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琳琅满目的金融牌照，却没有一张来自内地监管部门，这正是跨境互联网券商的死穴之所在。到目前为止，不管富途还是老虎，内地投资者都是最重要的客群。
作者：董云峰
编辑：叶冬今年，高途教育股价一度接近150美元，现在跌到3块。
还有恒大汽车，其股价一度突破70港币，如今不到4块。
这样的黑天鹅，或许要落在富途控股、老虎证券等互联网券商身上了。
10月24日，央行金融稳定局局长孙天琦在外滩金融峰会上一锤定音：
从业务实质看，跨境互联网券商属在我境内无照驾驶，属非法金融活动。
犹记得，大概一年前，孙天琦曾就互联网存款发声。没过多久，互联网存款遭遇团灭。
滋生于灰色地带的跨境互联网券商，在2020年疫情催生的股市狂欢中一飞冲天，众多散户为之疯狂。
这场残暴的欢愉过后，又将迎来怎样的监管风暴？
01
强势爆发
富途成立于2009年，算是中国最早的互联网券商。2014-2017年，富途完成了三轮融资，主要投资方为腾讯、经纬中国、红杉资本等。2019年，富途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
另一家跨境互联网券商巨头老虎证券，成立于2014年，同样在2019年登陆纳斯达克，主要股东包括小米集团和美国互联网券商盈透证券。
受益于内地居民跨境投资需求的上升，以及在用户体验上对境外传统券商的碾压，两家公司在近年来成长迅速。但在上市之初，股价表现并不理想。
转折点始于2020年。疫情以来，资本市场在短暂的暴跌之后开启大牛市，港美股市场如火如荼，带动富途、老虎业务井喷，其股价随之疯涨。
从2020年上半年到2021年上半年，富途股价从10美元最高飙升至200美元，市值一度达到300亿美元；同期老虎证券的股价也从3美元冲到接近40美元。
从财报来看，两家公司的业绩相当强劲。今年二季度，富途用户总数同比增长66.8%，达到1550万；客户总资产同比增长253.5%，至5032亿港元。
截至二季度末，老虎证券全球开户客户数新增24.9万至164.9万，为去年同期近2倍；入金客户增至52.9万，单季新增入金人数为15.3万，为去年同期4.5倍，创历史单季最高增量。
02
牌照问题
两家公司的股价从7月份开始暴跌。
基本面无法支撑百倍乃至数百倍的估值。毕竟，疫情之下的股市狂欢是一时的，它们的业绩爆发也注定是暂时的。
更重要的是合规风险。除了近期被央媒点名的个人信息保护问题，还在于与跨境金融和证券经纪相关的牌照问题。尽管，两家公司在官方资料中，会不厌其烦强调它们获得了多少金融牌照。
富途声称，通过不断丰富牌照功能，建立起了在中国香港及其他多个市场的“领头羊”地位，在中国香港、美国、新加坡及泛欧地区已拿下35张金融牌照和资质。
老虎证券在美国、新加坡、澳大利亚、新西兰拥有33张金融类牌照和资质。10月26日，老虎证券公告称，其收购海悦证券事项已获香港证监会批准，将获得该券商持有的港股第1、2类牌照。
遗憾的是，看似琳琅满目的金融牌照，却没有一张来自内地监管部门，这正是跨境互联网券商的死穴之所在。到目前为止，不管富途还是老虎，内地投资者都是最重要的客群。
其实，2019年10月，美国做空机构Geoinvesting曾发布对老虎证券的一则沽空报告，指责其存在非法洗钱、无中国证券经纪牌照等问题。
个中的风险隐患，富途和老虎何尝不清楚呢，它们也在加快国际化步伐。今年以来，两家公司开始强调它们的新增客群来自境外。
诸如富途声称，在核心经营指标上，二季度净增有资产客户数21.1万，其中近80%来自中国香港及海外市场；老虎证券财报也提到，二季度新增入金客户超六成来自海外。
只是增量而已，存量呢？
03
央行定性
作为央行系统最受关注的厅级官员之一，孙天琦的发声向来备受关注。
在10月24日召开的第三届外滩金融峰会上，央行金融稳定局局长孙天琦就“数字环境下金融牌照的地域边界和客群边界的实现”发表主题演讲。
孙天琦指出，金融牌照有国界。境外机构在境内从事禁止的、未对外开放的金融业务、或者仅持境外牌照在境内展业，属非法金融活动。
他在演讲中直接点名跨境互联网券商：部分境外证券经营机构在未取得境内相关牌照、仅持有境外牌照的情况下，利用互联网平台，主要专门面向境内投资者提供境外证券投资服务。例如，美股、港股交易服务，属于“跨境交付”范畴。跨境互联网券商客户快速增长，多来自我国境内。
孙天琦引用了相关媒体报道：注册在开曼群岛的A公司存量入金账户80%来自我国境内，注册在香港的B公司为55%。此处的A公司和B公司，指向再明确不过了。
最后，孙天琦给出的定性是，“从业务实质看，跨境互联网券商属在我境内无照驾驶，属非法金融活动，这种定性与资本项目是否完全可兑换无关。”
无照驾驶，非法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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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泓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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