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以来，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背景下，新一代信息技术加速向农产品(000061)贸易领域渗透，农业农村电商与跨境电商进一步创新融合，带动农产品跨境电商新业态新模式蓬勃发展，成为稳定农产品贸易基本盘的有效举措，成为驱动农业农村电商创新升级的重要引擎，成为推动农村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关键动能，成为助力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超常规武器。
一、跨境电商发展成效显著
（一）全球农业贸易大国地位巩固。目前，我国已稳居全球第二大农产品贸易国、第一大进口国、第五大出口国，2020年农产品贸易额达2468亿美元。我国是大豆、油菜籽、棉花、猪肉、羊肉、奶粉等大宗农产品全球最大买家，也是大蒜、生姜、罗非鱼、苹果、茶叶等产品的最大出口国。
（二）农业对外合作实现稳中有进。自2017年以来，农业农村部认定10个境外农业合作示范区、10个农业对外开放合作试验区和115个农业国际贸易高质量发展基地。我国通过19个自贸协定与全球26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稳定的优惠贸易安排，2020年与自贸伙伴间的农产品贸易额达884.1亿美元，占农产品贸易总额的35.8%。
（三）新冠肺炎疫情加快贸易数字化进程。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超万家外贸企业触网上线，网络购物、在线旅游、在线教育、远程医疗等线上消费方式快速普及。2020年全球零售电子商务销售额超过4万亿美元，增速高达27.6%。2020年全球跨境电商交易规模突破1万亿美元，年均增速高达30%。
（四）跨境电商新业态蓬勃发展。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挑战，跨境电商凭借线上化、多边化、数字化等优势，呈现高速增长态势，成为稳外贸的重要力量。2020年，我国跨境电商进出口1.69万亿元，增长31.1%。
（五）外贸新业态新模式迎来政策红利。习近平总书记多次作出指示，强调要推动跨境电商等新业态新模式加快发展，培育外贸新动能。2021年7月，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快发展外贸新业态新模式的意见》，促进新业态新模式可持续发展。国务院将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扩至105个。商务部将2021年确定为“外贸创新发展年”。
二、跨境电商呈现突出特点
（一）农产品跨境电商规模不断扩大。中国农产品跨境电商贸易规模持续扩大，呈现高速增长态势，凸显了新业态的巨大活力。据中国国际电子商务中心研究院测算，2020年，我国农产品跨境电商零售进出口总额为63.4亿美元，同比增长19.8%。其中，进口额为61.8亿美元，同比增长24.1%；出口额为1.6亿美元，同比减少48.4%。
（二）农产品跨境电商制度创新持续推进。一是监管模式不断创新。各地海关结合实际，围绕跨境电商B2B出口（9710和9810）业务落地、简化申报、便捷转关等方面创新农产品跨境电商监管制度，提升贸易便利化水平。二是载体建设取得积极进展。2020年10月，全国唯一的“国家农产品跨境电子商务标准化示范区”落户东莞。广东省农业农村厅先后在佛山市南海区里水镇、汕头市澄海区设立“农产品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探索适合农产品特点的跨境电商发展模式。
（三）农产品跨境电商直播快速兴起。一是农产品跨境直播成为海外获客新入口。凭借简单易学、成本低、互动性强等优势，跨境直播成为农产品外贸企业升级数字营销方式的重要选择，香蕉、蜜柚、高山茶油等中国特色农产品通过跨境直播走向海外。二是直播电商助力海外农产品加速入华。在直播电商加持下，卢旺达咖啡、泰国榴莲、智利樱桃等海外优质农产品在国内市场的销量大幅提升。
（四）跨境电商助力脱贫兴农升级。以跨境电商为代表的互联网新模式不断向脱贫地区渗透，一些脱贫地区的电商企业通过组建跨境电商团队、入驻跨境电商平台、升级数字营销工具等方式将农产品网络销售的出村半径延伸至海外市场，跨境电商成为脱贫地区促进电商助农长效机制建设的新抓手。
（五）跨境电商成为食品品牌出海新通道。得益于我国跨境电商基础设施和服务能力的持续完善，以及面向终端消费者的营销经验，国货食品品牌出海取得显著成效。2020年，李子柒通过天猫海外平台售出螺蛳粉近50万份，在100多个国家地区热销。李子柒、大益茶入选天猫海外发布的2020国货出海十大新品牌榜单。
（六）跨境电商带动农业特色产业集群发展成效初显。农产品跨境电商快速发展拉动了特色农产品出口增长，激活了农业特色产业集群外贸发展的新动能。一方面，跨境电商平台整合产业集群资源，打造数字化助农体系，赋能农产品国际化和农业数字化。2020年，阿里巴巴国际站农业行业的成交额同比增长183%，高于全平台101%的增速，其中，新鲜大蒜的出口额增长近5倍。另一方面，借助跨境电商零售出口渠道优势，产业集群上的中小农企整合国际市场碎片化需求，通过电商消费数据指导农产品种植生产，助力农产品质量提升，促进产业集群实现品牌化发展和转型升级。2020年，柳州螺蛳粉出口额突破3000万元，为2019年的35倍。
三、跨境电商面临的主要问题
（一）扶持政策与监管制度不完善。我国现有的跨境电商、农村电商政策扶持体系聚焦在农产品跨境电商领域的比较少，政策缺乏针对性。农产品跨境电商运行模式复杂、涉及主体多，国内缺乏顺畅的协调机制。与农产品进出口相适应的贸易便利化措施仍待完善。
（二）跨境电商应用意识有待加强。传统农企对跨境电商的认识不充分，开展跨境贸易经营仍以传统贸易方式为主，还未意识到跨境电商给国际贸易带来的革命性变革，利用跨境电商实现农产品对外销售、品牌转型、数字化升级的意识不足。
（三）跨境电商运营能力亟需提高。我国农产品经营主体以中小企业为主，其跨境电商运营能力和海外市场意识不足。受限于农产品供给质量不高，大量农产品不能通过跨境电商平台直接销售，加之各国平台针对农产品的规则标准不统一，增加了运营难度。
（四）整体产业服务体系尚不健全。面向农业领域的跨境电商专业化服务不足，如农产品跨境电商经营以阿里巴巴国际站、速卖通、亚马逊等综合性跨境电商平台为主，缺乏农产品领域的垂直平台；在通关、营销、认证、品控、物流等环节，缺乏专业的服务主体。
（五）专业人才短缺问题亟待突破。农产品跨境电商发展需要熟悉网络营销、农业生产经营以及外贸经验的国际化、复合型人才，目前国内人才培养无法满足实际需求，高端管理人才、基础运营人才等存在大量缺口。
四、发展趋势和机遇
（一）双循环新发展格局释放农产品跨境电商发展潜力。一方面，农产品跨境电商进口将立足国内消费升级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国内大循环提质增效。另一方面，农产品跨境电商出口将创新全球农业分工及协作方式，促进国内国际双循环畅通。
（二）区域贸易合作深化带来农产品跨境电商发展新机遇。随着《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中欧地理标志产品协定》等生效，制约农产品跨境电商发展的相关标准规则有望在多双边市场率先实现突破、协同，为农产品跨境电商发展创造了更加稳定、开放、透明和便利的营商环境。
（三）农村电商与跨境电商协同创新效应将逐步显现。一方面，农产品跨境电商发展离不开规模化、特色化、电商化的农产品供应体系。商务部数据显示，2020年，全国农村网络零售额达1.79万亿元，农村电商进入规模化专业化发展阶段，农村地区基本形成了适应农产品网络销售的供应链体系和运营支撑体系。另一方面，跨境电商平台打通了内外贸环节，使通关、物流、支付、结汇、退税等内外贸市场规则的差异逐步缩小，再辅以AI实时翻译等数字化工具，降低了中小农企参与国际贸易的门槛。在政策、技术、市场等因素叠加驱动下，两者的协同创新效应将逐步显现。
（四）跨境直播打开农产品跨境电商发展新空间。顺应跨境电商走入万物可播、人人可播的时代趋势，跨境直播、视频电商、短视频带货等新业态将会成为农产品跨境电商的标配，成为拉动其快速增长的强大引擎。
五、思考与建议
（一）依托载体平台，健全农产品跨境电商政策体系。政府需高度重视全球经济数字化背景下农产品跨境电商的战略价值，加强统筹谋划，利用农业贸易高质量发展基地、跨境电商综试区等载体，开展先试先行，突破阻碍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集聚政策合力，形成发展推力。
（二）树立示范标杆，培育农业国际贸易新主体。鼓励企业借助跨境电商开展农产品对外销售，建立线上线下融合、境内境外联动的营销体系。鼓励农产品电商企业“走出去”，在海外注册商标、建立品牌。立足农业优势和特色，选择具有品牌优势的企业，开展试点示范。
（三）加强标准认证，提高农产品供给质量和效益。支持农业外贸企业开展国际认证活动。加快制定农产品跨境电商相关标准规范。引导农业经营主体基于跨境电商平台对接市场需求，培育贯穿生产、流通和销售全流程的新型农产品贸易链。
（四）突出品牌引领，推动农企借助跨境电商出海。结合农业生产和农产品两个“三品一标”建设，发挥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引领作用，挖掘和培育一批地域特色突出的“小而美”品牌、打造一批特性鲜明的“爆品”。发展农产品跨境电商直播模式，面向全球展示推广中国农业品牌和农耕文化。
（五）聚焦要素保障，加快补齐产业链和生态体系短板。提升跨境仓储物流体系的服务保障能力，进一步完善冷链基础设施，加大海外仓建设力度。各地要加大农产品跨境电商培训力度，鼓励通过校企合作等方式建设人才培训基地，加快对行业急需人才的培养。
作者：王小兵 蔡萍 王曼维 陈莎 林海鹏（农业农村部信息中心）李鸣涛 张艺（中国国际电子商务中心）
（张泓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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