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系专栏作者投稿,来源新摘商业评论,作者KimiMa。
5月7日,年仅34岁的沈鹏敲响众筹平台上市第一股的钟声。
5岁的水滴成为健康行业的头部玩家,估值超过50亿美元。在互联网行业趋于成熟亦前赴后继的当下,有人鲜花掌声赞誉加持,就有人神坛跌落商场失意。轻松筹是后者。
2014年成立的轻松筹,是国内第一家社交众筹平台。但公益这门生意并不好做,2016年水滴横空出世,宛如突发的海啸,震动着轻松筹的领导地位。而后的五年间,水滴用“快、准、狠”的打法直击众筹市场,轻松筹则是“缓慢”生长,并没有跟上互联网企业日新月异的步伐。
窘迫不仅仅来源于对手。
两位CEO于2020年年末先后离职,尽管疫情催化了庞大的线上健康市场,但薄弱的市场占有率和缓慢发展的保险业务都让业内觉得轻松筹已进入迟暮之年。
此外,筹款平台的公益与商业的矛盾也在信息快速传播的现代被无限放大,整个行业超过60亿美金的估值让人们疑惑:筹款是在普惠民生还是利及资本?
这种矛盾在“姚策事件”陷入风口浪尖后彻底爆发。“诈捐与非法筹款”、“平台疏于信息核验“都成为筹款平台公益光环下的阴暗面,所有筹款平台都陷入了“信贷危机”。
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未来的行业该驶向何处?水滴上市钟声敲响的背面,恰恰是轻松筹振聋发聩的警钟。
如果不是2016年水滴横空出世,轻松筹恐怕仍在缓慢生长。
水滴作为互联网公司而生。创始人沈鹏披戴着美团10号员工的光环,一套快速精准的市场打法让水滴迅速声名鹊起,也成为资本眼中IPO的不二人选。在轻松筹庞大的市占率面前,沈鹏选择把平台手续费归零,快速占领市场,而后建立水滴保,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通了商业闭环。
敢融,敢花,这是水滴留给资本市场的最深印象。2017年-2019年,沈鹏融资超过15亿元,而轻松筹的上一次融资还停留在2017年。
“互联网性”在水滴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相比之下,“前辈”轻松筹却显得过于”传统“。
创始人杨胤是传统的创业优等生:计算机和市场的双学士背景,IBM公司的管理经验,这让创办轻松筹的她自带优秀的光环。但这种光环恰恰买单了轻松筹在市场布局上的“迟缓”。在过去的几年里,轻松筹的传统作风已经无法跟上互联网的激进步伐。
2018年,轻松筹的布局重点依旧是“如何盈利”,而非如何保持高昂的市场占有率。大刀阔斧改革保险业务,发展轻松保就是轻松筹希望扩大盈利,加强现金流的最大举措。
但从根本来看,冠有“老保险人”光环的钟诚和张科并没有成为轻松筹的“救星”,两位都来自于强势的传统保险企业,且没有丰富的销售经验,在新型的“互联网保险”行业里面逐渐“水土不服”。
这也成为钟诚和张科先后离职的原因。如果发展互联网保险的本质是希望获得可靠稳定的现金流,那么精准获客和扩大市场其实恰恰是轻松保发展“互联网化”不可避开的两枚棋子。然而,缺乏销售经验的两位“老保险人”却有意发展保障范围比较复杂、单位价值高的长期保障产品,这显然不符合“互联网化”的调性。
但对手不会等你。另一侧,沈鹏带领着电销背景的市场团队疯狂撒币,不计成本回报的占据众筹市场和互联网保险市场。2020年末,轻松筹估值10亿美金,而此时的水滴估值已然是它的4倍。
客观来看,就当下而言,一些先天性优势也在为轻松筹扳回一城。微信平台的背书是轻松筹发展的利器,缺乏流量和市场的轻松筹若是能积极地利用好微信大流量池,扩张平台的业务量,借助微信生态社交裂变的东风进一步发掘筹款平台的影响力,那么厚积薄发也大有可能。
对轻松筹而言,水滴的上市警钟,可敬但不可惧。
实际上,水滴的后来居上并不完全是轻松筹悬在头顶的那把剑,公众对于筹款平台的“失信”认知是对行业更大的打击。
对于轻松集团而言,轻松筹尽管不是最赚钱的业务,但却是维持闭环商业模式运行不可或缺的流量池。
不过,如今这个流量池却在一步步减弱。众筹平台的初衷是连接大众和需要被帮助的求助人,本质上是希望“用爱发电”,帮助求助人度过困境。而近年来泛滥的“虚假求助”将众筹这种形式推上了审判台。
虽然虚假求助的本质是因为求助人的不坦诚,但是平台的疏忽依旧难辞其咎。从“公益”到“诈骗”一念之间,公众对于筹助平台的效用的质疑声越来越高。这意味着潜在用户的态度在发生改变,这也间接影响了平台的救助成功率。
水滴“后起之秀”的压力,加之众筹市场陷入舆论漩涡的冲击,轻松筹可以说是腹背受敌。
“转型”就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展开。
其实,轻松筹的转型早在之前就已然铺开。作为一个寻求稳定的传统企业,卖保险这种盈利方式从始至终都吸引着众筹平台。在众筹的业务越来越难做的当下,互联网保险自然而然就成了众筹平台的必争之地。
尽管轻松筹在互联网保险的道路艰险蛰伏,但其保险业务的根基仍可谓深厚。2020年疫情袭来之时,靠着手下的多员保险业务老手,轻松筹积极坐上了互联网保险的顺风车,在直播卖保险业务上有所建树。
除了互联网保险,互联网医疗也是2020年以来的热门领域。2020年5月,轻松筹出其不意的投资了一家互联网医院——银川朵尔互联网医院,持股比例为70%。这笔投资彰显出轻松筹业务的扩张。在互联网医疗和互联网健康蒸蒸日上的当下,与健康相关的垂直赛道机遇无穷,如何顺流而上对于逆境中的轻松筹至关重要。
回顾众筹平台的转型之路,从公益到营利性企业是必经之路。正如欧洲著名的管理大师弗雷德蒙德•马利克在其管理学著作《正确的公司治理》一书中写到,企业的健康性由企业的市场地位、创新业绩、盈利能力等六个方面综合评价得出的,这样以避免企业管理者激进的短期投资行为。
对于众筹平台相关的企业公司来讲,成长、盈利、现金流是构成企业的三大支柱。当年如火如荼的共享单车潮恰恰正是众筹平台如今发展的一个缩影:过度成长导致盈利和现金流无法跟上产业发展,最后市场需求幻化成泡影,最终只是昙花一现。
众筹平台的成长性有目共睹,寻找盈利和现金流的方式成为制胜关键。
比起水滴站稳脚跟直击互联网保险,轻松筹的眼光看上去似乎更辽阔。然而如何将互联网医院和众筹平台强强联合,并与互联网保险业务融会贯通,这是轻松筹的优势,但也是未实现愿景的劣势。
买了医院,卖了保险,转型后的轻松筹的未来依旧不轻松。
飞速发展的互联网化大趋势下,轻松筹确实在“掉队”。
在互联网化指数发展的2017年,轻松筹没能摒弃传统的桎梏。而在轻松筹开始转型的时间里,市场格局已悄然变化。
京东健康上市市值即超过6000亿,蛰伏已久的丁香医生获得全民性好评,微医在上个月也选择上市,互联网健康领域百花齐放。水滴在市场争夺战中占得先机,顺应上市潮选择上市。
水滴在资本市场收获了超出预期的鲜花和掌声。50亿美元的估值的“捧红”,恰恰是资本市场对于互联网保险、互联网健康行业的捧红,甚至是对于沈鹏个人的捧红。作为众筹市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水滴分得了众筹市场大部分的红利,这也意味着轻松筹的机会在减少。
但实际上,反观过去商业发展模式,就盈利能力而讲,轻松筹从来不该被定义成差等生。据悉,轻松筹在2019年就实现了盈利,而水滴公司的招股书显示,过去三年的总亏损近12亿。但互联网市场的规则早已改变,市场越大,成本越高,亏的越多,资本越愿意投钱。
资本对于轻松筹的唱衰,在于它缓慢的成长历程。
对比对手“快、准、狠”的资金投入,以及敢融资、敢花钱投资作风,轻松筹可以说步子迈得太小。资本愿意给OFO、瑞幸咖啡这类高亏损的企业买单,本质上是在短期快速增长的背后看到了其巨大的市场潜力。这种市场潜力是轻松筹在过去五年中没有展现给资本市场的,它过于稳健,但这就像一位匀速慢跑的马拉松运动员,缺乏了爆发力,自然不会进入第一名的候选名单。
实际上,就当下而言,尽管管水滴筹吃上了螃蟹,但这也恰是轻松筹出击的最好时机。
杨胤曾为轻松集团画了一张宏伟的蓝图:一条覆盖“检+医+药+康+险”全产业链的多元化健康保障矩阵,为用户提供“事前保障+事后救助”相结合的一揽子健康解决方案。
不过,这种宏大命题的实现绝非易事,这需要轻松筹能够正视公益和盈利的矛盾,寻求可持续营收的渠道,并在流量池扩张的当今学会因地制宜的发展自己的市场优势,这样才能成为大健康领域的佼佼者。
如果按照杨胤的布局,轻松筹渗入大健康领域,那么轻松筹的对手不再仅仅是众筹平台。微医、京东健康、丁香园、春雨医生……互联网医疗腾飞的这一年,太多的健康领域黑马诞生。想要和这些快速发展的企业在同一赛道竞争,轻松筹的保守和怯懦往往意味着失败。如何灵活应变,如何合理布局,这都是轻松筹在更广阔战场面临的挑战。
但互联网健康领域的战斗依旧是持久战,轻松筹是否能够突出重围,健康领域的资本都拭目以待。
轻松筹,需要背水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