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7日,网易云音乐针对腾讯音乐的一则不正当竞争起诉状,揭开了在线音乐行业的混乱一面。
但混乱可能不止于此。
腾讯音乐和网易云音乐,中国最大的两家在线音乐平台,在竞争中烧钱未有停止。在过去的两年里,网易云音乐在内容服务成本这一项上就支出超过100亿元。在独家版权的壁垒倒塌之前,这可能只是腾讯音乐两个半季度的内容成本支出。
数亿百亿计的资金,大部分流向了国际三大音乐版权巨头——环球音乐、索尼百代和华纳音乐。紧随三大巨头之后,还有太合音乐、滚石唱片和英皇娱乐等国内音乐版权公司。
即便如此,仍有很多音乐创作者没过上好日子。相比收入节节攀升的音乐版权公司,最上游的创作者收入微薄,甚至还留不住这些微薄的收入。
吴向飞,一名从业了23年的华语音乐填词人,为陈奕迅写的一首歌——《路一直都在》。在未获得他授权的情况下,环球音乐把包括这首歌在内的多首歌曲卖给腾讯音乐。当他找到环球音乐追责时,后者却没有足够重视,只给他列了一份简要的支付清单,为过去五年的非法使用补发使用费18974元。
在音乐版权交易的链条里,不管是腾讯音乐和网易云音乐,还是环球音乐、索尼百代等世界音乐版权巨头公司都牵扯其中,暴露了行业里暗存的版权合作上的诸多漏洞。
在知悉吴向飞的事情后,《财经·伽玛刀》采访了包括律师、音乐人、音乐公司、音著协及其本人在内的8位人士,了解到这不仅仅是音乐行业的历史遗留问题,也是如今音乐版权保护的痼疾。
无授权代理作品13年,环球“吃人不吐骨头”
所有问题的暴露可能是源于一次偶然。2021年4月,吴向飞希望整理分散的作品版权,打包所有的作品授权一家公司代为管理,从而避免每年都要签署版权授权文件。
他在1998年就入行了,在音乐这行待了超过20年,作品数量自然不少。2005年,他签约百代唱片,曾经的世界五大唱片公司之一,与香港的林夕和中国台湾的姚谦一起,被外界并称为“百代唱片在两岸三地最顶尖的三位填词人。”
和吴向飞合作过的歌手包括陈奕迅、羽泉组合、古巨基、容祖儿、孙楠和金海心等。
早在2001年,他就已经在音著协注册,代表他的作品已经授权给音著协。这家成立于1992年的机构由国家版权局和中国音乐家协会共同发起成立的,在中国大陆唯一的音乐作品著作权集体管理组织,是专门维护作曲者、作词者和其他音乐著作权人合法权益的非营利性机构。
这家机构的作用是,如果一些版权持有人未向音乐公司授权使用自己的某些作品,而电视台、在线音乐平台等商业机构又有使用版权持有人作品的行为,使用人就需要向音著协支付一笔费用,后者再根据使用人提供的版税报表(列明使用人的使用情况和支付的费用明细),扣除一定比例的管理费和税后,把费用支付给词、曲版权持有人,或者通知版权持有人认领。
在行业里,这家机构被认为是“为版权进行兜底”唯一组织。根据其官网的信息,截至2021年底,音著协国内会员总数达到 11356人,包括作曲者、作词者、继承人以及其他合法拥有音乐著作权的个人及团体。根据会员授权、与海外同类协会签订相互代表协议等方式,音著协管理着世界范围内300多万词曲作者的超过1500万首音乐作品的著作权。
在这一轮整理作品版权过程中,吴向飞意外发现他担任词作者的11首音乐作品,包括陈奕迅演唱的《路一直都在》,被环球音乐台湾分公司认领在其名下,并以著作权管理者的身份将这11首歌授权给腾讯音乐使用。
随后,吴向飞马上联系了环球音乐的台湾分公司,要求对方出示合约及证据,对方表示因未能联系到吴向飞本人,导致未能向其支付近5年歌词版税,但否认了环球音乐在未获得授权情况下的代理行为。这家公司的代表向吴向飞声称,环球音乐从2008年到2021年期间是依据相关合约代理了这些歌曲的版权。
吴向飞要求环球音乐提供由他签名的代理合同,以证明这些代理得到了授权,但后者以合约丢失为由,始终未能提供。台湾环球音乐只提供了一份简单的报表,上面列明了过去五年里每一年应该支付给吴向飞却没有支付的版税,合计新台币82178元,按照2021年6月10日的汇率换算,为人民币18974元(以下均用人民币单位)。
在这份简单的报表中,由于没有提供明细。所以,按照吴向飞用最早发现被侵权的14首歌来计算,平均一首歌一年的歌词使用费仅为271元。
“台湾环球负责人在无法解释我提出的问题时,找来一名自称台湾环球律师的人,和我继续交涉。几轮过后,对方依然出示不了可以证明环球13年代理合法的证据。鉴于和环球方面在法律层面基本认知完全不同,我停止了和环球沟通。”吴向飞说。
这样的事情不只是发生在环球音乐和腾讯音乐之间。吴向飞还提到了一首歌,由陈奕迅演唱的《臭美》,他担任作词人,曲世聪担任作曲人。2019年,灿星在制作《中国新歌声》时,有选手翻唱了这首歌,而后,灿星把钱付给了环球音乐。
“按照正常报价,如果电视台综艺使用了这首歌,词曲的税后使用费应该在8到10万元之间,但我没有在环球音乐所谓的报表里看到这首歌。”吴向飞说。
2021年7月6日,吴向飞和环球音乐进行了面谈,以寻求解决这个问题。据他所述,对方会谈的代表承认了版税报表存在一些问题,但希望能够在达成协议后,他不再追究由于转授权而牵涉其中的其他平台、制作单位的相关责任。但在赔偿方案上,双方一直没能达成一致。
环球音乐提出了一个方案,那就是以过往未支付的版税作为基数乘以一定倍数进行赔偿,但吴向飞认为,这个基数,远低于环球音乐通过占用他的版权所获取的收益,因此他不接受这个方案。
吴向飞告诉《财经·伽玛刀》,2021年6月1日,他的律师函分别送达腾讯音乐和网易云音乐。腾讯音乐很快联系上了吴向飞,并告知后者,环球音乐已通知腾讯音乐,环球音乐与吴向飞的合约到期了,不再代理他的作品。
而吴向飞则回复腾讯音乐:“我从未授权环球音乐连续13年代理我的作品,也请你们查下这些年付给环球音乐的版税。版税应该付给我,你们付钱给环球,付错了对象。”据吴向飞所述,几天后,腾讯音乐就给他发来了12首歌的版税数据,这份数据显示,在同一期限内,腾讯音乐支付给他的版税比环球音乐支付版税总金额还要高。
“环球音乐吃人不吐骨头。”这是吴向飞对这家音乐公司的评价。
截止发稿前,环球音乐没有就上述问题回复《财经·伽玛刀》的采访邮件。但据《南方周末》报道,环球音乐曾向吴向飞提出包括版税补偿和赔偿在内的和解方案,后者没有接受。腾讯音乐也没有向《财经·伽玛刀》发出针对以上事情的回应。
环球音乐并不是唯一一家存在这样情况的音乐版权公司。据吴向飞所述,经过他调查,截止2022年4月,已发现7家音乐版权公司存在这样的问题,预计最终数量会超过10家。
吴向飞点明了其中的两家。其中一家是索尼百代,截止2022年1月26日,索尼百代超期代理了他填词的18首歌,而这18首歌在QQ音乐、网易云音乐等均正常播放,其中超期最长的一首,已经超过原合约法定代理期4年8个月,但索尼百代仍宣称“从未超越委托范围”。
这些被索尼百代超期代理的歌曲,不少出现在了网易云音乐上,比如容祖儿的《敢作敢当》、古巨基的《宅》等。2022年2月,吴向飞以网易云音乐此举侵犯自己的著作权为由,要求网易云音乐下架这些歌曲。截止发稿前,网易云音乐未向《财经·伽玛刀》给予回应。
另外一家是太合音乐。吴向飞表示,自己从未授权大石代理自己的作品。太合音乐对此的解释是,因为大石接手了太合麦田的词曲合约,所以吴向飞的作品由大石继续管理。随后,大石出具了原始合约,但合约上显示双方之间的代理已经于2019年到期。
太合音乐是由太合麦田、海蝶音乐和大石版权三家公司整合而来。吴向飞发现自己填词、由沙宝亮演唱的《答案》在合约到期后,仍被太合音乐授权给腾讯音乐,遂与对方进行洽谈。
2022年4月2日,在发给吴向飞的邮件中,太合音乐否认从腾讯收到关于这首作品的任何版权费用。《财经·伽玛刀》在QQ音乐搜索发现,这首歌仍然处在上架状态。
吴向飞告诉《财经·伽玛刀》,他目前正在和一些音乐版权公司洽谈赔偿、和解事宜,同时,也针对一些无法和解的音乐版权公司启动了诉讼程序。而当《财经·伽玛刀》询问细节时,他没有透露。
索尼百代和太合音乐没有回复《财经·伽玛刀》针对上述问题的采访邮件,腾讯音乐对此也无回应。
侵权歌曲,腾讯下架几天又上架:8万和解
在2017年,腾讯音乐以3.5亿美元现金加1亿美元股权的价格,购得环球音乐在中国内地的3年版权。若以当月汇率计算现金成本,仅购买环球音乐曲库,腾讯音乐3年间每年成本就达人民币7.9亿元。
就在这一次版权合作临近结束的那一年,分别是2020年3月和12月,腾讯牵头的财团两次以30亿欧元的代价购入环球音乐10%的股权,合计持股比例达到20%。
作为环球音乐在中国内地的最大客户之一,以及两者背后千丝万缕的股权关系,腾讯音乐自然无法与吴向飞和环球音乐的纠纷撇清关系。
至于牵扯的范围有多广,吴向飞用了一组数字来说明:他确认的环球音乐首批涉嫌侵权的歌曲为12首,加上其他有问题的歌,12首,总计24首。据查,这些歌曲的版权及版税分配都存在不同问题,和律师商议后,他决定分批起诉,但可以确定的是,这24首作品都是由环球授权给了腾讯音乐。
“这12首歌曲产生的版税,腾讯音乐应该是支付给我,而不是环球音乐。”吴向飞说,腾讯音乐在接到吴向飞的律师函后,很快就建立起了联系,“在沟通中他们告诉我,希望一次性解决这24首作品的问题。”
据吴向飞所述,双方的沟通持续了很长时间。腾讯音乐的代表还向他透露,腾讯音乐的高层专门开了会商量解决这件事。
“2021年7月28日,他们给出了和解金额。”吴向飞说,腾讯音乐希望在达成和解后,他不再追究其旗下QQ音乐、酷我、酷狗和全民K歌四个平台的责任。
吴向飞告诉《财经·伽玛刀》,和腾讯音乐第一轮谈和解时,腾讯的举动,让他很不舒服。在双方还未达成任何共识前,腾讯音乐先给他发了一份保密协议。“通常签署和解保密书,一定是在双方已经达成口头共识后,才会签署。而腾讯一上来先发给我保密协议,似乎在传达,保密是和解的前提。这让我觉得有些霸道。”吴向飞说。
他当即拒绝了腾讯音乐高层开会研究后提出的方案——赔偿金加上和解费一共8万元。他还认为,和解金应该基于一定的逻辑和核算公式,不想不明不白贱卖自己的音乐作品。
他用了一个简单的计算方式:24首歌,和解金额8万元,如果以13年平均下来,一首歌一年256元,平均到每天还不足1块钱。而这24首歌里,有些是热门歌曲,比如陈奕迅的《路一直都在》。“今年初,《王者荣耀》刚上架的女娲新皮肤卖到了198元,难道只有腾讯的版权值钱?”他说
吴向飞更无法接受的是,2021年8月5日半夜,腾讯音乐版权部门一位代表在微信知会吴向飞,腾讯音乐旗下四个平台已经下架了其投诉的内容。但在8月13日一早,经一位陈奕迅歌迷提醒后,吴向飞发现陈奕迅演唱的《路一直都在》、《臭美》等歌曲又在QQ音乐上架了。
双方目前仍未就和解达成一致。《财经·伽玛刀》通过中间渠道了解到,腾讯音乐内部认为吴向飞要求的赔偿金额过高,无法给予支持。
吴向飞则认为,腾讯音乐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使用自己的作品,已经涉嫌侵犯自己的合法权利。腾讯第二次给出的和解金明显有了诚意,但在与腾讯沟通过程中,腾讯对新增的侵权问题没有给予任何赔偿方案。
“这是态度问题。不愿赔偿,可能是自认没有错,但我认为腾讯在一些问题上有严重过错。”吴向飞说,要达成和解,最大的障碍是双方对腾讯侵权过程中过错有多大存在分歧。这个分歧直接导致了双方在和解金数额上无法达成共识。
音乐版权公司的“吸血式”授权
在这一系列的事情后,吴向飞建议多位音乐创作人查看他们的版权权属情况,比如刘大江、李冰、曲世聪、科尔沁夫、王海涛和曹轩宾等,并建议他们查一查自己的作品是否遇到版权被冒用、盗用的问题。
结果,这一查陆续又查出了很多问题。
其一,腾讯音乐自2019年起,未再通过音著协向词曲作者支付版税。据吴向飞所述,2014年至今,腾讯音乐通过音著协转交给他的词曲使用费一共是 21890.58元。他的好朋友刘大江在过去20年创作了几十首音乐作品,包括金海心的《你那么骄傲》等热门歌曲,8年里,从音著协收到的腾讯音乐版权使用费一共也只有26391.07元。
但是从2019年至今,腾讯音乐就没有再向音著协支付过使用费。所以,吴向飞、刘大江和李冰在2022年4月1日发表公开声明,要求腾讯音乐在4月10日前于相关平台下架三人创作的近200首歌曲。根据吴向飞公布的歌曲目录,《财经·伽玛刀》发现,仍有一部分歌曲在腾讯音乐的平台上正常播放。
更大的问题则是,吴向飞发现腾讯音乐提供的版税报表有多处错误,自己的一些作品也被重复付款。于是,环球音乐、索尼百代等音乐版权公司和腾讯音乐等在线音乐平台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也浮出水面。
在当前版权授权机制下,可以把音著协理解为“一家特殊的音乐版权公司”。这是中国唯一一家能够支持把音乐版权收益分配给词曲作者的社会组织。反过来说,腾讯音乐、网易云音乐的音乐版权采购,除了向音乐版权公司采购之后,也会用到音著协的曲料库的作品。
腾讯音乐的版税报表出现问题,吴向飞认为可能是两个原因:腾讯音乐向音乐版权公司采购时没有核查版权权属信息,只是依靠音乐授权公司的资质商业信誉,先采购,先使用;其二,2021年12月,吴向飞从音著协总干事刘平处获得确认,音著协不向腾讯音乐提供自己的曲料库,只是根据惯例,将腾讯音乐提交的版税报表及使用费,转交给对应的创作者。
因为音著协没有能力监督使用单位使用数据,并核实真假,所以腾讯报表数据问题,一直被忽略了。
《财经·伽马刀》向腾讯音乐和音著协求证,但未能获得回应。
举个例子,腾讯音乐在向环球音乐采购音乐版权时,后者向腾讯音乐自述拥有某些音乐的版权,并不会向腾讯音乐一一提供与词曲创作者的代理合约,以证实版权权属。腾讯音乐的采购会基于环球音乐的资质和商业信誉,认可其自述,完成采购。
音乐版权行业相对是一个特殊的行业,资源向头部公司集中。“世界三大音乐版权公司”环球音乐、索尼百代和华纳音乐的资质和商业信誉自然没有问题。在国内,太合音乐、滚石和英皇娱乐也是一方的佼佼者。
网易云音乐此前有不少音乐版权从腾讯音乐获取二次授权,其自身也向音乐版权公司采购一些版权。所以,网易云音乐也不可避免遇到和腾讯音乐同样的问题。《财经·伽玛刀》了解到,网易云音乐承认对吴向飞享有著作权的作品的侵权行为,但其希望能够和腾讯音乐以及说你百代、环球音乐等版权公司联合解决,而非独自进行赔偿。
一位不愿具名的音乐行业人士直言,音乐行业的版权采购量级很大,从现实角度无法完全对每一份授权都溯源到最上游授权方。所以,实际情况是,音乐版权公司本身的资质和商业信誉是行业中基础的评估点,在这个基础上采购方会根据实际情况对内容授权核实。
在网易云音乐的上市招股书的“风险提示”中,曾提到了这一交易模式的存在以及带来的法律风险—— “我们也无法保证拥有我们平台上提供的音乐内容的所有授权,因为我们需要从众多版权所有人处取得授权,而其中有一部分并不为人所知,且存在复杂的法律问题,例如关于何时及是否需要特定授权的待决法律问题。”
一方面,腾讯音乐、网易云音乐等平台采购版权,可能会因为无法完全核实版权权属,面临法律风险;另外一方面,腾讯音乐和网易云音乐、音著协和版权公司三方的版权信息库不会共享,导致存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
这样造成的后果是,那些应该支付费用的版权,腾讯音乐可能没有支付,而有一些版权,腾讯音乐可能同时支付给了版权公司和音著协,创作者就会拿到两份报酬。
吴向飞就亲身遭遇了这样的事情。2021年11月,吴向飞和一家代理他的著作版权的公司捋清了合约的词曲权属信息,而就在2个多月后,2022年2月,吴向飞对比腾讯音乐自2014年起的版税报表时发现,由那家版权公司当年代理的作品,出现在了腾讯音乐给音著协的报表里。
而他同时期写给孙楠、叶蓓、金海心和沙宝亮的作品,委托音著协管理的的其他音乐作品,在腾讯音乐的报表里看不到任何使用记录。
海闻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李学军向《财经·伽玛刀》则指出,在线音乐平台是否打包购买仅是平台的经营方式问题,不能成为侵犯音乐作品著作权的借口。
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的相关规定,如果音乐平台不愿在打包购买音乐作品的价款之外向著作权人支付报酬,则必须逐一核实音乐作品的版权期限及著作权归属。
平台公司主张“没有办法查明每一首歌的授权期限”,则属于搪塞和推脱责任。既然“版权公司声称拥有授权”,平台公司取得播出权之前就应当要求版权公司提供授权委托书等证明其“拥有授权”的证明材料,并有义务就此直接向著作权人核实。
如果平台公司不能提供证明材料或提供的证明材料上不存在授权内容、授权期限等内容,平台公司应进一步要求版权公司与著作权人联系并进一步提供证据,从而查清其使用的作品有无授权及授权期限。如果平台公司未尽必要的审查义务,仅凭版权公司自述,就相信对方拥有授权,具有过错,应承担侵权责任。
针对以上的争端,火花音悦CEO陈鑫告诉《财经·伽玛刀》2021年6月1日,新《著作权法》正式生效,其中对权利做了完整的司法保护。上面的问题属于历史遗留问题,但行业将来还会淘汰不作为的版权公司。社交平台的评论经常有过激、揣测的成分,不过,标志性事件会唤醒同行的意识,加快行业迭代。
就在吴向飞的微博里,一位音乐人给他私信里说,“维权的事儿,大家得抱团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