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时报驻德国特约记者 青木 王敏】“欧洲企业在和中国做生意时，必须要认清不可逾越的红线。”代表德国40个行业协会的德国联邦工业联合会（BDI）主席鲁斯乌尔姆当地时间4日接受德新社采访时称，“谁想继续享有（欧盟的）自由市场准入，谁就必须遵守基本规则，与此同时必须开放本国市场。”他还呼吁其他欧洲国家必须向中国明确强调这一点。BDI是德国工业界最为重要的组织之一，鲁斯乌尔姆的表态引发外界对于德国是否会在经济方面调整对华政策的关注。
鲁斯乌尔姆认为，欧中双方市场开放不对等。德媒称，中国是德国的最大贸易伙伴，对于许多德国企业而言，中国已经成为最重要市场之一。但这些企业在中国市场正面临激烈竞争。同时，中国出口商在欧盟市场也对德国企业构成巨大挑战。而且，中国经济从疫情中恢复的速度要明显快于欧洲。虽然欧盟在很大程度上允许中国公司自由进入其市场，但中国正在越来越多地封闭自己的市场。然而，这并不是唯一的问题，鲁斯乌尔姆宣称，“中国一再违反全球规则，特别是在人权方面。”他强调，“不论是政界还是商界，都要清楚自己的红线。”鲁斯乌尔姆在采访中扬言，欧盟内部目前已就对华关系形成比较广泛的共识，“五眼联盟”国家也达成一致。“我乐观地认为，可以建立一个国际联盟，以正确的方式与北京打交道。”
BDI官网显示，该组织代表德国40个工业行业协会、10万多家公司，约800万名员工的利益。它也是德国工业界最为重要的工业游说组织。据德媒报道，BDI是德国乃至欧盟对华经济政策的最大推动力量之一。该组织在2019年年初发布的有关中国战略的原则性文件将中国称为“制度性竞争对手”，要求德国和欧盟面对中国的强势国家资本主义，拿出更为强硬的态度。这是欧盟内首次提出这一概念，随后，德国政府和欧盟把中国称为“伙伴”的同时，也描述为“制度性竞争对手”。有消息称，“欧盟欲将中国排除在欧盟公共采购合同之外”等草案，也得到该组织的支持。
对于鲁斯乌尔姆的最新表态，一些德国网友表示不屑。有网友称，这说明德国对竞争感到害怕。如果德国的工业巨头能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取消对其他国家无意义的制裁，德国工业才会获得更大的利益。还有网友称，这反衬出西方国家对中国即将实现下一次飞跃感到恐惧。不少网友批评道，鲁斯乌尔姆所谓尊重人权的表态是虚伪的。
实际上，这已非鲁斯乌尔姆首次谈及所谓“红线”问题。今年6月，他在一场行业活动上发表演讲时声称，德国需要就如何与中国等贸易伙伴打交道展开“坦诚讨论”，若所谓的“人权红线”被逾越，德国绝不能回避对抗。一些德国的中国问题学者认为，德国联邦工业联合会此前对华态度较为务实，最近两三年开始变得较为激进。这可能与“德国制造”遭遇“中国制造”越来越强大的竞争有关。甚至在机械制造行业，德国“全球最大机械制造出口国”的宝座去年也被中国“抢走”。即使在德国最重要的汽车行业，中企也开始挑战奔驰、宝马和大众。
本月26日，德国就将举行大选。有德媒猜测，新一届政府很有可能会对过去十多年强调经济合作的对华政策做出较大调整。目前，各主要政党的竞选纲领中都突出了对华政策，切入角度包括地缘战略挑战、市场准入条件和人权状况。德国墨卡托中国研究中心在一份报告中指出，至少从各政党的竞选纲领看来，可以预期大选后对华政策会出现转变。“目前德国的中国政策是双边导向，尤其是在经济利益方面。未来更强的欧洲导向将会与现有的策略形成对比。在有关5G的讨论中，各党至少都含蓄表达了支持欧洲的解决方案，并对依赖外国数字技术的做法提出警告。若自民党和绿党加入未来的联邦政府，可能会对中国采取更强硬的态度。”德媒引述8月的民调称，58%的德国人认为，即便对华经贸关系会受到影响，德国也应当采取更强硬的对华政策，并更为注重捍卫德国自身利益。
不过，一些务实的德国政客也倡导加强对华合作。分析认为，对于德国企业来说，划定红线并不能带来进步。BDI数据显示，德国2020年对华出口占德国出口总量约8%。2016年至2020年，中国连续五年成为德国最大贸易伙伴。尤其是对德国汽车产业来说，来自中国的订单大幅缓解了新冠肺炎疫情造成的危机。目前德国大选民意较为胶着，因此未来德国政府很可能出现多党联合执政局面，考虑到经济利益以及诸多全球性问题，因此德国的对华政策也有可能会呈现更加复杂的状态。
（王治强 HF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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