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图虫创意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博望财经(ID:BowangCaijing),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2020年4月确认财务造假后,瑞幸从神坛跌落,股价暴跌、被监管调查、在美股退市、以陆正耀为首的创始团队出局。
之后1年多的时间里,瑞幸咖啡重新融资,在新任CEO郭谨一的带领下,维持业务稳定并完成优化升级,一切似乎都在走向正规。前路虽好但并非一片坦途,仍有“三重关”横亘眼前。
“没有陆总的瑞幸只是一个普通品牌。”
一位伴随了瑞幸创业、扩张,上市到摘牌全过程的原高管感叹。他认为,陆在品牌建设以及商业模式方面的嗅觉更为灵敏。
比如,瑞幸咖啡的初创团队最初把商业模式设定为融大钱、布多店。用1天铺10家店和用10天铺10家店,在市场还没反应过来时,迅速融钱,抢占优质地段。
这一点透着精明:因为当你成为品牌后,别人会坐地起价,以快打慢,能避免成本不必要地上升。
在选址上,主攻白领阶层的瑞幸将主力店放在写字楼里面。这意味着它会有基础的顾客量做保障,再加上线上渠道来吸引周边的流量。店面选择上,与星巴克追求咖啡文化开大店不同,瑞幸的以小店面为主,快速取为主打特色,成本较低,因此瑞幸的财务模型要优于星巴克。
除了灵敏的商业嗅觉,“老陆”在瑞幸内部的号召力也不可小觑。在此前的权力斗争中,许多老员工跟着陆正耀一同离开,创业做起了小面品牌“趣小面”。
一位老员工透露,趣小面的员工中8成来自瑞幸。在趣小面北京某门店开业时,许多瑞幸员工也去到了现场支持老陆再创业。
新瑞幸的第一重关在于,即便陆正耀已经离开,但其与瑞幸的关联仍未完全斩断,原有的管理团队并未愿赌服输,公司控制权争夺可能是“持久战”。
2021年1月,包括7位副总裁、18个城市总经理在内的42名核心管理人员,发布联名信要求罢免现任董事长兼CEO郭谨一。
郭曾在中国交通科学院和交通部任职,后曾担任陆正耀助理多年。当时选择郭谨一,是以大钲资本为首的资方,以及陆正耀、钱治亚领衔的创始团队之间,几乎最佳的平衡。
后来发现,那封联名信,是陆正耀和钱治亚组织并主持起草的,目的不言而喻。
9月初,有媒体报道,物美创始人张文中控制下的投资公司正参与瑞幸的债权重组,意图从中金、巴克莱和摩根士丹利等陆正耀债权方企业手中打包收购债权,进而通过债转股的形式曲线入股瑞幸。另外,还有一家香港企业,以陆正耀 " 关联方 " 的名义,曾提出要全面收购瑞幸股权。
有传言称,这两家公司与陆正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原高管层可能想要通过各种方式重新返回瑞幸。
10月15日,瑞幸发布公告,称将实施“毒丸计划”来应对公司面临的恶意收购情况。
“毒丸计划”是当交易对手从各处购得一定比例的股权,以达到控股公司的目的时,公司可以通过低价增发新股,来摊薄收购方的股权占比,从而保住当前管理层对公司的控股权。这种措施,也被认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此时争夺瑞幸,还折射出另外一层意思:业绩重新踏上快车道、债权处理妥善的瑞幸以后股票还可能更值钱。
看到如今渐渐走出困境的瑞幸咖啡,被踢出局的陆正耀可能并不会甘愿坐观其成。IPG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柏文喜说的明白:“造假管理层对于企业有着最深刻的理解以及对前景的坚定信心,加之企业已经盈利,原管理层想要回归的心情是自然而然的。”
“老陆的身上,有着一种江湖义气,敢拼敢冒险,掌控欲极强。而郭谨一则内敛,喜欢稳扎稳打,并且与瑞幸的几个大股东维持着很好的关系。”
一位瑞幸老员工如此评价陆正耀和郭谨一。
“老瑞幸”和“新瑞幸”也分别受到了两代掌门人性格的影响,“老瑞幸”大开大合,野蛮扩张;而“新瑞幸”有两点颇为不同:
1、更加求稳,更重视扭亏为盈。对瑞幸而言,新的管理层告别以往过分求快的市场表现,制定稳健且客观的发展规划,将原先“疯狂开店+高额补贴”的粗放模式转变为理性克制的模式。
不论哪种模式更好,最终盈利才是王道。财务造假风波之后,瑞幸遭遇重挫,如今想要挽回失去的市场信心,必须证明自己能够持续盈利,有强大的造血能力。
新瑞幸的发展重心已经从快速扩张转向针对性扩张,以此提高盈利能力和现金流表现。自2020年下半年开始,瑞幸咖啡决定着重发展其核心咖啡业务(包括自营店和联营店),削减多元化投入,将资源向核心业务倾斜,并且进一步优化产品组合、产品定价和折扣政策,以保证用户留存和购买频次,进而优化成本控制。
一系列新动作见效明显。新瑞幸近日公布的上半年财报(未审计)显示,瑞幸上半年总收入31.83亿元,同比大增106%,公司普通股股东应占净亏损2.11亿元,比去年同期减少86.4%。
2、负重前行
在经历了重新洗牌后,投资者对于瑞幸的看法在股价上得以体现。相比于“造假”危机出现后的最低价1.33美元/股,在经历了重新洗牌后,瑞幸股价回到了15.12美元/股,虽然距离最高点的51.38美元/股仍有距离,但至少已经摆脱了彼时的危机。
从最新财报看,瑞幸门店端业务有一定改善,上半年门店营业利润为4.17亿元,利润率16.3%,而去年同期门店营业亏损5.314亿元,亏损率39.2%,也即是说门店营业端同比实现扭亏为盈。这一业绩基本全部来自自营门店的业务。
不过,整体仍然处于亏损。2021年上半年瑞幸亏损4.12亿元,较去年同期亏损减少74.8%。
此外,瑞幸仍在继续为解决造假一事支付费用,2021年上半年,与虚假交易和重组相关的亏损和费用为1.547亿元,较2020年上半年的1.832亿元下降15.6%。
9月21日,瑞幸咖啡除了提交经审计的2020年报、提交债务重组方案,最重要的动态便是与美国集体诉讼的原告代表签署和解意向书,等待法院审核通过。
根据和解意向书,公司需要向集体诉讼原告支付1.875亿美元的和解金,再加上公司向SEC支付的1.8亿美元罚金,以及中国方面的相关罚金6100万元,合计超过24亿元。
上半年瑞幸咖啡净亏损2.11亿元,未来还要“出血”24亿元,虽然相较于此前业内人士估计的百亿美元赔偿已属幸运,但这第二重关足以让新瑞幸脱层皮。
尽管瑞幸咖啡在重组计划和资本市场披露方面达到多项进展,向外界展示出现有核心团队把瑞幸重新拉上正轨的决心和能力,但还要面临第三重关——市场还给瑞幸的空间也许不大了。
在瑞幸处理“内务”的18个月里,咖啡领域风云涌动。
腾讯、美团、字节、B站等相继入局,咖啡品牌单轮融资过亿不再是新鲜事。仅2021年咖啡领域的融资事件就发生了16起,MANNER、SEESAW、M Stand等,仿佛离弦之箭般飞速抢占市场。
瑞幸的“小店模式”也不再具有独特性。2015年6月,在老家开过摄影主题咖啡馆的韩玉龙,在上海南阳路租下了一个仅有两平方米的店面,Manner咖啡诞生。
就是这样一家2平米的小店,在开业3个月时便能每天卖出几百杯咖啡,它延续了“快取店”的特殊,其大部分门店都不提供堂食,坪效极高。
由于模式有相似之处,业界称其为“下一个瑞幸”。Manner官网显示,其目前拥有133家店,公开资料中,Manner估值约为28亿美元,已超百亿元人民币——这也同时意味着,Manner平均一个店价值在1亿左右。
一些更小的本土连锁品牌咖啡品牌更是不甘示弱,在全国各地四散开花——
长沙是隆咖啡、云南四叶杯咖啡、深圳KUDDO、成都GI、广州JPG、北京大小咖啡、郑州的百分五、南宁的飞鸟咖啡等等,就连在五线城市建瓯,也有了本土的连锁咖啡“建小咖”……
这些入局者,从互联网、商业地产、餐饮等领域跨界而来,深谙品牌运营之道,从开始就在门店模型、坪效、人效、数字化、供应链、标准化等方面经验老道,懂得从商业化的视角来审视咖啡。
咖啡行业内卷先不说,瑞幸还要面对新茶饮的市场竞争。目前不光喜茶、奈雪、CoCo都可、蜜雪冰城等大连锁品牌热衷卖咖啡,一些区域品牌也开启布局,作为消费主力的年轻人似乎不够用了……
新老掌门“闹掰”,公司争夺刀枪剑影;如何靠造血能力证明自己,重获市场信心;在赛道内外的竞争中,如何寻求优势?这个投入百亿、重新上阵的新消费品牌,面对三重关,能站得稳、行得远吗?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