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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三、四折、接近成本的价格从原有LP手中去购买资产。这是三五年前,机构对S基金的普遍认知。
但从原有资产的持有者角度看,如果是成本价格进行销售,意味着三五年后获得不了任何利润。经过几年发展,S基金在中国市场上不断进化。首当其冲就是把价格折让力度的不断平衡,让S基金成为一个多方共赢的产品。
比如,交易虽然在资产的价格上有一定的折让,但是折让相对比例较低,不仅给资产出售方创造比较好的回报,也让买方得到回报。
去年,昆仲资本的S基金交易创造了25%的DPI,让不少业内GP望眼欲穿。
如今,S基金似乎已是箭在弦上,业内已经有不少机构开始布局,寄希望成为最早收获S基金红利的人,一个明显的原因在于,海外S基金的收益达不到这么高,现在可能是S基金的最佳窗口期。
2020年,昆仲完成了一笔S基金交易,对手方是TR Capital,这是一家来自于欧洲的、主要以S基金为标的的机构。
根据官方新闻披露,昆仲资本这是基金成立于2016年,规模为15亿人民币,投资了小鹏汽车、速腾聚创、鲲游光电、素士、UNIcareer,指掌易等项目。
昆仲将人民币VC主基金的七个项目做了剥离,转让给TR CAPITAL在海外设置的主体。
“从效果上来讲,还是不错的。一方面七个项目的打包出售,其实给人民币VC基金创造了大概25%的DPI。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讲,TRCAPITAL在选择了这些项目之后,在短短一年里面,账面上也出现了一个非常优良的回报,包括小鹏汽车在美国上市以后的退出,其实也是获利颇丰。”昆仲资本创始合伙人任新征透露。
昆仲一案,让业内其他参与者也开始蠢蠢欲动。事实上,每一个参与者都对收益有着比较严格的界定,比如,上汽投资S基金有一条共性的选择标准:如果三年能够回本,希望IRR在20%左右。
“虽然整体来看,S基金是买方市场,且还处于初级阶段,但是好的份额就像价位低、地段好的房子,永远是被争抢的。”上汽投资母基金业务部总经理费飞表示。“一些GP因为份额不错,往往会强势地指定几个买家谈基金的转出,大家虽然有竞争,但是也会合投。”
不过,从海外的经验看,S基金收益并没有如此丰厚。境外S基金类似于优先股,追求的是长期稳定的收益,但在中国则不然。
洪泰基金执行办副主任王宇航认为,S基金的高收益是阶段性红利,原因是阶段性市场供需失衡导致的。“在市场上做简单事、赚简单钱是人的本性。但是如果一直有便宜可拣的情况下,大家不会真正理性的角度从底层的资产价值,从退出周期角度去做判断,会有不利的影响。”比如,不利于培养真正的、专业的有S基金配置逻辑的管理团队。
“海外S基金年化4%、5%已经非常嗨了,但对于中国的基金,没有8%、9%,投资人都不会高兴。”深创投S基金投资部总经理吕豫直言。此外,因对现金回流节奏的要求,机构投资者更偏好后期的PE与VC基金。
深创投是业内在S基金上布局较多的机构之一。深创投集团首只S基金于2020年正式运作。自2020年正式运营以来,深创投S基金已完成基金份额受让、接续基金重组等数单不同类型的S交易,投资金额超过4.5亿元。目前,基金已进入投资和扩募阶段,计划于2021年底完成最终关账。
近期,深创投刚刚联合华盖资本发起国内首只人民币架构重组接续基金。
据了解,去年中期,深创投S基金与华盖资本接触,在帮助其一期医疗基金等几只基金的LP实现退出方面达成初步合作意向。随后,经过基金底层项目尽调和深入探讨,双方商定以Co-GP方式共同发起重组接续基金,打包受让华盖资本旗下三只原有基金中六个大健康领域项目,实现原基金LP的退出。接续基金在兼顾新老投资人利益的同时,实现原基金管理人对底层项目的管理延续。
不仅仅是深创投,地方政府也开始关注S基金,一周前,山东省淄博市就设立了一只S基金。政府的入局,让S基金有了更强的确定性。
2020年,海外S基金市场交易与募资冰火两重天,S基金交易额同比大幅下滑,S基金募资则创历史新高。《中国私募股权二级市场白皮书2021》指出,中国S基金交易走出了与海外市场截然不同的上阳线,交易数量与规模均创历史新高,创新交易形式不断涌现,国内S 基金迎来全新发展新机遇。
尽管去年上半年新冠疫情肆虐,但中国市场上,S基金的募资却在2020年第一季度创下了历史新高,共有10支S基金完成了合计近250亿美元的募资。
2020年是中国S基金充满突破的一年,S基金作为一种独立的资产配置方式在市场中出现。市场化母基金、政府等背景基金开始纷纷布局S基金,盛世S基金、纽尔利投资等多支S基金成立。独立S基金的成立,标志着S基金作为一种私募股权投资方式逐渐得到市场的认可,也为未来的S基金市场积蓄了非常多的干火药(Dry Powder)。
S基金在过去一年大爆发,一个重要的内在推动力就是退出的压力。
“现在市面上非常活跃的创投机构在4千家左右。而存量的VC/PE有40%以上都是成立于2014到2017年之间的,目前开始进入退出期。”吕豫表示。
退出的压力,让GP开始寻找更多退出渠道。S基金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大环境波动催生的流动性需求以及交易参与决策流程简单、灵活等特性是吸引各方参与S基金的关键因素。
去年S基金的兴盛,或许也有疫情有关,越是在经济低谷,S基金越是活跃。
“从2008年以后,全球S基金进入快速发展期,这与经济的周期相关。S基金真正盈利点往往是在经济的很糟糕或者反周期的时候。”吕豫直言。
发展火热的S基金也有挑战,其一是信息不对称,其二是估值。吕豫曾表示,目前,深创投的策略是与头部的30-50个公司进行合作,在发展早期不会为信息不对称投入过多的精力。
“估值定价确实是比较难的事情。我们曾经拿到过很多知名基金的标的,但是打开包一看,几百个项目。在做评估的时候是非常难的。”凯联资本管理合伙人刘慧直言。
目前,市场上主要的盈利模式还是捡漏,这对于长远来讲不可持续,真正的S基金主要针对于长期价值的判断。
也有不同的观点,捡漏,靠不靠谱?
“我们直观的感受是有捡漏的机会,而且要抓住捡漏型的最后一波窗口期。甚至从我个人角度来看,希望这个窗口期尽量长,多让我捡点,时间你慢慢走。”广聚合投资创始合伙人郑云琳则重视捡漏的机会。
郑云琳看来,任何一个行业在发展的初期如果有红利,才会吸引更多的资本进入。“如果没有红利,大家为什么做这个行业?S基金是VC或者PE整个行业的再升级,会重新定义母基金行业。以前很多地方政府或母基金吃过的亏,比如DPI,未来S基金会重新定义。”
从现实出发,S基金是典型的大买方市场,市场上所有优质资产都有非常强的议价能力,可以用成本价甚至低于成本价去买到别人投了几年的资产。
资金的风险和收益是对等的。本质上看,S基金跟常规参投的VC、PE基金相比,风险偏好是偏低的,因为在基金生命中后期进入,无论增值情况还是退出的预期,有了更明确的确定性。
如果“捡漏”是S基金早期发展的形态,那未来的形态是什么?越来越多的参与者期待股交所。
“地方股交所核心解决配套机制的问题,相当于开了精品超市一样。卖方可以把货放在架子上,但是怎么把会员体系建立起来,比如买方和卖方的会员、体制机制的设置上是个问题,要通过流程化来降低风险。如果S基金不是GP主导,在实际交割中有不同的时间节点。股交所能否做一些机制性探索促进买卖双方信任程度,使整个流程更加标准化?这样会极大加速整个流程的进展。”刘慧表示。
去年,北京率先落地了S基金交易所。根据北京金融局公布的信息,份额转让试点依托北京股权交易中心开展,转让标的为私募基金管理人或基金注册地在北京的基金份额。按照监管要求,北京股权交易中心已配套制定了登记托管、转让、客户适当性、信息披露、风险防控等管理制度。北京股权交易中心介绍,已有多家投资机构与其对接,预计首笔份额转让项目将于近期通过北京股权交易中心进行转让。
事实上,早在2013年、2014年,北交所就曾实验过,但是当时市场存量太小,人又不够,后来不了了之。
做股交所的创新,时机极为重要。做的太早没有需求,只有坚定的卖方,却没有买房,那就无法形成闭环。从商业模式看,无论是B2B还是B2C交易平台,首先有供应、有买方的环节。对于早期交易所来说,首先解决的是供应问题,交易所要有优质资产。
“某基金说我要投消费赛道,希望把头部项目聊一遍,但是这个基金是不是真正有投资能力?很多机构目前都处在这样的状态。大家对于真实的投资方向、投资意愿和投资能力并不了解。”王宇航直言,“让市场上真正有能力、有意愿参与者参与进来,才能在市场上形成供需双方的良性循环。如果不能实现这两点,跟在市场上野生交易机会没有本质的区别。”
对于地方股交中心而言,初期阶段,不排除地方股交要承担国家队的卖家,加国家队的买家来完成样板式的交易。
事实上,地方股交中心也有自己的担忧。如果纯市场化开放的话会引入动机不良的参与者。毕竟整个市场从S买方的群体数量看,还是以个人、市场化的投资机构的属性较多。地方股交把这一业务变成市场化业务,前置条件是灵活有效又能保护参与者。同时如何快速形成内部正循环,在各个环节有效地提效,也是股交中心未来探索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