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懂懂笔记（ID：dongdongnote），撰文：木子，编辑：秦言，创业邦经授权转载，图源：摄图网。
东京奥运会上的惊天一跳，改变了全红婵的人生轨迹。随之而至的，还有社会各方“用力过猛”的关爱。除了给她送去无数辣条的网友、送慰问金的企业之外，近日来大批主播盘踞在她家周围，开启了“打卡”、蹭流量的可笑行径。
相信大家对于网红“打卡”蹭热点、蹭流量的现象，应该并不陌生。的确，从围堵大衣哥朱之文、拉面哥程运付，滋扰武康路的蝴蝶结奶奶，再到如今蹲守全红婵的家门口，几乎在所有热门事件背后，都能见到一批批网红蹭流量的现象。
因此，有网友将其称为“流量蛀虫”， 以此讽刺这类网红无视他人隐私、损人利己、道德失范的行为。全红婵被网红堵门事件后，相关短视频、直播平台开始着手打击“流量蛀虫”并关系数千账号，但对于那些被骚扰者的伤害似乎已经难以挽回。
尤其令人困惑的是，到处“打卡”蹭流量的“流量蛀虫”为何屡屡得逞？相比刷量、买量，这些主播蹭到的流量背后又是什么？
“做（主播、UP主）这一行，想方设法赚流量，并不寒碜。”
当聊及网红到处“打卡”蹭流量的话题，视频UP主张凯（化名）叹了一口气，由于疫情的影响，他近日取消了郑州的行程，自然也丧失了一次蹭流量的绝佳机会。张凯坦言，仅上半年为了“打卡”蹭流量，他至少飞了国内二十几个城市（乡镇）。
对于张凯的行为，他周围的朋友表示十分不理解，家人也显得很无助，觉得他为了蹭流量全国到处飞太辛苦。
但在他眼里，作为一个主播，没日没夜埋头去拍摄短视频、慢慢转化流量，才是最为辛苦的事情。
“今年我才开始学会蹭（流量）的。在之前都是自己策划的内容，可流量都十分惨淡。”他告诉懂懂笔记，自己原本是一名美食UP主，策划、推出的短视频也都以探店为主，可做了将近两年，关注量仍旧无法突破五位数。此前每期美食短视频的播放量，大多只有区区几百。
今年三月中，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途径山东临沂时前往“拉面哥”的村里，随手拍了一则短视频后上传到了平台。让他想不到的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条短视频的播放量居然破万了——与此同时，关注量也有显著的增加。
“可以说，从那时开始我才尝到了蹭热门事件、知名人物流量的甜头。”张凯坦言，之前并不理解网红、主播蹭热点事件的逻辑，可现在自己彻底迷上蹭流量了，只因为相比夯实地输出内容，蹭话题，这样的流量更加唾手可得。
从MCN的角度上看，网红、主播热衷“打卡”热门事件、热点人物，可不是只因为流量易得。
深圳一家MCN机构的运营负责人“美馨”向懂懂笔记透露，目前网红行业竞争激烈，流量成本也水涨船高。“经常有人问，网红全国跑、打卡蹭流量，路费成本会不会都挣不回？其实是不会的。”她表示，目前从零到一培养百万级（粉丝）的网红达人，MCN需要投入推广的费用、资源等成本，往往要四、五十万到百万元。
可四、五十万元足够让机构旗下的主播、UP主在全国飞上整整一年，不停地去蹭热门事件、人物的流量。而“打卡”蹭流量，也成为中小MCN机构低成本培育网红的首选方式，“这次听说周围的机构有不少网红打卡全红婵家，之后涨了三、四万粉，而成本只是两趟动车钱。”
显然，在行业竞争激烈、流量成本居高不下的当下，到处“打卡”蹭热门事件、热点人物的流量，已然成为了网红、MCN的秘诀——既低成本圈粉又能海量引流。
正因如此，大量“流量蛀虫”才会无视他人的隐私，让蹭流量的劣迹愈演愈烈。只不过，这些网红趋之若鹜蹭得的流量，又是如何变现的呢？
其实，无论直播还是短视频，网红流量变现的方式都相对比较简单粗暴，那便是卖货。
那么大量网红通过“打卡”热点事件、人物所蹭到的流量，又是如何通过卖货来变现呢？
“可以卖些东西，只是实践中发现，类似的账号（蹭流量主播）销售转化相对而言很一般。”曾在杭州一家直播机构负责选品工作的刘经理告诉懂懂笔记，前东家所孵化的网红中，的确有几位是通过“碰瓷”热门事件和人物火起来的。
她表示，流量、关注者之所以关注这类网红，通常是因为这些网红通过“碰瓷”、“打卡”热门事件能带来一些热点内容，但粉丝追随的往往是这些热门事件、人物的本身，而非网红本人。
同时，这类网红为了维系账号影响力和流量，需要不停地寻找新的热点话题、热点人物，从而进行“碰瓷”式的流量蹭取。反之，一旦“碰瓷”的人物热度开始走低，网红账号的流量就会随之减少。
“说白了，碰瓷热门事件获得的关注者，都是吃瓜群众，纯粹为了蹲后续的瓜。”显然，类似的流量、粉丝对于网红本身而言，并没有形成太高的信任感或是认同感，如果利用卖货的方式实现流量变现，销售转化差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了。
除此之外，刘经理透露，通过“打卡”蹭流量方式实现快速涨粉的网红账号，对于企业、品牌合作方并不是很有价值，合作欲望也不强。其原因在于，这些账号是通过“碰瓷”热门的事件、人物来收获流量，其粉丝的组成结构十分杂乱、年龄、职业和收入结构缺乏共性。
“你想呀，关注‘拉面哥’和‘武康路蝴蝶结奶奶’话题的，肯定不是同样的群体。”刘经理指出，正因为蹭流量的网红大多忽略人设、缺乏特殊调性，他们为了走红什么事件、人物热点都去蹭，最终会导致粉丝群体关注的领域、内容也各不相同。
除非是不太熟悉泛娱乐、互联网行业的企业和品牌方，否则一旦发现即将合作的网红账号是类似“碰瓷”、“打卡”蹭流量的，品牌方通常会放弃合作，以避免造成企业的损失。
显然，通过“碰瓷”、“打卡”热门事件、人物蹭得流量的网红（主播），可以说是流量的“傀儡”，即便已坐拥一定的粉丝和用户，也很难形成独有的人设特性，更缺乏信任关系的关注群体，这也注定类似网红账号难以通过卖货的形式变现。
不能卖货的账号，蹭来的流量能有什么价值呢？
尽管“打卡”蹭热度的网红，流量并不能很好的通过卖货方式变现，可其观看量、互动数据也实在是很唬人，后期为网红、机构账号通过广告投放方式实现变现，算是奠定了一定基础。
“投广告一般看的是粉丝量、播放量，一般小商家不会深究粉丝群体的构成，以及与自己的产品定位是否相符。”张凯告诉懂懂笔记，目前无论是直播的广告合作或者短视频的广告投放，费用商谈的依据大多是以网红的关注量、播放量数据为标准。
他透露，目前短视频UP主只要拥有一万左右的粉丝，便会有代理机构、企业主动联系投放广告了，合作费用多少要看内容是原创还是转载，通常在300~600元每条视频；百万级UP主的广告价格，甚至可以高达几万甚至十几万。
除此之外，对于部分灰产机构而言，类似的流量账号背后还藏着不为人知的商机，“有的机构在卖直播、短视频账号，大部分是这些蹭热点养起来的号。”
据一位曾在养号机构工作过的知情人士透露，借“打卡”热门事件、蹭话题流量，也是当前灰产机构养号的方式之一。既然账号蹭来的流量关注点并非落在网红身上，那就直接作为养号的主要模式，进行批量养号。
“有时看到蹭流量的主播，同时摆了十台手机在直播，或把一套素材剪辑成不同角度，上传到不同短视频账号上批量圈粉，这些人就是在借助同一热点话题批量占号养号。”该人士强调，由于很多热点事件都自带流量，机构养号圈粉可以说完全不费功夫。
只要蹭对热点事件或人物，直播、短视频账号就有可能在短短的几天时间之内涨粉几万甚至十几万。
在相关账号买卖平台上，懂懂笔记也看到：一个粉丝量仅七万的直播号要价近万元，且有大量潜在买家上前询价。显然，通过养号养出来的直播号、短视频号，的确可以以这类方式进行变现。
有相关行业人士透露，部分短视频、直播代运营机构，在养号、涨粉时所采用的重要手段，也是蹲热点、蹭流量。毕竟无论账号代运营机构，还是中小商家投放的广告植入，对于账号粉丝的调性都要求不高，全凭账面数据来说话。
可以说，蹭流量“打卡”热门事件、焦点人物，已然成为网红快速上量的捷径，更是部分灰产机构、代运营团队的“大生意”。这类网红、机构不仅不顾及他人隐私、而且恶意满满，以至于全红婵家人闭门谢客之后还有“流量蛀虫”宛若仇雠一般吐槽“这家人架子大、太高傲”。
这种消费他人成就自己的行为，究竟是直播平台之殇还是人性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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