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上市公司分红不应绝对化

【多元观点】

国际市场上，成长性好的公司往往是不分红的，而这些公司的股价往往持续上涨，成为大牛股。

肖国元

上市公司的分红（为了简便分析，本文中的“分红”概指“现金分红”）历来是市场的热点话题。一些投资者将公司是否分红看成股票是否有投资价值、公司是否重视投资者利益的风向标；监管方面出现过公司不分红便不能再融资的做法，以致一些上市公司为了顺利再融资而大举分红。

其实，不能这样来看待分红。最明显的事实是，一旦上市公司分红，其股票价格会被除权处理。比如股价10元的股票，每股分红1元，一方面投资者的资金账户会收到1元的现金红利，但同时其股票股价要相应降低1元，变成9元。这样一来，对投资者而言，所有的权益并没有变化——分红前是10元，分红后的合计数还是10元。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结果，原因在于分红本身并不产生收益，即分红本身并不能增加上市公司的价值。

以上只是粗略的分析，与实际情形还有很大区别。如果将其他情形加进来，分红的影响及其结果会更复杂。

第一，分红对投资者意味着什么？

在上面演绎的基础上，这里要加上红利税。根据目前的政策，投资者持股不足1个月的，所得的红利（股息）要缴纳20%的红利税；持股超过1个月、不足1年的，所得红利要缴纳10%的红利税；持股在1年以上的免缴红利税，说是为了鼓励长期投资。其实，这样鼓励长期投资也只能是一厢情愿。

还是以上面的例子来分析税收的影响。按照有关政策，如果持股不足1个月，投资者到手的红利不是1元，而是0.8元，但股价被除去的部分还是1元。这是说，分红前10元的股票到分红后变成了9元+0.8元=9.8元，另外0.2元被税收拿走了。对投资者而言，这是因分红而产生的直接损失。

第二，分红对公司意味着什么？

这涉及到对公司前景的预期。正常情况下，分红表示公司有盈利，表明公司的生产经营活动是有效率的。在这样的前提下，用一部分利润以红利的形式回报投资者似乎正当合理。那些对分红持欢迎态度的投资者大多数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上市公司拿出真金白银来分红，至少说明这笔钱没有更好的用处，不能用于有更高效益的营生。如果上市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规模不断扩张，技术不断升级，肯定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而这些投入最直接的来源就是企业的利润。利润再投资不仅使用起来非常方便，而且成本低廉，至少免掉了贷款利息，节省了财务费用。A股上市公司分红规模少则几千万，大则几十亿，乃至上百亿。这笔钱如果用于再生产过程，对经营的扩张与股票的增值是非常有利的。如果为了迎合市场而分红，或者为了打政策擦边球而分红，这样做不仅无益于公司经营，对投资者而言，也并不是货真价实的回报。

第三，分红对市场意味着什么？

这涉及到市场估值的逻辑。分红的股票，除权时绝大多数的价格是看跌的，而且下跌的幅度往往比分红的比例要大。这充分说明市场对公司的未来打了折扣。

这里的逻辑是，企业的成长性与增长潜力因分红而受到了拖累。将利润用于分红的公司，其成长性与增长潜力会因为分红而蒙上阴影，这样的公司的股价表现大概率不会好。

虽然本文从理论上对分红的作用与影响做了系统分析，得出了比较反常的结论，但现实中确实也存在既可以享受分红的好处、同时股价上也不受除权带来损失的情形。如何看待这种现象？只能说，这种情形只是极少数现象，并没有系统性的内在因素支撑其大面积发生。比如说，低位时买入股票，除权时股价反弹；再者，虽然除权时贴权，但一直持有到股价填权后才卖出等情形是存在的。可以说股价的波动为消除除权损失提供了契机，并不是分红本身有这样的内在潜力。

第四，大股东为什么喜欢分红？

这与大股东的处境密切相关。大股东为了不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其持股往往不能随股价涨跌而买卖，因此一段时间内股价涨跌对大股东是无意义的。另外，有些大股东的持股属于限售性的，规则制约其不能卖出持股。这时，股价的涨跌也是无关痛痒的。而分红却实实在在增加了大股东的可支配收入。这就是大股东偏好分红的根本原因。

国际市场上，成长性好的公司往往是不分红的，而这些公司的股价往往持续上涨，成为大牛股。买入这些公司股票的投资者赚得盆满钵满。最典型的代表就是美股FAANG五大科技公司。

（作者系证券时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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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治强 HF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