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合作媒体:投资界,作者:周佳丽、刘凯程。猎云网经授权发布。
一笔想不到的天使投资在创投圈传开。
这要从一则微博说起。8月23日,博主“何河有鱼”在微博上表示,和上海一个蛮有名气的寺庙的居士聊天,有些寺庙在策划推一个方案,“对以前曾经捐赠过寺庙的施主,如果企业不幸濒临绝境,那么可以由寺庙把以前的捐赠一次性返还企业,解燃眉之急”。
随后,朱啸虎在朋友圈转发此消息表示,“上海的寺庙确实靠谱,当年饿了么最早就是拿的玉佛寺的10万元的天使投资。”谁也不会想到,当年一个不经意的小小善举,竟然成就了一段创投佳话。
说起来也是神奇,中国创投史上那些经典的天使投资案例,大多是当年不经意的仗义一举——龚虹嘉出于同学的情谊,成为了海康威视的天使投资人;不懂电池的夏佐全,被满怀理想的王传福打动,投了比亚迪天使轮;大疆成立第二年,公司撑不住只剩下1个出纳,李泽湘教授还是义无反顾投了......那些最赚钱的天使投资,一开始都不是冲着赚钱去的。
8月23日晚,一位知名财经博主“何河有鱼”在微博上分享,“昨天和上海一位知名寺庙居士处得知,现在寺庙里的捐赠越来越少,香火大不如前。以前每年一出手捐几十上百万的中小企业主,近两年好多都不见了。”
与此同时,何河还提到一个让他惊讶的细节:寺庙里正在策划推一个纾困方案,对以前曾经捐赠过寺庙的施主,如果企业不幸濒临绝境,那么可以由寺庙把以前的捐赠一次性返还企业,解燃眉之急。
这条微博迅速在互联网发酵,也引来了不少创投圈人士的围观。朱啸虎的一则朋友圈更是揭开了一笔天使投资的隐秘故事,他在朋友圈中提到:“上海的寺庙确实靠谱,当年饿了么最早就是拿的玉佛寺的10万元的天使投资。”朱啸虎是饿了么的早期投资人,他对饿了么的历史了如指掌。
玉佛寺与饿了么,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两方又是如何结缘?这里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
时间回到2008年,在上海交通大学宿舍里,一群年轻人正围在一起热情激昂地讨论着一件大事,站在中间的张旭豪穿着一条短裤情绪激动地说自己要做一家150亿美元的公司。不久后,一支起名为“饿了么”的队伍开始在交大校园里穿梭,他们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送外卖,“饿了么”网站也被越来越多交大学子熟知。
为了给网站造势将业务做大,24岁的张旭豪马不停蹄地参加各种创业大赛,以扩充创业本金。2009年10月,饿了么团队在上海慈善基金会和觉群大学生创业基金联合主办的创业大赛中,获得最高额度资助10万元全额贴息贷款。就这样,收获了一笔创业资金的张旭豪开始大展身手,业务也慢慢有了起色。那一年底,饿了么订餐平台已拥有50家餐厅进驻,日均订餐交易额突破万元。
谁也不会想到,当年这笔小小的善举,日后竟孕育出一个与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外卖独角兽。作为第一届受益者,张旭豪也曾积极回馈。2016年12月,在玉佛禅寺“群大学生创业基金2016创新创业高峰论坛暨成果展”上,张旭豪曾出席活动并代表饿了么团队向玉佛禅寺觉群大学生创业基金捐赠50万元,用于资助大学生创业。
事实上,饿了么并不是上海玉佛禅寺的第一受益者。资料显示,2009年,上海玉佛禅寺出资1000万元,联合上海市教育委员会、上海市慈善基金会、共青团上海市委员会共同启动和管理“玉佛禅寺觉群大学生创业基金”项目。
多年来,该基金累计资助创业项目近150个,资助总额1347万元,成功率达80%以上。除“饿了么”之外,还有“盛视天橙”、“帝亚实业”、“贝孚幼儿教育”等项目。如此高的成功率,引来网友打趣“原来顶级VC在寺庙”。
作为基金的发起人,觉醒法师曾在今年年初指出,觉群大学生创业基金依托国家大力支持“双创”的政策,将联合政府相关职能部门、社会爱心企业、投资机构和其它创业相关平台力量,稳步推进大学生创业事业。
中国那些传奇的天使投资,背后往往充满着情怀。
这里不得不提到——中国著名天使投资人龚虹嘉。1986年,龚虹嘉从华中科技大学毕业。而海康威视的创始人陈宗年、胡扬忠,都是龚虹嘉华中科技大学计算机系的同学。2001年,出于对同学创业激情和理想的支持,仗义的龚虹嘉没怎么计较就出资245万元,一同创立了海康威视。没想到,当年这笔善意的出资,日后缔造了一家科技制造业隐形冠军。
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有夏佐全当年对比亚迪的天使投资。1994年11月,来自湖北襄阳的夏佐全第一次见到王传福。彼时,不到30岁的王传福刚刚开始创业,但由于资金匮乏正深陷困境。王传福身上散发出来的特质深深地吸引了夏佐全,“我见过很多创业者,但从来没有见过像王总这样的人,他身上的那种激情、抱负、坚定、自信深深地感染了我。”
当时夏佐全并不懂电池,但第一次见面两人就聊了“几乎三天两夜,每天凌晨四点睡觉。”随后夏佐全敲定了这笔投资——1995年4月,夏佐全出资几十万元投资比亚迪,同时也成为公司三大创始人之一。时至今日,比亚迪市值8500亿,夏佐全一战成名。
中国天使投资人大多性格仗义,这一点也在雷军身上体现。1998年,李学凌从中国人民大学毕业来到《中国青年报》实习,期间写了一篇关于金山的负面新闻,文笔非常犀利,在业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谓不打不相识,雷军与李学凌成为了朋友。2005年,李学凌开始独自创业,常常与雷军碰面讨教经验。经过反复磋商,李学凌最终确定做基于游戏资讯的多玩游戏网,也就是后来欢聚时代的雏形,雷军当即以天使投资人身份一口气投了100万美元。而后的多年里,雷军始终活跃在天使投资的第一线,甚至曾自嘲自己为“一个热心的大婶”。
2020年12月,85后河南创始人王宁带着泡泡玛特登上了IPO舞台,缔造了“潮玩第一股”。而王宁能走到今天,离不开那位在关键时刻给予帮助的天使投资人——麦刚。2011年底,王宁正陷入一段异常艰难的时期,因外界看不懂泡泡玛特的生意,在找融资的路上四处碰壁,不见曙光的他几乎就要放弃,为了生存甚至做起了针对小夫妻店的淘货网。机缘巧合下,王宁遇到了麦刚,对方告诉他,对淘货网不感兴趣,但对泡泡玛特感兴趣,还给了200万作为种子轮投资。
期间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插曲:作为天使投资人,麦刚曾以很低的价格、将相当比例的股份转让给创始团队,便于公司通过股权激励吸引更多的人才加入。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相当于自己无私让利,但麦刚毫不犹豫,才有了日后市值千亿的泡泡玛特。
中国创投行业二十多年,这样的天使投资人还有很多,比如为喜茶拉来更多知名投资机构的天使投资人何伯权,又比如开创“导师+学生”天使投资模式的李泽湘教授......在他们眼中,天使投资,仅仅是一个支持创业为初心的举动。
“算不清、看不明、有没有回报只有天知道,还愿意又出钱又撸起袖子去干活的人才叫天使。”龚虹嘉曾说,国外天使投资一个重要来源就是身边熟悉的朋友、家人,现在这种趋势在中国也慢慢出现。在江浙地区,你的亲戚、同学和朋友成为你的天使投资人,天使投资人原本的构成应该是这样的。
当然,传奇往往是凤毛麟角,真实的天使投资,更多是九死一生。
“做投资难,做早期投资更难”。这似乎已成为业内的共识。这几年,由于募资难传导至投资端,早期投资更加冷清,创投圈一度发出“救救天使投资”的哀叹。北京某早期投资人曾透露一组数据:2016年全年,新成立了16家天使投资机构,而2020年,这个数字大概是0。”用他的话说,“夹缝中的天使投资机构”。
艰难之际,政府引导基金接过接力棒,加入到了天使投资的阵营。2018年3月,深圳天使母基金揭牌成立,首期规模50亿元人民币,成为中国天使投资发展的分水岭。此前,国内已经涌现出大大小小的政府引导基金,但由于各种原因,很多地方不愿、不能或者不敢参与早期项目。
深圳天使母基金打开了新局面,不仅100%资金用于投早期项目,甚至提出对符合条件的子基金“超额收益全部让渡”。2020年,深圳天使母基金再次增资50亿元,基金规模增加至100亿元,成为国内迄今规模最大的天使母基金。深圳市委书记一句“即使失败,也要对天使母基金从业人员免责”,更是振奋了国内天使投资。
此后,全国多地开始纷纷效仿。今年1月份,苏州打响了成立天使母基金的第一枪——苏州市天使投资引导基金正式揭牌,规模60亿元。没过多久,常州市政府官网发布《关于促进创新发展的若干政策》,指出常州将设立60亿元天使投资母基金。
本土创投机构十分活跃的珠三角地区也不甘人后。7月23日,《广州科技创新母基金管理办法》发布,提出将天使类子基金投资于广州地区项目所得的全部超额收益让渡给予天使类子基金管理机构和其他出资人,更早前还提出对符合条件的股权投资机构给予每年最高不超过500万元奖励支持。同日,东莞松山湖天使基金通过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备案,正式落地并投入运作。该基金总规模达10亿元,首期规模为5亿元。
而中部地区武汉,也将建立健全引导基金+天使投资的模式,联合天使投资和社会资金设立总规模3000亿元的产业投资基金,通过领投、跟投等方式强化对天使投资的定向支持,而在退出机制上,从天使投资,种子基金退出池可以只收回原始投资,对天使投资、种子基金收益最高返还40%。
“越重视天使投资的地方,早期创业就越活跃,而早期创业越活跃的地方,创新和未来的产业新经济就会越好。”某知名投资人感叹。投资界了解到,天津、重庆等相关部门都在行动,甚至不少区级都在筹备天使引导基金。2021年,各地天使母基金正在爆发,源源不断输送活水注入那些不起眼的小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