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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6月，位于四川省宁南县和云南省巧家县交界的金沙江河道上，总装机容量仅次于三峡工程的世界第二大水电站——白鹤滩水电站，首批机组正式投产发电。
关于这些电能的使用，最近公布的《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规划纲要》（下称《规划纲要》）中有所提及，说的是：“推进白鹤滩水电站留存部分电量在川渝电网消纳。”
其实，规划之初，白鹤滩水电站的电量即初步确定为“送华中地区消纳”。然而，2020年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六次会议首提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之后，川渝两地就联合提出，希望白鹤滩水电站电量留在川渝电网消化。
看似一笔带过的信息，背后藏着川渝两地的能源格局——缺电与弃电。
“互补”格局
在很多人印象中，川渝地区的水能和天然气资源十分丰富。但其实，川渝地区能源生产和消费需求并不平衡。
重庆市能源局总工程师杨世兴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虽然川渝两地电力和天然气供需总量平衡，但煤炭和成品油需要大量外来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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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重庆。
“2020年以后，重庆基本没有可开发的大中型电源，新增电力必须依靠外部输入。”杨世兴此前透露，2017、2018年，重庆用电量增速分别为7.3%、12.3%，均超过6.5%的“十三五”规划预期。“直辖23年来，重庆年均用电增速更是超过10%。到2035年，预计全市用电需求较目前翻一番，电力需求缺口将达2500万千瓦左右。”
靠什么来填补这2500万千瓦的电力需求缺口？答案是实施“外电入渝”。
《规划纲要》中提到要“研究论证疆电入渝工程”，以及“优化川渝电力资源配置”，当然还提到了推进风、光、氢能等清洁能源的开发利用。
“贫煤、少水、无油、富气”，是重庆能源生产结构的底色。重庆一次能源资源有限，煤炭和成品油需要大量外来输入，风能、太阳能(000591,股吧)等清洁能源资源匮乏，水能资源多为东部地区所用，页岩气储量虽高，但开发受到一定限制。
根据《重庆中长期能源发展思路》提供的数据，“十二五”期间重庆能源对外依存度为50%。直到2018年，重庆外调入电量还占全市用电量三成。
再看四川，与重庆的情况截然相反。
四川是水能资源大省，居全国第二，是全国重要的优质清洁能源基地和国家清洁能源示范省；也有丰富的天然气资源，总资源量39.57万亿立方米，居全国第一，尤其是其中的页岩气资源量也位居全国第一。
能源供给结构占优，但四川的能源消费仍然面临诸多问题。比如水电资源丰富，但弃水电量大，水电的本地消纳矛盾日益突出；比如可再生能源丰富，但风电、光伏等清洁能源的分布远离能源消费中心，电网通道建设不足。
重庆缺电，在西部地区比较罕见，另一个同样需要外调电力的是广西，其余西部9省份都是电力净输出地区。四川所表现出来的弃电，也是西部地区整体能源利用效能的痛点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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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川、渝这两个在电力领域互相需要的省份，“推进川渝电网和电力市场一体化发展”，理应成为重要议题。
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新能源战略研究中心副主任韦福雷在一篇论文中提到，我国东西部地区之间的碳排放均存在巨大差异。
2019年数据显示，东部地区的经济体量是西部地区的2.6倍，碳排放量是西部地区的1.6倍。由于本地消纳能力不足，外送通道容量受限，西部地区仍然是全国弃风弃光的重点区域。
这说的是过去。未来，随着双城经济圈的推进，成渝地区带动经济增长的作用进一步突显，用电负荷将持续快速增长。双城经济圈将深刻改变成渝地区战略地位和发展格局，能源电力供需也将随之发生较大变化。
去年1月，四川省发改委曾在一次会议上分析了川渝两地电力供需形势，认为“中长期来讲，成渝地区作为西南电网负荷中心具备消纳四川水电的市场空间和能力”。因此，也就有了本文一开头，川渝两地组团提出白鹤滩水电站电量就地消纳的建议，希望以此给予成渝地区中长期可靠的供电支撑。
转型探索
10月24日晚，中共中央、国务院下发《关于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的意见》，这是碳达峰、碳中和“1+N”政策体系中的“1”，后续的“N”，也就是行动方案以及重点领域和行业政策措施和行动将陆续出台。
“双碳”背景下，减煤、稳油、增气、大力发展可再生能源是基本思路。川渝地区的能源结构的另一大特点则是清洁能源的储量丰富，实施绿色低碳转型发展的基础占优势。
白鹤滩水电站 图片来源：中国电力报
比如页岩气，重庆涪陵的页岩气田已探明储量7926.41亿立方米，占全国已探明页岩气储量的39.6%；四川川南页岩气已探明储量则超过万亿立方米，是我国最大的页岩气生产基地。
“十三五”时期，重庆的能源结构不断向清洁化发展。煤炭产量大幅降低；天然气产量翻倍、消费比例提高；水电、风电、太阳能发电等可再生能源2020年的发电量，占全市发电量的35.6%，比2015年提高5.0个百分点。
相比之下，四川的能源结构“含碳量”更低。据四川省发改委今年7月披露，截至2020年底，全省水电装机和发电量、天然气产量均居全国第一，全省清洁能源消费占比达到53%以上，已形成以清洁能源为主的能源生产和消费结构。
城叔近日了解到，诸如碳中和天府实验室、零碳园区等“双碳”相关项目已经成渝地区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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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四川能源互联网研究院科技创新部主任吕岚春告诉城叔，碳中和天府实验室是由西南石油大学、四川大学、成都理工大学等多家单位参与筹建的实验室，主要是布局低碳技术和碳中和技术，希望能为成渝地区的应用技术研发和相关产业的低碳技术改造起到支撑作用。
至于“零碳园区”，则已经在天府新区划定了一个区域。源于我国多年来对工业园区低碳化转型的要求，建设“零碳园区”意味着在无碳汇抵消的前提下，能源、建筑、工业、交通等方面绝对的无碳排，要求极为苛刻。
吕岚春提到，其实现在全国很多地方都已经启动建设“零碳园区”“近零碳园区”，“对于四川来讲，其实有天然的优势”。
在他看来，这是因为四川的电力系统结构中以水电等清洁能源为主，园区内部的终端用电就已经能用更少的煤、石油等化石燃料了，归根结底是四川电力系统“含碳量少”的能源结构决定的。再辅以冷热电三联供等方式，提升能源使用效率，降低单位GDP能耗，更容易达到“零碳”的目标。相比之下，一些传统耗能的东部省份，想要园区“零碳”，则需要从终端电气化方面进行降碳的努力。
（蒲莎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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