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疲软进一步加剧了美妆产业链各环节矛盾,手握核心技术,频繁涨价收割利润的上游原料商正成为行业众矢之的。
财联社记者从行业会议上了解到,原料焦虑正在国内美妆企业中蔓延:短期而言,原料频频涨价对企业利润构成明显威胁,有知名品牌自曝不堪频繁涨价刺激,囤积了一年原料锁成本;长期而言,原料也是国内美妆赶超国际大牌的关键所在。缺乏独家原料已成为制约产品研发的瓶颈,为此创始人们不惜亲自上阵抓研发。近日,由品观、化妆品观察主办的2022(第十五届)中国化妆品大会在杭州举行。
为应对原料端压力,品牌商在囤原料、设立海外研发中心以及联合原料厂商共同研发之余,也在同步推进原料供应链本土化,寻求国产替代机遇。上市公司中,科思股份(300856.SZ)、嘉必优(688089.SH)主营化妆品原料,前者是全球化学防晒剂龙头,后者的燕窝酸成分已进入国内头部品牌供应链。
进口原料依赖症由来已久
不同于美妆中下游一路高歌猛进,国内上游原料发展一直较为缓慢,在很长一段时间始终游离在公众视野之外。资料显示,国际化妆品核心原料市场掌握在如日光化学、信越、味之素、巴斯夫、帝斯曼、陶氏等欧美、日本企业手中,国内企业生产局限在表活、香精香料、保湿剂、防晒剂等大众原料领域。
在此背景下,国内美妆企业对进口原料一直存在依赖,而伴随全球供应链危机,进口原料依赖的副作用也全面显现。
美妆品牌逐本创始人刘倩菲在会上表示,疫情以来,公司深感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的痛苦,“我们核心的原料都是进口,他们(原料商)拥有定价权,他们拥有技术。在疫情期间,涨价单每个月都会发过来,这个涨了20%,那个涨了50%,还可能断货,我们锁定了全年的原料才会保证货源。”
强势原料也导致美妆生产成本居高不下。财联社记者注意到,国内美妆品牌集中在中低档,叠加国内消费需求转弱,品牌间价格竞争加剧,“为保复购不敢提价”成为行业普遍现象。不敢提价的品牌商开始向上游寻求压缩成本,代工厂环节直接受创。据青眼号外不完全梳理,截至今年7月中旬,有166家化妆品生产企业注销了《化妆品生产许可证》,仅行业生产重镇广州就有48家生产企业注销。
作为上游生产型企业,贝豪集团CEO梁宏丽坦言,行业深陷价格战中,“只会谈价格,比谁家的便宜。”据悉,贝豪集团是国内老牌代工企业,主营产品面膜正是当前价格战最惨烈的赛道。
上市公司中,青松股份(300132.SZ)旗下诺斯贝尔和贝豪集团业务接近,受诺斯贝尔亏损等因素拖累,青松股份2021年业绩大幅亏损,今年上半年仍未有改观。
模仿国际大牌加剧原料需求
财联社记者了解到,虽然进口原料依赖问题一直存在,但随着消费者要求提升以及行业竞争加剧,对标国际大牌研发产品又进一步加剧了进口需求。
从传统线下渠道起步,珀莱雅(603605.SH)对于消费者的变化深有感触。公司总经理方玉友在会上透露,公司最早做的是概念型产品,不需要特别有效,主要靠促销、活动去打开市场,但新一代消费者是自我驱动型,“他们认为产品好才会去分享,才会去复购,所以我们从皮肤机理、到原理研究到组织工厂,所有环节都在自己做。”
消费者需求升级倒逼企业提升产品力,而提升最直接的途径就是模仿国际大牌。财联社记者了解到,美妆企业近年研发路径一般先从模仿国际大牌产品骨架开始,然后逐渐进入原料创新和定制阶段。
浙江宜格集团首席科学家李慧良向财联社记者表示,公司团队曾试图模仿某国际大牌产品,但手握公开成分表,依然无法成功,其症结就在于其中某些成分是品牌商和上游原料企业联合研发出来的,构成了这个产品的技术壁垒。
为突破原料壁垒,国内美妆企业也采取了设立海外研发中心、与核心原料商合作开发定制产品等措施。珀莱雅牵手巴斯夫共同研发独家专供成分,试图复制海外品牌成功经验。浙江宜格集团选择布局抗衰成分蓝铜胜肽,公司与该成分发明人达成合作,产品将应用于公司新品牌OGP。
也有一批企业在寻求原料供应链本土化。刘倩菲透露,公司近一年都在反复研究硬脂酸的分子结构,和国内供应商反复探讨如何突破技术,但确实面临较大困难,该技术仍被海外企业垄断,“但如果今天逐本想要进行卸妆领域的研发再往前走一步,出海也好,提升渗透也好,如果不解决原料供应链在技术和定价上垄断性的问题,可能是走不远的。”
(文章来源:财联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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