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巴巴近日公布了2022财年第三季度(2021年Q4)业绩。平台监管叠加新冠疫情,资本市场亦波诡云谲,各种不确定性也在干扰市场情绪,进而影响阿里巴巴的股价表现。
一个最直观的现象是,自2021年以来,阿里巴巴股价经历了大跳水——相比其他中概股的回调幅度,阿里的股价,走势要更为陡峭一些。
但这并不影响投资大佬买入阿里巴巴。一年一度的DailyJournal股东会后,查理·芒格在接受《证券市场红周刊》采访时强调,阿里巴巴竞争力很强,即便在竞争激烈的零售领域也有极佳竞争力。投资阿里巴巴是让我感到舒适的投资决策。而他与股神巴菲特一样,已是耄耋之年。
在资本市场之外,以电商、本地生活为代表的平台经济在大环境下行的压力下逐渐收缩,而阿里巴巴作为平台经济的桥头堡,自然首当其冲。其注重效率的业务模式在面对经济下行的挑战时,则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而上述现象,在财报中早有体现。
阿里巴巴管理层显然意识到了当前面临的问题,服务产业数字化,服务实体经济,高质量可持续发展,正在被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净利润告别“漂亮数据”
在此前的投资者日上,阿里巴巴集团业已宣布,将商业分部进行拆分,以期进一步提升公司透明度。
照此划分的结果是,本财季,阿里巴巴“中国商业”收入为1722.26亿元,同比增长7%。截至2021年12月止12个月,该分部AAC(年度活跃消费者)达到8.82亿,单季净增长2000万。
财报数据还显示,阿里巴巴的海外业务本季度保持健康增长。截至2021年12月31日,阿里的海外市场年度活跃消费者总数达到3.01亿。国际零售业务方面,在东南亚市场,Lazada的订单量同比增长52%;在土耳其和中东市场,Trendyol订单同比增长49%。
但与用户增长形成鲜明反差的,则是其核心营收数据。三个季度以来,集团实现营业收入6490.10亿元,同比增长22.48%;实现归属于普通股股东净利润709.37亿元,折合成全面摊薄EPS为3.27元,同比减少54.47%;实现非公认会计准则净利润1165.89亿元,同比减少20.02%,业绩低于预期。
单季度拆分来看,集团第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2425.80亿元,同比增长9.72%;实现归属于普通股股东净利润204.29亿元,折合成全面摊薄EPS为0.94元,同比减少74.28%;实现非公认会计准则净利润446.24亿元,同比减少24.63%
当然,营收数据的增长乏力并非始料未及,资本市场早在长达两年的时间内给出了回答。相较319.32美元/股的高点,如今阿里巴巴集团股价已不足110美元,跌去近三分之二。因而,在第一季度的财报中,集团已经表示,开始将增量利润及额外资本用于投资战略领域。而在本次财报中,“稳健”、“长期”已经成为了主题。
罕见出现的商誉减值
值得注意的是,淘特和淘菜菜作为集团在电商领域的新业务,也是中国商业分部的增长主力。截至2021年12月31日止12个月,淘特AAC(年度活跃购买用户数)达2.8亿,较上一季度增长3900万。本财季,淘特支付订单量同比增长超100%,淘菜菜的季度GMV环比增长30%。
阿里巴巴在财报中并未披露上述业务的具体营收,但可以预见,业务尚处前期阶段的淘特和淘菜菜到目前为止成本的贡献仍然大于营收。具体到财报中的体现则是,集团2021年第四季度成本为1466.58亿元,占营收的比例为61%;上年同期的成本为1212.68亿元,占营收的比重为55%,同比增长21%。
另一个好消息则是,阿里的云计算业务保持着稳定的增速。2021年第四季度,阿里云实现195亿元营收,比去年同比增长21%,较2019年同比增长59.83%,且在2020自然年第四季度调整后EBITA首次实现盈利。北京冬奥会成功将核心赛事技术服务迁移至阿里云,也是其产品硬实力的体现。
但有接近阿里的人士向媒体表示,云业务的高自然增速停止于2020年,华为、腾讯以及百度正在后面穷追猛赶。
在新业务尚未挑起大梁时,阿里作为平台方的佣金收入已然陷入疲态。整个年度来看,集团实现的管理收入分别为636亿元、810亿元、717亿元、1000亿元,同比涨幅39.78%、12.2%、3.3%、-1%,在2021年第三季度的客户管理收入出现环比11.6%的降幅。而这正是阿里业务核心中的核心。
此外,阿里此次三季报极为罕见地出现了商誉减值的问题,这代表此前并购的企业出现了减值。而这正是阿里此次净利润大幅降低的主因。财报显示,数字媒体及娱乐业务Q3收入为人民币81.13亿元,2020年同期为80.79亿元,经调整EBITA亏损13.74亿元,2020年同期亏损人民币13.89亿元。这一部分“贡献”了阿里的商誉减值。
这块业务即通常理解的“阿里大文娱”,但其在阿里业务系统中的权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而内容作为流量制造的“良田”,这方面业务的乏力为阿里埋下了流量危机的种子。
对其主营业务增速放缓,阿里给出了两个解释,GMV(商品交易总额)涨幅下跌和其他玩家入场瓜分。
而其他玩家入场瓜分的,不仅仅是GMV。
见顶的流量与群狼环饲
时至今日,互联网流量见顶早已是不争的事实。而阿里成长于流量见顶之前的十多年,其业务增长模式仍然很大程度上服务于流量的“大水漫灌”时代。而在流量红利逐渐枯竭之时,入驻阿里的商家自然会面临销售额下降,但支付的广告费用不降反升的“效率问题”。曾有多名分析师推测,阿里在2020年把流量收入和佣金收入合并记录,有掩盖流量被大量分食现象的嫌疑。
而阿里赖以起家的电商矩阵作为工具型应用,“流量匮乏症”在BAT之中尤为突出。
当然,在直播电商浪潮兴起之时,阿里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并培植出以薇娅和李佳琦为代表的头部主播群体,且在直播电商赛道占稳了头三把交椅。
但直播电商作为方兴未艾的新兴业态,面临的合规与审查风险与其所得收益几乎对等。这也正是2021年下半年头部带货主播因纳税等合规问题接连“翻车”的深层原因。而这也给直播电商平台的发展蒙上一层阴影。
即便如此,直播电商本质上偏内容消费,但在阿里的业务板块中,内容业务恰好属于软肋,换言之,其并不能作为导流入口给到直播电商以流量支持,因此,除了独力支撑的淘宝直播。直播电商的大部分流量,仍然留存在抖音、快手等内容型平台上。
而余下的流量,则由拼多多为首的其他玩家接下。淘特作为竞品,即便在用户数层面有赶上之势,但拼多多在下沉市场耕耘多时,其先发切入与独特打法,已形成竞争优势。而下沉市场的薄利特性,意味着对于流量的渴求只增不减。这让流量本趋于见顶的阿里压力进一步加大。
“野蛮生长一去不返”
从上述同业竞争亦可看出,当下阿里新旧业务的发展,其增速无一例外都受同质化产品的同场竞争掣肘。这一因素亦导致,长期“轻资产”运营的阿里电商矩阵,受到了存量时代经济形态的挑战。
一位资深互联网分析师告诉《科创板日报》记者,当前渐趋封闭的经济环境和渐趋收紧的平台监管政策,对于自由市场的效率必然会产生一定的影响。而阿里轻资产“重效率”的业务模式,实际与当前渐趋转型的经济发展方向不相适应。
而阿里眼下布局的新业务,在目前的大环境下,已经无法再“炮制”当年野蛮生长的奇迹,这反过来要求阿里,需要牺牲一些“漂亮数据”,用更高质量的增长,为后续转型赢得时间。
正如阿里巴巴在电话会议中所说,24日晚间,阿里巴巴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张勇在业绩电话会议表示,我们认为,在获得10亿高质量的AAC的情况下,我们已经基本覆盖中国绝大部分有消费能力的用户,未来的重点已经从用户的增长,转变为用户的留存和ARPU值的增长。我们将始终坚持服务民生,服务以中小企业代表的广大客户,服务产业数字化,服务实体经济,造福社会,面向未来,坚持健康和可持续的发展之路。
(文章来源:财联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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