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家离婚的代价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芒种财经，作者：芒种财经，创业邦经授权转载，图源：摄图网。

8月2日，在比尔盖茨66岁这一年，他正式离婚了，也结束了他与梅琳达27年的婚姻关系。

盖茨夫妇的缘分从微软开始，1975年，从哈佛辍学的盖茨与好友一起创立了微软，11年后微软上市。上市第二年，梅琳达加入了微软成为产品经理，后来两人的关系愈加亲密，最终于1994年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关于两人的离婚，纽约时报之前有一个报道很有意思，该报道说比尔盖茨夫妇离婚主要是因为疫情。因为在疫情期间，两个人都被困在家里哪也去不了，因此就产生了矛盾。

这或许只是一则八卦，对于二人的离婚，外界更关心的是他们的巨额财产与股权该如何分割。

据报道，盖茨夫妇的财产多达1300亿美元，据美国SEC披露的文件显示，为了这次离婚，盖茨已将旗下个人投资公司瀑布投资价值超过20亿美元的股票以及294万股汽车国度股票和1410万股加拿大国家铁路公司股票转到梅琳达名下。此外，盖茨还将个人持有或通过基金会信托持有的4.9%可口可乐凡萨瓶装股份以及6.7%特莱维萨集团股份转移给梅琳达。而关于二人其他财产的分割则没有公开。

但总的来说，相比盖茨1300亿美元的身价，这次离婚的代价不是很大。

天价离婚

而同样贵为全球首富的贝索斯，离婚的代价就大多了。

2019年1月9日，亚马逊创始人贝索斯发推特称，自己将与结婚25年的妻子麦肯齐离婚。

对于二人的离婚，外界关注的重点在于贝索斯夫妇所共有的75%亚马逊股票，以及他们对《华盛顿邮报》和蓝色起源太空公司的全部所有权。因为股权的归属，直接关系到贝索斯对于公司的控制权。

不过与盖茨不同的是，亚马逊是贝索斯与麦肯齐婚后共同创办的。1995年，麦肯齐与贝索斯辞掉了工作，在西雅图郊区一个租来的车库中，创建了亚马逊，麦肯齐也是亚马逊最早的员工之一，因此亚马逊属于夫妻二人的共同财产。

据SEC披露的文件显示，离婚后，麦肯齐分得了亚马逊4%的股份，价值约350亿美元。而拿到这些股份的麦肯齐，不仅成为了亚马逊第二大股东，而且还跻身全球富豪榜第23位。所以这次离婚也被称为是“史上最贵的离婚案”。

而在A股的历史上，也发生过类似的天价离婚案。

国内有一家上市公司叫昆仑万维，这是一家以游戏为主业的公司。

2016年9月13日，昆仑万维发布公告称，根据《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民事调解书》，公司董事长周亚辉与妻子李琼达成财产分割约定。

据了解，周亚辉和李琼是发小，从小青梅竹马，但是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止两人的劳燕分飞。

根据公告，离婚后周亚辉将其直接持有的2.07亿股昆仑万维股份过户至前妻李琼名下。同时周亚辉将其持有的盈瑞世纪的实缴资本94.64万元分割过户至李琼名下。而由于盈瑞世纪间接持有昆仑万维2亿股股份，所以离婚后李琼还可以获得昆仑万维7054万股。此外，李琼此前还通过盈瑞世纪间接持有昆仑万维2004万股。

也就是说，股权分割过户完成后，李琼总共获得了约2.78亿股，加上她此前持有的，李琼合计持有昆仑万维2.98亿股，成为公司第一大股东。如果按照当时的股价来计算，价值约76亿元。因此这次离婚也被称为“A股历史上最贵的分手费”。

但好在，这次分手以后，周亚辉还控制着昆仑万维3.86亿股的股份，占公司总股本的34.47%，所以这次财产分割并没有导致公司实际控制人发生变化，也没有对公司的运营产生影响。

另据公告显示，2015年年初昆仑万维上市时，周亚辉曾承诺36个月内不减持，该承诺期至2018年1月21日。李琼承诺继续遵守该承诺，同时承诺未来十二个月内不减持昆仑万维的股份。不过在承诺期过后，李琼就陆续减持了超过6366万股，套现超14亿元。

而周亚辉与李琼也不是A股离婚第一案，在此之前，已经有多桩离婚案涉及到股权和财产分割。

2011年5月12日，蓝色光标创始人孙陶然因与妻子离婚，将蓝色光标4.59%的股权分给了前妻胡凌华，合计市值1.68亿元。股权分割后，孙陶然持股份额为5.03%，以0.03%的持股优势保住了实际控制人的地位。

2012年，三一集团高级副总裁袁金华与妻子王海燕离婚，分给了对方市值24亿元股份，在拿到分手费之后，王海燕以22.6亿元的身家跻身当年的“新财富500富人榜”。

同样是2012年，前中国女首富、龙湖地产的掌门人吴亚军与丈夫离婚，分给丈夫蔡奎龙湖地产约28%的股份，价值超200亿港元。

而万科前董事长王石与前妻王江穗的离婚也发生在2012年，有知情人士爆料，王石给了女方亿万财产，“登记于夫妻双方名下的房屋共10处，其中美国1处、深圳5处、北京2处、广州1处、上海1处。男方分得美国1处、深圳2处住房，其他归女方所有。”

2013年，上市公司神州泰岳实际控制人王宁与妻子离婚后，将持有的4226.32万股分给了妻子安梅。不过，王宁依然可以行使这部分股票对应的表决权，所以其实际控制人的地位没有受到影响。

股权之争

不过上述这些离婚案件，都没有对上市公司的经营或控制权造成实质影响。

而发生在2010年的土豆网创始人王微的离婚案，则使得土豆网错过了上市的最佳时机。

2010年，当时的土豆网刚刚提交了到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申请。

但是王微的前妻，上海新娱乐频道知名主持人杨蕾却突然将王微告上了法庭，要求对二人婚姻存续期间的财产进行分割，并申请将王微名下公司股权进行诉讼财产保全，因为土豆网是在两人婚姻存续期间成立注册的。

此后，上海市徐汇区法院冻结了王微名下三家公司的股权，包括其持有的土豆网95%的股份。由于股权被冻结，土豆网的上市计划也随即搁浅。

直到半年后，王微才和前妻达成协议，最终王微付给了前妻700万美元作为补偿。

不过，就在王微处理离婚案的这段时间，土豆网最大的竞争对手优酷却率先在纽交所上市。优酷的上市不仅抢走了“中国视频网站第一股”的头衔，而且上市后股价快速上扬，给优酷带来了巨额的资金支持。

此后，土豆网再次提交了上市申请，不过此时的市场环境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由于中概股在当时被接连爆出财务造假，导致中概股的股价接连受挫。而土豆网在上市当天股价就大跌了12%，市值还不到优酷的一半。

最终，失去了先机的土豆网，在2012年被优酷合并。

与土豆网情况类似的还有赶集网总裁杨浩然的离婚案。

2009年，赶集网总裁杨浩然与妻子王宏艳的感情生变。

据王宏艳讲述，她与杨浩然1995年结婚，婚后杨浩然赴美留学，她为了家庭赴美陪读，甚至去餐馆打工挣生活费。毕业后，杨浩然进入一家企业做IT工程师，王宏艳则辞职做起了全职太太。

2005年，杨浩然与弟弟杨浩涌模仿美国一家叫Craigslist的分类信息网站创建了赶集网，二人分别持股50%。

在王宏艳眼中，丈夫原本只是个“普通人”，但当上赶集网总裁后，她发现丈夫对自己的态度渐渐冷淡。而且她还发现了丈夫和不同女人来往的蛛丝马迹。由于两人的财产都掌握在杨浩然手上，所以预感事情不妙的王宏艳率先向美国法院递交诉状，要求离婚并分割在美国的存款和房产。

之后，两人的离婚官司从美国一直打到中国，在打官司期间，王宏艳称，杨浩然一直在转移资产，先是2009年在美国离婚期间把赶集网50%股权转移到杨浩涌名下，然后2011年又把自己拥有的100%股权全部转给了赶集网运营副总裁刘洋，自己被逼得净身出户。

而这场持续3年的离婚案，也直接影响了赶集网的上市。原本赶集网想赶在2012年去纳斯达克敲钟，可是由于股权争议，赶集网错失了上市时机。

2013年，赶集网的对手58同城率先完成上市，并且获得了大量资金的支持。此后，赶集网与58同城的差距逐渐拉大，最终在2015年被58同城合并。

同样陷入股权争议的，还有当当。

2019年10月，在一次访谈节目中，李国庆称自己是被“踢出”当当的，在谈到被妻子俞渝“逼宫”时，甚至怒摔水杯。

至此，两人的矛盾也彻底公开化。

两人的争议主要在于对当当的控制权上，2010年当当上市时，李国庆的持股比例为38.9%，俞渝只有4.9%。但是在经历了退市和私有化后，目前俞渝持有当当网64.20%的股权，李国庆持有27.51%股权。

李国庆认为，俞渝一次次通过各种手段，“骗”走了他手中的股权。因此他要求与俞渝离婚，并且平分当当的股权。

因为按照婚姻法的规定，李国庆和俞渝夫妻二人目前总计持有的91.71%股权，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原则上应按夫妻共同财产予以均等分割。

但是俞渝以“感情未破裂”为由不同意离婚。并且表示，在分居两年零五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一起旅过游，她过生日李国庆送过玫瑰花，以及朋友送的土特产蘑菇，李国庆分给了她一半。

时至今日，这起离婚案似乎依旧没有结论。

共同债务

与李国庆和俞渝的矛盾公开化不同，甘薇和贾跃亭的离婚则显得比较低调。

2019年11月，甘薇在北京市朝阳区法院向贾跃亭提出离婚诉讼。

甘薇要求，依法分割夫妻共同财产，同时在两人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贾跃亭个人投资、生产、经营所形成的债务由贾跃亭承担。此外，甘薇还向贾跃亭提出了约5.71亿美元（约40亿元人民币）的索赔。

在此之前，由于乐视体系的“一夜崩塌”，作为贾跃亭妻子的甘薇也因未支付欠款，被法院列为失信人，执行标的达到47.48亿元。

而就在甘薇申请离婚的3天后，贾跃亭就在美国申请个人破产重组。

贾跃亭的破产文件显示，在相关协议生效后，债权人应在任何司法管辖权下，放弃对甘薇的债务的追索，撤回对甘薇的任何诉讼或仲裁，并且向中国法院通过已经和甘薇达成和解，把甘薇从被执行名单中移除出来。

因此，两人的离婚更像是“技术性离婚”，毕竟现在的贾跃亭背负着如此多的债务。离婚后，将债务集中在贾跃亭一个人身上，或许可以让甘薇和3个孩子更安心的生活。

因为婚姻关系而背上债务的还有小马奔腾创始人李明的遗孀金燕。

小马奔腾曾经是国内知名的影视文化公司，出品过《武林外传》、《无人区》、《我的兄弟叫顺溜》、《建党伟业》、《黄金大劫案》等多部影视作品。

2011年3月，小马奔腾进行了上市前的最后一轮融资，当时有40多家机构参与竞投。最终由建银文化领投，出资4.5亿获得15%的股权，这也是当时中国影视产业最大的一笔融资。

不过建银文化也与小马奔腾签订了对赌协议，协议要求，若小马奔腾未能在2013年12月31日之前实现合格上市，则建银文化有权在2013年12月31日后的任何时间，在符合当时法律法规要求的情况下，要求小马奔腾、实际控制人或李明、李莉、李萍中的任何一方一次性收购建银文化所持有的公司股权，且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

但遗憾的是，小马奔腾未能在2013年12月31日前实现上市。更让人始料不及的是，就在对赌协议到期后的第三天，2014年1月2日，小马奔腾创始人李明突然离世。

当年11月，建银文化根据《投资补充协议》提起仲裁，要求金燕以及李明的姐姐李莉及妹妹李萍，还有李明的父母等履行回购义务。

2017年，法院判定李明生前由对赌协议产生的债务为夫妻共同债务，金燕有义务偿还。2018年，法院对这起案件做出裁决，金燕被判承担2亿元债务。

因此，从贾跃亭和李明的事件中可以看出，《婚姻法》不仅对于夫妻二人的共同财产做了保护，也对夫妻之间的共同债务做了明确规定。

根据《婚姻法》的规定，离婚时，原为夫妻共同生活所负的债务，应当共同偿还。不过，由于夫妻间的债务问题往往过于复杂，容易出现一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负债”。因此，在2018年最高法出台了《关于审理涉及夫妻债务纠纷案件适用法律有关问题的解释》。该解释明确了夫妻共同债务形成时的“共债共签”原则，即夫妻双方共同签字，来保障一方的知情权，同意权。

不过在现实中，企业家的离婚更多的是涉及到财产分配的问题，尤其是对于创始人或股东来讲，婚姻的存续与否还关系到企业的经营与控制权，以及股东和投资人的利益。

据说有些吃过了离婚苦头的投资人就要求在股东协议中增加条款，限定创业人在企业上市前不得离婚。

而投资了赶集网、土豆网的今日资本徐新就曾表示，今日资本已规定，对准备投资的公司，凡是老板已婚的，要访谈其老婆。不过她也承认，“谁也不能保证你访谈完了就不会出现问题，也不能保证能白头到老”。

而一旦走向离婚，就不是简单的“钱从哪来，回到哪去”，就要严格按照法律规定分割财产，因此，企业家的婚姻往往隐含着更大的风险。

而这，或许就是企业家要为离婚所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