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保险股跌去超过三成的当口，A股五家上市险企陆续发布了中报。然而，这并没有迎来一波中报行情，反而从业绩中看到了保险业不小的压力。
第一财经记者统计发现，五家A股上市险企今年上半年总共实现1437.14亿元的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长7.03%。但与净利润趋势截然相反的是，它们的新业务价值齐刷刷地出现同比下降的态势，五家共计实现746.98亿元，跌幅达15.04%。
“尽管由于投资业绩拉动，上半年大家净利润几乎都涨了，但其实在利率下行的阶段，保险的资产端也有压力。而从负债端来看，车险改革造成较大压力，寿险更是持续低迷，预计需要较长的转型期。不论股价还是业绩，整个行业正在面临近几年的低谷。”一名保险行业资深人士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
净利润向上
从归母净利润来看，五家A股上市险企呈现“四升一降”的局面。
中国平安受到“踩雷”华夏幸福(600340,股吧)的影响，归母净利润蒸发208亿元，造成上半年归母净利润同比下降15.5%。除此之外，另外四家A股上市险企均呈现出同比超过20%的净利润涨幅，其中中国人寿和中国人保(601319,股吧)的涨幅均达到34%。
从利润表来分析，A股上市险企上半年净利润普涨，基本是由投资收益增加和手续费及佣金支出下降共同贡献的。
第一财经记者统计发现，五家A股上市险企今年上半年的总投资收益合计为2995.11亿元，同比增长11.89%。总投资收益的大幅增加直接反映在总投资收益率的上升，除了中国平安(601318)受华夏幸福影响，总投资收益率同比下降0.9个百分点到3.5%，其他四家上市险企的总投资收益率均实现上升0.2~1.4个百分点不等。
其中，新华保险涨幅最高，总投资收益率从去年同期的5.1%上升1.4个百分点至6.5%；而从绝对值上来看，中国人保今年上半年的总投资收益率为6.7%，投资业绩在五家A股上市险企中摘冠。但需要注意的是，中国平安已开始执行金融工具的新会计准则，而另外四家还未执行，因此中国平安总投资收益率与其他四家的可比性较弱。
尽管今年上半年投资业务良好推高了净利润，但从各险企在半年报的表述中，也可以感受到资产端的压力不小。
例如新华保险就在半年报中表示，2021年上半年，中国经济逐步从强势反弹向新常态回归，内外需均出现弱化的迹象，投资和消费目前仍在修复期，消费与整体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尚未恢复到2019年同期水平。此外，“低利率、资产荒”没有明显改善，高收益的优质项目依旧稀缺。
在复杂多变的市场环境下，各家险企的应对策略也各不相同。有以短久期策略过渡的、有做波段操作的、有布局高等级信用债、有探索另类投资新策略的。但从五家A股上市险企的大类资产配置来看，相比上年末，其固定收益类资产占比和权益类资产占比变动上下不一，但均在2个百分点以内。
而推高净利润的另一个因素则是手续费及佣金支出。由于业务结构调整、规模保费下降，以及车险综改的综合作用，五家A股上市险企的手续费及佣金支出均呈现下降态势，同比下降6.6%~25%。
新业务价值向下
和净利润普涨不同，A股上市险企的负债端压力颇大，尤其是寿险业务，其重要指标新业务价值无一例外地呈现下降的态势。
在五家上市险企中，中国太保的新业务价值同比下降8.9%，降幅相对较小；其他四家则均呈现两位数降幅，其中新华保险降幅达到21.7%，是五家中降幅最大的一家。
新业务价值的下降和多种因素有关，包括新单保费下降、保费结构的变动，以及新业务价值率的下降。
例如，中国平安表示，新业务价值下降主要是因为寿险及健康险业务储蓄类产品首年保费占比提升9.8个百分点至46.7%，导致新业务价值率下滑。
财务数据显示，中国平安上半年新业务价值率同比下降5.5个百分点，中国太保更是同比下降11.6个百分点，成为披露的三家上市险企中下降幅度最大的一家。招商证券(600999,股吧)表示，这是由于不同公司差异化的产品策略以及疫情冲击下居民对保障型产品的需求恢复较弱所致。
而人力则是困扰寿险业的最大烦恼之一。在业务持续低迷的背景下，导致代理人整体收入有所下滑，而寿险公司主观上也在调整队伍结构，进行大量“清虚”，导致队伍出现“低增高脱”的现象。招商证券分析称，代理人队伍呈现出显著的结构分化，预计人数占比较大的中低端代理人发展受到重创，使得保险公司整体代理人数量均下滑显著。
由于各家在人力上的统计口径各不相同，第一财经记者粗略统计了五家A股上市险企的队伍人数，发现相较去年同期，五家A股上市险企的营销员队伍从460万人减少超过100万人至342万人。其中，中国人寿的个险板块销售人力较去年同期减少54万人，是五家中人数下降最多的一家。而人保寿险的“大个险”营销员人数则同比下降51.4%，是降幅最大的一家。
从各家险企的表态来看，大家都意识到了随着人口红利减退、客户需求改变等，寿险业过去传统的“人海战术”已无法持续。因此，各家上市险企都卯足了劲在向高质量营销队伍转变。不过从目前的业绩表现来看，转型并非易事，尤其对于人力规模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大型寿险公司来说。
在中国平安的业绩发布会上，中国平安执行董事兼联席CEO陈心颖就表示，把个人代理渠道从“大进大出”模式转变为高质量、高产能、高收入的“三高”队伍，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
不过，一些改革的成效已经在半年报中显露出来。例如，中国太保代理人月人均首年保险业务收入5918元，同比增长 41.5%。月人均首年佣金收入986元，同比增长15.1%；中国平安部分试点营业部截至上半年末，3个月的部均首年保费较试点前（2020年8~10月）增长6%，人均长险件数较对照组提升约1.4倍。
而在产险方面，由于车险综合改革的影响，平安财险、太保财险、人保财险的车险保费收入上半年均出现了6%~8%不等的负增长。同时，其综合费用率也出现了结构的巨大变化，费用率均出现6%~10%的下降，而赔付率则出现相似幅度的上升。两相抵消下，三家上市产险公司今年上半年的综合成本率总体平稳，其中平安产险实现2.2个百分点的同比下降至95.9%，而太保产险则上升了1个百分点至99.3%，已接近承保盈亏平衡点。
保险股路在何方？
尽管大多数A股上市险企的净利润都出现不小的增幅，但似乎资本市场并不买账。Wind资讯显示，保险板块的5日走势仍然是下跌3.23%的状态，而年初至今保险板块更是大跌37.91%，是A股所有板块中跌幅最大的。
“整体而言，各公司中报业绩表现难言乐观，主要是人身险负债端业务在全行业层面呈现出一定压力：核心渠道规模向下，需求显现出弱势，这也是当前板块极低估值的原因。”华创证券表示。
上述保险行业资深人士表示：“整个市场对于保险行业有比较多的担忧，从负债端来说，人口红利的消失，保险公司对于团队、产品的改革，在这个过程中大家产生担忧是正常的。而在资产端，利率下跌的时候对于增量资产再投资来说也会影响投资收益率。”
那保险股的未来走势如何？
华创证券、招商证券等均表示，目前各公司估值触底、超跌明显，但估值修复取决于各公司的转型举措以及新业务数据何时企稳回升。
但从7月上市险企的保费情况来看，行业疲态持续，未见明显改善，短期内显然还无法让投资者对保险行业的基本面重拾信心。
不过，从长期来看，分析师们依然看好保险业的发展。东吴证券(601555,股吧)认为，长期来看，险企改革成效将逐步显现，旺盛的康养需求也将支撑行业的增长空间，行业资产、负债两端有望迎来趋势性改善。截至8月，板块估值处于历史低位，已充分反映短期业绩承压，看好长期配置价值。
（刘思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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