大目标下被感召的行动。

由此可以说,因为抗疫这件事本身涉及个人要配合群体和组织的动员,不是市场自由主义能够轻易调动与自发协调的,所以我认为在抗疫这件事情上,能给予国家更多施力空间的社会主义体制,肯定要优于自由主义。

此外,传统个人自由主义非常重视隔离、普筛、疫调、(软性)强制接种疫苗等对个人行动的限制,对隐私的侵害,以及政府权力扩张与对个人讯息的掌控。即使病毒对生命构成威胁,都还出现“不自由,毋宁死”的提法。这是自由主义在抗疫方面“先天不利”的因素。

台湾并没有真正西方自由主义的传统,原本抗疫应该不至于荒腔走板。但是由于坚持极端反中,因而逐渐丧失中国传统的务实文化精神,甚至会纠结于进口BNT疫苗包装上不得出现中文字的荒谬限制,以致于拖延耽误疫苗进口。

诚然,任何政权在抗疫上都会有政治方面的考量,但是首要仍需根据科学因果的规定,而科学专业的背后则是有诸多价值的权衡指引,包括生命、健康、自由、隐私、团结、平等、公平、经济和生计等等普世价值,但是这些价值目标的权重取舍,则受到所在的政治与社会体制和文化所影响,不同体制与文化会对诸多价值进行排序。例如对于生命的重视,在重视家庭与老人的文化与社会主义体制里,便会和重视个人自由的文化与资本主义体制有所差异。

5. 为何论成败?如何论成败?

本文以上的立论可能面临两个彼此相关的基本质疑。

第一,为何要讨论防疫的成败?为何不以自由与隐私的人权保障为最高价值,并且以之为讨论疫情的焦点?讨论防疫成败,本身就是问题意识的设定,不利于个人自由主义。

第二,防疫成败的标准为何?若按照“常识”,例如降低死亡与确诊人数(最佳是清零),维持医疗与筛检量能,尽速恢复正常经济…这些指标,等于预设了中国抗疫模式的成功,这对于西方的“失败国家”是不公平的。

更直白地说,西方是极不甘愿接受中国是抗疫最成功的国家。那么,如果不以常识的成败论防疫,不论确诊与死亡人数等等,而以成功维持不干扰个人生活、或者未来疫后的经济重建等等为指标呢?

2021年7月,彭博社做了一个名为“抗疫韧性”(resilience)的统计,题为《当世界终于重启后,最好和最坏的居住地》,结果发现美国的抗疫才是第一名。

彭博社认为衡量抗疫成功的标准就是解封后“正常化”的程度,也就是疫情过去后能一切如常与恢复正常生活。如果依然禁止大规模群聚、隔离入境、佩戴口罩等等则表示生活没有恢复常态,抗疫还没有成功,也就是对抗击疫情缺乏韧性。

彭博社文章将评估抗疫成败的时间点挪到“重启解封”,也就是不计抗疫过程,“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其背后的假设首先就是:科技(疫苗)才是抗疫的决定性武器,由此形成群体免疫,确保新冠不会大流行,并最终成为与人类共存的“大型流感”。

科技(疫苗)决定论是本文没有讨论的(第五个)防疫模式。西方发达国家认为高效率的西方疫苗一旦形成群体免疫,就能扬弃“前现代”(中国式)的封城隔离,迫不及待地摘下口罩,过正常生活。变种病毒是否会使得上述设想变得过度乐观,犹待观察。

卡维波:自由主义抗疫“先天不利”,西方输在这四点

南宁:15-17岁青少年接种新冠疫苗。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至于新冠病毒将成为“大型流感”,出自特朗普之口,有淡化疫情之嫌,乃是不得不接受病毒常驻的现实妥协。然而,新冠感染与治疗的后遗症,未来重症与致死的比例,体弱与年长者面对疫情流感化的政治态度、行为与心理反应等等,其实都不确定,也可能对流感化暗含的“杀老策略”产生对抗。寄望于与病毒长期共生并存的流感化策略,由于涉及变量不少,其成功还有待未来的检验。

目前人类是否已经处于新冠疫情的中晚期?或初期而已?也许谈论防疫成败还言之过早,谁都不应自满。

此外,以国家为单位来评估防疫,有忽略人类命运共同体之虞。西方政治理论曾设想自然状态中所有人与所有人的对抗,由此推论出建立国家政府的理想原则。今日的自然状态其实是病毒与全球所有人的对抗,是否能由此推导出理想的全球合作原则呢?

(本文原系2021年6月11日《新冠显影:疫情下的台湾》论坛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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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笑宇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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