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网 记者 李靖恒
——近五年来，中国是全球滑雪市场中唯一一个快速增长的市场；同时，室内滑雪场的全面爆发正在改变整个中国滑雪市场的格局
春节期间，位于重庆市沙坪坝区的融创室内滑雪场门口排起了长队。据记者估计，雪场入口排队时间在一个小时以上。而且，进入雪场后还要排半个小时的队领取雪具。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由于今年春节期间的客流量太大，为了避免雪场内过于拥挤，因此在雪场入口采取了限流措施，每隔一段时间进入10个人左右。
该雪场是重庆主城区内为数不多的室内滑雪场之一，于2020年8月份开业。在冬天平均气温远高于零摄氏度的重庆，室外滑雪场往往位于远离市区的郊区。比如，重庆市金佛山滑雪场距离主城区有接近150公里的路程。
近年来，国内南方地区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室内滑雪场。根据北京市滑雪协会副主席伍斌在2021年发表的《2020中国滑雪产业白皮书（暨2020－2021雪季财年报告）》，在2020-2021雪季财年，国内一共有全部36家室内滑雪场，数量位居全球第一。（由于滑雪运动的季节性特征，业界把每年的5月1日至次年4月30日算为一个“雪季财年”）2020年国内滑雪场新增8家，其中有5家是室内滑雪场。近几年融创中国（01918.HK）在广州、昆明、成都、重庆等城市都先后建设了室内滑雪场。
除了室内滑雪场，南方人也会选择去远方的室外滑雪场。去哪儿网1月份发布的《冰雪游经济报告》（以下简称《报告》）介绍，在冰雪旅游客源城市前十名中有5个都是南方城市，包括杭州、广州、重庆、上海、成都。一次包括机票、食宿、雪票、教练费用的“从南到北”滑雪之旅平均花费近7000元。“南方人滑起雪来，比北方人更舍得花钱。”
伍斌介绍，由于疫情影响，全球滑雪市场从本世纪最好的雪季（2018-2019）变成了本世纪最糟糕的雪季（2019-2020），同时2020-2021雪季是更为灰暗的一个雪季。但相比之下，中国滑雪市场2020-2021雪季的表现可谓一枝独秀，基本恢复到了2018-2019雪季的水平。国内2020-2021雪季财年的滑雪人次统计为2076万人次，相比2019-2020年度的1045万，同比增长98.66%；相比2018-2019年度的2060万，增长0.78%。
去哪儿网在《报告》中表示，今年1月以来，各大雪场迎来这个雪季的最“旺”时间段，冰雪经济的综合拉动效应明显。去哪儿平台数据显示，部分滑雪目的地在雪季的机票票量是非雪季的2倍以上，去年12月滑雪场周边酒店预订量环比11月增长一倍以上。滑雪正变得越来越高频，有6成以上的滑雪客会在同一个雪季第二次购买雪票。
伍斌进一步表示，按五年平均数，全球滑雪人次排名前三位的国家是美国、奥地利及法国，分别为5425万、5170万以及5101万。中国以五年平均数1704万人次，排在第8位。排在4-7位的分别是日本、意大利、瑞士及加拿大。比较而言，近五年来，中国是全球滑雪市场中唯一一个快速增长的市场。
室内滑雪场改变行业局面
伍斌认为，近两年来，室内滑雪场投入运营带来的增量对滑雪人次的增长构成了较大的影响，尤其是南方城市大中型室内滑雪场。在2020-2021雪季财年，全部36家室内滑雪场的滑雪人次合计为321万，占2020-2021雪季财年全部2076万滑雪人次的15.46%。
滑雪者可以分为体验者和爱好者。从参与滑雪的人数比例上看，近两年的疫情影响更多的是滑雪体验者的参与。2020-2021雪季财年期间，参与滑雪的人数为1086万人，相比2019年的1310万人，减少17.10%。其中，一次性体验滑雪者占比由2019年的72.04%下降至57.64%，滑雪爱好者比例明显上升。2020-2021年度，滑雪者在国内滑雪场的人均滑雪次数由2019年的1.60次上升为1.91次。
不过，室内滑雪场仍可以看到大量的滑雪体验者。在重庆融创室内滑雪场里，记者观察到，数量占大部分的滑雪者都是初学者。大量的滑雪者拥堵在初级雪道上，而中高级雪道上的人相对较少。在初级道上，不熟练的初学者频繁地摔倒，或者互相碰撞。
“室内滑雪场的全面爆发将改变整个中国滑雪市场的格局，未来市场会因室内滑雪场供给的大幅度提高获益良多。”伍斌表示。
据伍斌统计，按雪区面积大小排名，全球前十位的室内滑雪场中，中国已经占据了半数。同时，雪区面积排名前三的室内滑雪场全部在中国，分别在哈尔滨、广州和成都。从新建室内滑雪场的趋势看，国内在建室内滑雪场项目有爆发式增长的态势，同时计划建设的规模也远远高于现有室内滑雪场的规模。
“需要指出的是，尽管与国际上众多滑雪发达国家相比，国内户外雪场的整体规模还有相当大的差距，但从室内滑雪场的发展来看，中国已经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伍斌表示。
不过，大型室内滑雪场的建设和运营成本往往非常高昂。记者在重庆融创室内滑雪场发现，室内雪场通过空调系统与外界空气温度隔离，入口设有多层门的隔离系统。广州融创室内滑雪场在官网介绍，该雪场占地面积达7.5万平方米，常年温度保持在-6至-4摄氏度。2019年，融创中国与深圳市宝安区签订了投资合作协议，在宝安区建设融创中国大湾区总部及冰雪文旅综合体项目。其中，冰雪文旅综合体项目拟投资约338.3亿元。
想要在缺乏室外雪场的南方地区滑雪，除了室内滑雪场外，另一个办法就是用人工雪毯来模拟滑雪。记者探访了位于深圳市蛇口的一家室内滑雪馆，该场馆的工作人员向记者介绍，他们使用的是塑胶材料制成的人工雪毯来模拟雪地。不过相比真雪，模拟雪毯的摩擦力更大。
在该模拟雪馆内，记者发现滑雪者大部分是青少年，以中小学生为主。据了解，该雪馆是深圳市好几所中小学滑雪竞技队的训练基地，包括赤湾小学、深圳市蛇口国际学校等。
国家发改委、国家体育总局等多部委联合发布的《全国冰雪场地设施建设规划（2016—2022年）》（以下简称《规划》）提出目标：到2022年，全国滑冰馆数量不少于650座，其中新建不少于500座；滑雪场数量达到800座、雪道面积达到10000万平方米、雪道长度达到3500千米，其中新建雪场不少于240座、雪道面积不少于7000万平方米、雪道长度不少于2500千米。
《规划》还表示，西南和华东地区要因地制宜利用区内冰雪资源修建冰雪场地设施。南方城市地区要根据经济社会发展情况建设一批室内滑冰场地。另外，鼓励仿真冰雪和模拟设施的市场应用。
从南到北
根据记者的观察，室内雪场在雪道、设施等很多方面与室外雪场都有很大的差距。比如重庆融创室内滑雪场垂直高低落差最多达到21米，雪道长度最长为160米。广州融创室内滑雪场的垂直高低落差为66米。而很多北方室外雪场的高低落差要远远大于室内雪场。
伍斌表示，滑雪场垂直高低落差是衡量滑雪场所在山地的资源规模的一个重要指标。国内滑雪场垂直落差超过300米的有28家，垂直落差在100-300米之间的有143家，小于100米的有544家。
对于想要滑雪的南方人，另一个选择就是去远方的室外雪场。去哪儿网在《报告》中表示，南方人比想象中的更爱滑雪。在冰雪旅游客源城市前十名中有5个都是南方城市，包括杭州、广州、重庆、上海、成都。一次包括机票、食宿、雪票、教练费用的“从南到北”滑雪之旅平均花费近7000元。“南方人滑起雪来，比北方人更舍得花钱。”
近年来，滑雪运动的推广也促进了南方城市相关雪具店的销售。一家位于深圳市的雪具店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今年年初以来的销售量远高于去年年初。记者发现该雪具店出售的主要是单板滑雪装备，包括雪鞋、雪板、雪服等，是深圳市为数不多的雪具店之一。店内的装备价格不菲，一双雪鞋的价格普遍在3000左右，一块雪板的价格往往在4000以上。该工作人员表示，很多滑雪者在雪场体验了几次之后，不想再穿雪场的鞋，因此来带店里挑自己的雪鞋。
由于气候原因，国内大部分的室外雪场资源都集中在北方地区。根据伍斌统计，2020年正常营业的滑雪场总数统计为715家。黑龙江省的滑雪场总数为94家，仍然排在全国首位；新疆自治区、河北省以65家滑雪场并列第二，同时这两个区域也是近几年新建滑雪场的热点区域。2020-2021雪季财年，滑雪人次排名前十的省份中，河北、吉林、北京继续保持前三名。
不过，南方也有一些离市区较远的室外雪场。在去哪儿网平台上，从2021年销售票量来看，南方雪场与北方雪场平分秋色。在人气最高的前十名雪场中，南方城市占据五席，分别是：浙江杭州临安大明山滑雪场、四川阿坝太子岭滑雪场、重庆金佛山滑雪场、贵州六盘水梅花山国际滑雪场、四川阿坝理县鹧鸪山自然公园滑雪场。此外，湖北的多个雪场人气颇高，如神农架国际滑雪场、恩施绿葱坡滑雪场、宜昌五峰国际滑雪场、黄冈南武当滑雪场票量均跻身20强。
去哪儿网进一步介绍，南方、北方雪场的玩法也不尽相同。在北方雪场驰骋着更多的“专业选手”，他们在雪场玩耍的时间更长，平均停留时长达到2天以上，重视精进滑雪技术，对雪场的学道、魔毯等设施有较高要求。“北派”玩雪者会一般购买雪场日票、两日票，甚至是季卡，高频打卡者更多。而南方雪场上有更多的“小白选手”，他们的玩耍时长在4小时左右，注重趣味性和便利性，重在打卡、体验，一个雪季可能只光顾一、两次雪场。
（王治强 HF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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