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下国际背景、经济形势下,中国制造业究竟处于什么样的位置?我们有哪些亟需突破的领域与部分?众所周知,中国制造业走到了从跟跑到领跑的历史进程中,此中又会诞生哪些投资机会?
第16届“中国投资年会·年度峰会”上,昊辰资本创始人汤涛的主持下,青岛中科育成投资董事长、总经理陈静鹤、小苗朗程管理合伙人方正浩、线性资本董事总经理黄松延、蔚来资本董事总经理李尧、创谷资本董事长钱进、君盛投资董事总经理宋宇、传华资本合伙人王进这7位VCPE行业的资深投资者,围绕“中国制造,从跟跑到领跑”话题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讨论。
昊辰资本创始人汤涛从宏观层面分析,当前中国制造业的体量在全球排前二,但在世界上的水平尚不如中国服务业;其中,虽然中国制造业其他领域发展迅速,但高科技领域的人均产值贡献明显不够;同时,中国制造业的发展存在大而不均衡的特点,所以才出现了有领先全球的地方,但也存在明显落后于世界的地方,这才造成了整体发展、以及整体数据的偏低。解构上述问题,找出问题的核心,找到作为投资人可以去做的地方,才是投资更需要关心的地方。
小苗朗程管理合伙人方正浩提到,中国在一些核心设备、原材料、科研仪器、仪表方面还和国外有较大差别,但如今中国除了传统加工制造外,在一些新兴领域,比如新能源领域上游的发电侧、用电侧,在终端的新能源车,我们都占据了非常重要的话语权,而在一些前沿领域,比如光学、量子等领域,中国的技术积累和海外差距并不大,未来也有非常长远的发展机遇
线性资本董事总经理黄松延认为,中国制造或者高端智能制造分为两块,一块是产品级的东西,一块是核心零部件。中国在产品级的东西上,过去十年已经在某些方向或者多点上走到了世界的前列,主要因为中国需求端的复杂程度、人才的成熟带来的推动,线性投资的思灵机器人、蔚建科技就是很好的例子;但核心零部件仍有较大发展空间。
蔚来资本董事总经理李尧认为,中国在供应链这端仍存在一些问题,尤其是在汽车行业里,中国供应链的规律大致可以总结为“三强三弱”:第一是大件比较强,小件的东西比较弱;第二是算法强,软件弱;第三是设备强,但工艺弱。
创谷资本董事长钱进分享,“我们很多智能装备的核心部件、材料,还在国外手里,集成电路设备基本上还是国外的,想要突破确实很难,需要积累。”君盛投资董事总经理宋宇认为,核心的精密材料、精密仪器设备方面,我们正在突围,但需要时间,一方面人才结构比以前要好很多,越来越多优秀工程师、研究者都在产业里工作,另外还有国家政策的保护和支持。
传华资本合伙人王进提到,中国的制造业升级是国家在下一盘大棋,制造业升级可以归纳为16个字,自主可控、弯道超车、专精特新,最后叫中国特色。
关于有哪些投资机会将在中国制造业从跟跑到领跑这一进程中诞生,传华资本合伙人王进说,传华资本会关注三个方向,一是新能源中的核心材料、相关卡脖子装备;二是智能汽车中的传感器特别是激光雷达,毫米波,也包括中间计算平台里的核心芯片;三是半导体包括车规芯片、能源领域芯片,以及光电芯片、功率半导体等。创谷资本董事长钱进则比较简练,他认为最重要的是国家战略导向的地方,以及民间市场的需求。
蔚来资本董事总经理李尧认为,电动化相关的市场机会非常大。蔚来资本也正在布局充换电能源的补给体系、车端的半导体体系等。
线性资本董事总经理黄松延认为,线性资本关注的是能带给生产力数量级提升的技术,只有这样技术驱动的产品才会给产业带来巨大的冲击,从而有机会产生新的道路,给中国制造带来“换车换道”的效果,实现领跑。
小苗朗程管理合伙人方正浩提到,他们对高端制造的投资逻辑是投新、投大、投难、投缺。而青岛中科育成投资董事长、总经理陈静鹤认为,中科育成强调的是领跑,即成为高端制造的链主。
更有嘉宾分享了对于中国制造业出海的观点,钱进认为,中国制造出海的机会非常多,但要关注专利问题,以及产品、服务体系包括品牌的全方位出海。小苗朗程管理合伙人方正浩提到,中国在哪些领域能够出海,一定是从上游材料到底层的装备再到终端产成品都掌握全套技术的企业。
以下为现场探讨实录,由投中网进行整理:
汤涛:各位嘉宾,各位朋友,非常荣幸有机会主持今天下午的圆桌论坛,也很开心请到了业界一应大咖来讨论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话题—中国制造如何从跟跑到领跑。
其实,我觉得这个话题在10年前是不敢在投资行业作为一个主题去讨论的。在上海经历了疫情和封城之后,所有人见面都会感慨时光过得很快,很多事情恍惚而过。但回头看过去10年中国的经济,我们发现不知不觉中它发生了重大变化,中国的制造业不知不觉从以全部引进为主旋律变成了几乎跟全世界先进国家站在同一平行线上的状态。所以,我认为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话题,在未来大家看经济,看各种各样不确定因素的时候,如何看待未来中国制造业的发展情况,尤其是如何从跟跑到领跑。很高兴今天有这么多嘉宾跟大家一起来探讨,按照老规矩,请各位嘉宾先做自我介绍,每位嘉宾1分钟。
陈静鹤:我是来自青岛中科育成投资的陈静鹤,青岛中科育成是一家来自青岛本地的中科院院所参股的投资管理公司,我们主要投资以中科院院所为主,辐射全国高科技卡脖子的标的企业,主要项目的轮次是A轮、B轮等。
我们有幸参加了来自中科院的本源量子,这是我们国家排名第一,全球排名第七的量子计算机的龙头企业。我们投资的中科航星是中国唯一一家具备全产业链和轻型动力的新型发动机企业,而且有国外的订单,出口到了中东国外的国家。我们投资的中科深链是唯一一家解决卫星之间通讯的企业,这三家都是中科院内部转化。到目前为止我们公司的管理规模超过了50亿,投资的项目超过44个,管理基金已经有16支以上。希望未来有机会能够和在座的各位同仁合作,一起把我们的中科院项目以及高科技项目在国家推广得越来越好。
方正浩:感谢投中的邀请也非常感谢汤总刚才精彩的主持。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基金的情况,我是小苗朗程的方正浩,小苗朗程是上海紫江集团下属的一家公司,集团旗下有有紫江企业、威尔泰、紫江新材(已申报创业板)三家制造业上市和拟上市公司,此外我们还作为一家民营企业,打造了全国唯一一个民营集团控股的国家级高新区——紫竹高新区,目前综合排名全国第9位,也是全中国唯一一家民营的园区。
我们基金从2015年成立,也是国内最早一批、专注新一代信息技术、智能科技应用硬科技、前沿科技领域的早期投资机构,从2015年到现在,我们总共累计在刚才我讲的方向投资近100个中早期的项目,此外我们的出资人也逐步扩大到十多家制造业、高科技企业的上市公司、实控人、高管,也包括国家级、上海市级、区级各地的政府引导基金以及多家市场化的母基金。
黄松延:谢谢投中的邀请和汤总的介绍,我是线性资本的黄松延,线性资本从成立的第一天就聚焦技术驱动的投资,是一批由工程师成立、投资工程师创业者的基金。我们2014年成立到现在,总共投过大概120家公司,比如说像我们投过地平线、神策数据、思灵机器人,这些公司,我们都是他们的第一轮投资人。
李尧:我们专注于捕捉三大行业机会,新汽车、新能源、硬科技。我们会追踪两条投资主线,一条主线是低碳化,第二条是数字化。蔚来资本成立了大约5年的时间,先后投资了大约70个项目,主要是与智能电动、智能网联相关的项目。我们在新能源这部分,不仅投资了车用动力电池,也在局固态电池,以及再往前一步的核聚变。汽车方面,传统的车用科技,包括车的智能化,以及自动驾驶领域,我们也布局了多家公司,现在都是行业的头部企业。
钱进:我们(创谷资本)现在主要投资策略还是沿着安徽省政府的战略。因为公司的背景所以我们有两个特点:第一,国企改革方面我们有自己的天然优势,我们把安徽省的地方企业用基金控股,对上市公司进行市场化改革,取消了国有企业标志。目前几年看成果非常好,我们控股以后公司利润年年翻倍。
第二,服务国家战略方面,结合安徽合肥科技创新优势,我们早期项目投得特别多。国有投资机构投早期项目不方便,市场化机构来投,在机制上和效率上都比较合适。我们在安徽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联合成立了一个基金,专门投早期项目,同时与科学家资源深度绑定。
宋宇:大家好,我是来自君盛投资的宋宇。君盛投资成立19年,累计投资了130多个项目,近50个项目通过IPO或并购退出。我们现在整个VC团队其实是由80到90这个年龄段的人组成的,我们的投资战略核心还是围绕科技,主要有软件信息化,新能源、新材料、高端制造这几个领域。投资轮次从天使到A轮是我们经常投的一些范围。我们这个团队最大的特点一是年轻化,第二个是核心团队有一半都具有创业经验,所以我们是创业者背后的创业者。
王进:大家好,我是来自于传化资本的王进。我们是一家比较典型的产业资本,我们的母体浙江传化集团也是国内民营企业百强,主要的行业包括化工新材料、物流、科技城、农业和投资,应该说是一个比较典型的多元化的集团。我们自身传化资本也是一个非常典型的CVC,所以我们的定位是按照我们自己的叫法叫做服务于产业要帮助产业既帮助产业立足于当下,更要帮助产业面向未来,这个就是我们整个的一个CVC的,这是我们公司给我们的使命,给我们的定位。
目前我们总体的管理的规模是100多亿,同时根据或者结合我们产业发展的需要,尽管我们的规模还不算大,但是我们从投资的阶段基本上覆盖了从早期到成长期,到并购,到定增,到二级市场再到母基金基本上是一个全产业链发展的一个态势。
目前总体的方向是三个大的方向,应该说跟集团的主业也是紧密结合的,第一个是科技,信息科技,第二个新能源新材料,应该是化工的两个上市公司全面的上新能源新材料做转型,第三个就是我们的医疗医药,因为我们的科技城主打的产业就是生命科学。这三个赛道都跟传化有很好的协同和互动,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
汤涛:谢谢各位,我最后补充介绍下我个人和昊辰资本。我2008年入行做投资,是钟鼎资本的联合创始人,在钟鼎12年,主要负责与钟鼎科技相关的早期投资。2021年4月,创立昊辰资本。昊辰资本聚焦于早期投资,以传统产业中通过技术进步推动效率提升为投资方向,“100%投效率”是投资主题。我们聚焦B端,聚焦技术创新、模式创新,聚焦能够帮助中国传统行业真正在效率上产生结构性的成本变化或各方面的提升。
第一个问题希望大家回答一下,这个时点怎么看中国的制造业?刚才我说到其实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中国制造业取得了非常大的进步,但是今天站在了一个特殊的时间拐点,国际形势、国内局面我也不多说了,在座的各位也都是非常专业的投资人,也都很清楚,我想让大家评价一下怎么看目前中国的制造业。
陈静鹤:现在中国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制造业强国和大国,比如5G通讯、高铁、新能源汽车、航空航天产业都名列了世界的前列。前段时间8月10号发射的一个火箭上的16颗卫星全部是中科院长春应化所研发的,这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再比如高铁里面核心的系统集成,减振降噪等等这样的核心技术也是我们自己拥有的,另外在新能源汽车板块我们国家已经是连续了7年在新能源汽车的产销量上是全世界第一,这是我们值得惊喜的板块。
但是在上述的产业里面有一些零星的部件还是受到了国外的垄断,是需要我们突破的,比如说在高铁里面的高端轴承,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难的一个板块。当然我们中科院的金属所有一个团队在攻破,也是拿了国家的重大课题,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把高端轴承这个部件国产替代。
另外,在新能源汽车里的功率半导体、功率器件,以及车规级芯片也都在国外大咖手里掌握。比如我们投资的案例里面就有一家做车规MCU芯片的,他就是打破了国外的垄断,这家企业从底层的IP核的源代码,以及芯片的设计,封装还有中间的制造他全都可以在国内去实现生产,所以芯片荒对他来讲是没有太大的影响。同时这家这家企业应该把芯片出口到国外,中国的制造目前大而不强但是未来可期。
汤涛:陈总站在中科院的视角,感谢。
方正浩:我们集团过去的发展的情况某种情况下代表了中国制造业的整体的发展背景,我们紫江集团在上世纪70年代从制造业起步,给可口可乐、百事可乐等国际的饮料巨头做生产配套,做包装印刷,这个业务很早就做到很大的规模。90年代上叶年公司一年的利润就过亿了,后来就面临全国各地的包装印刷厂的竞争,这个阶段中国主要崛起的制造业企业主要从事比较基础的轻工业。
后来,我们做了一家仪器仪表的上市公司威尔泰,主要对标欧美的先进的工业仪器仪表,做国产替代,这家公司过去的发展相对来说不算特别成功,主要是说在那个年代更多做模仿式的创新,但产品国产替代的刚需程度,包括技术层面还有一定的差距,所以今天来看我们中国在一些科研仪器、仪表方面还是和国外有比较大的差距。
我们第三家上市公司紫江新材料是给比亚迪、宁德时代做锂电池的包材,就是刚才陈总提到中国的新能源行业的崛起,配套供应链的能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这个阶段就是新兴制造业的发展,中国在一些重要的新兴产业占据了比较大的话语权。
到我们紫竹高新区板块和小苗朗程的投资板块实际上则代表了中国制造业的未来,我们会投资大量的高精尖的新兴产业,典型比如我们投资了微纳光学加工的公司霖鼎光学、做微纳光学设计的微瑞光学,中国第一家光量子计算机图灵量子,他们则代表中国制造业的未来趋势。
中国的供应链能力是非常强大的,我举一组数据,光伏在单晶硅当中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材料金钢线,以前主要是日本在做,十年前是1000块人民币一米,今天中国已经把他的成本降到40块钱一米。中国在供应链和制造业的综合能力,全面程度也是非常强大的,从过去我们集团的发展情况来看,也一定程度代表了中国制造业的进步,最开始主要做加工式的制造,做模仿式的创新,最后获得了话语权。
什么样的行业和制造业是比较具有实力、规模和机会呢?除了传统的加工制造业以外,今天在新能源,从上游的发电侧、到下游的用电侧,终端的新能源车,我们都占据了非常重要的话语权。中国制造业确实现在是在大部分的环节上大而不强,但是在某一些创新性的领域、在某一些下游的市场规模快速爆发的领域,需要产业政策培育,集中力量办大事的领域,中国的进步非常之快,某种程度上都是在顺应这种趋势。
汤涛:感谢方总。
黄松延:刚才两位老总讲的非常好,我大概讲一下自己的观察。我觉得中国的制造或者中国的高端智能制造分为两块,一块是产品级的东西,一块属于核心的零部件。我们能观察到中国在产品级的东西上,过去十年已经在某些方向或者在多点上走到了世界的前列。比如说我们投天使轮投了思灵机器人,起源于德国宇航中心,这里是力控技术的发源地,创始人的导师也是力控技术的创始人,把有智能反馈的机械臂做的很好,这是我们看得到的。
第二我们投的蔚建科技,是生产制造型的机器人,也是做到世界上最好之一。
我总结他们做得比较好的原因,首先中国有世界上最复杂、最大的市场需求,这个市场需求催生着产品级的东西向前走。另外一点就是人才端,改革开放之后,留学生出国,并且一些人在海外工作多年,在学界、业界有长期积累之后愿意回来创业。
如果一个在某专业有深耕的人,突然头脑发热做另一个专业的项目,在科技领域,这是不现实的。我观察线性的这些被投企业的创始人,他们大多都是在某个领域有非常长时间的积累,又正好达到职业生涯鼎盛的时期,决定回国来做一个事情,这决定了产品的基础。
但是,我们也看到核心零部件这一部分仍然有比较大的提高空间,一些非常核心的、高端的,尤其是对性能要求非常高核心零部件——比如非常高端的减速器还是在日本、德国手里——我们也看到国内公司也在努力,向这个方向走。中国有复杂的市场需求,产品研发也向着世界上最顶级的方向迈进。有需求、产品以后才能催生到供应链体系的变化,核心零部件慢慢跟上变化以后,才能使得整个制造业向前走,这是我们看到的现状和观察。
李尧:我想分享一些我个人对于汽车行业的观察。我在汽车投资行业从业15年,刚入行时在一家外资车企服务,当时外资车企必须满足国家发改委下发的本土化目标,即必须要实现本土化的60%。在2007-08年时,外资车厂的本土生产非常困难,核心零部件也很难本土化。
今天再看一下特斯拉。特斯拉除了品牌是美国的以外,其他的都是中国制造,他的本土化率基本上可以达到90%-95%的水平,除了一些核心的芯片等部件,大部分都是本土化。
汽车行业是除房地产以外第二大支柱性产业,占GDP的10%。我也想从两个维度分享一下我在看项目时的发现。
第一个维度是产品端。中国无论是新能源汽车、机器人或是智能硬件都是非常领先的。很多出海的硬件,如扫地机器人、新能源汽车等,竞争力还是很强的。
第二个维度是供应链这一端。中国的供应链这一侧还是存在一些问题,尤其是在整个汽车行业里面,我把规律大致总结为“三强三弱”。
第一强是大件比较强,越往小的东西比较弱。我们可以看到很多重型的机械、压机,中国在智能制造这个领域实力强大。越往小走,如一些核心的芯片,就是“卡脖子”的事。
第二,算法强,软件弱。深度学习和AI近几年在中国比较火,中国有一些顶尖的科学家在算法和人工智能的领域有很强的积累,但是我们现在在软件层面还是比较落后的,包括CAE、CAD这些全部需要进口。
第三,设备强,工艺弱。现在如果大家去看整车的制造端,机器人、机械手臂的自动化程度都很高,而且这些比较重要的设备已经都实现了国产化。但是如果我们去细纠一些具体的生产工艺,这些工艺还有很多掌握在外资或海外公司手里,自主可控的程度仍然较低。除了整车制造,动力电池以及一些其他的核心材料,如光学薄膜,以及很多制造工艺目前国内还是没有掌握,这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是良率上不去。一些关键的、很小的点,如新材料喷涂的喷嘴,都需要从日本、德国进口,这个件虽然很小,但整个生产的工艺会很大程度受限于这个零部件。
这是我的一些观察:“三强三弱”。总结来说,从大势上看整个发展前景会好,我们有市场的需求,产品端也很强。只不过,我们要花很长时间在基础性技术或者产品上,需要做一些长期的积累,后续中国制造或将上一个新台阶。
钱进:前面几位嘉宾都讲得很全面,我补充几点。首先中国制造的进步大家有目共睹,尤其我这个年龄的都是见证人。我们80年代上大学时,中国靠鞋子、袜子等出口,到现在是我们中国很多产业在国际上领先,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咱们国家巨大的市场、资本投入,还有中国人的精益求精和创新精神。
我记得最初合肥引进京东方六代线时我去调研,听他们说这个技术掌握在韩国人手中,他们生产的良率98%到99%,中国人做的良率只有60%到70%。但是咱们中国人聪明好学,跟韩国人学会了之后咱们的工艺和技术越来越强,现在这条产业链基本上在中国了。
这几年进步巨大,我觉得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咱们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毕竟工业革命从西方开始,他们是经历了长期积累,是钱、时间还有人才的积累。就像合肥的长鑫存储项目,当初为什么挖台湾人不是两个三个,而是几百个,因为必须从头到尾构建产业链。工人并不是像我们国家清华北大毕业的高材生,很可能就是台湾的中专生,但是人家在这个行业干十几、二十年,他对这个工艺的了解一般人是做不到的,这也是一种积累。
近几年有很多留学生人才归国,加上咱们国家政府引导、资本助力,这几年我们学习进步的脚步非常快,这一点在一线干业务的体会都很深。我们跟国外的趋势在大幅度的缩小,比如我们投的一家上市公司叫做六国化工,是引进并吸收了六个国家的技术后成立了一家做化肥的公司,当时是第一先进的化肥厂,现在技术不断迭代提升工艺越来越好了,但是当时的引进也是很重要的。
还有现在很多的投资项目是投资卡脖子的东西,比如说集成电路,基本上设备还是国外的,我们投资的国内的设备企业还是落后于国外,这个要突破很难,需要长时间的积累。
还有我们很多智能装备的核心部件、材料,都掌握在还在国外企业手里,有一些是经过时间和技术积累能够突破的,有一些是需要通过技术引进才能突破的。比如我们从日本引进材料企业,是我们做红外装备的一个核心材料,如果不从日本引进咱们国家的几个研究所良率只能做到20%,引进之后良率能做到80%以上。
我们第一步要把真正的技术引进来,第二步利用我们中国人的智慧把他消化吸收并超越。原始创新这一块实有很多积淀的东西要靠投资人挖掘,前段时间我们投了一个力学所的项目,就是我把我中科大力学系的师弟拉出来创业,把他的研究成果产业化。类似的,咱们还有一批原创性的技术,掌握在高校教授手里,但是教授们不知道有市场化的机会。如果投资人能够把这些东西挖掘出来就是最有成就感的事。我1999年出来做投资,第一个案例是投科大讯飞,当时他只是一个语音实验室,到今天成为一个市值近千亿的公司,当然国家政策上也是很支持的。
宋宇:前面几位都提到了卡脖子的东西,包括李总提出“三强三弱”,就说到了其中的卡脖子有我们的核心材料,还有一些装备,我本身是学材料、做材料、投材料的,所以我对这方面非常有感知。
曾经在我做材料的那几年,我的感知是我们国家一些高端材料,尤其是一些膜材料全部被压制,几乎所有的高端材料都要从日本进口。但是这两年我明显的感觉到整体的工业水平上来的,人才结构改变了,所以我们的很多膜材料正在突破这个围堵,比如一些光学膜材料,光伏胶膜,双向拉伸PET膜等,甚至有一些产品由于中国的突破国外已经不怎么做了,因为从成本来说就打不过我们中国了,所以在这些方面我感受是非常深的。
在核心的精密材料、精密仪器设备这一块,我们正在突围,但仍需要时间。一方面人才结构的问题,我们现在的人才结构比以前要好很多了,越来越多优秀工程师、研究者都在产业里面工作了,而不是在高校里,科技推动力从高校走到了科技企业。另外还有国家政策的保护和支持。如果完全市场化的话,有一些关键材料和设备市场是很小的,市场没有足够的动力做替换的,我们要保证整个产业链的安全,就会有意识引导资本、人才往这个方向去,所以我们现在能看到这些突破。
另外还有一些方向我觉得可能是我们未来会引领世界的,这方面我们还蛮有信心的,因为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海外归国的高层次的人才,包括国内的高层次的人才以及一些著名的科技企业的核心高管出来创业,他们带着先进的思想,先进技术,会在某些领域实现突破。比如说我们现在生物材料方面,凯赛可以说在他的领域引领世界,他做完了之后美国那个公司基本就不做了,我们占了全世界80%多的产能。光伏领域,我们占了全世界超过90%的硅片产能,全球前二十光伏企业我们有15个,下一代光伏技术应该也是中国引领世界。
王进:汤总提的这个问题非常好,就是整个中国制造业的转型和升级,前面几位大咖做了转述,我尝试从机构的角度做一些观点提炼。总体上这个成绩是瞩目的不需要过多的阐述。
我从我们的角度我觉得整个中国的制造业升级是国家在下一盘大棋,整个国家层面对制造业整体的层面如何突围做了大量的思考的,这也是中国举国体制的社会制度的优越性的重要的体现,我们在极度困难的情况下能够实现类似于半导体甚至以前的两弹一星等等非常困难的情况下的突破,我觉得这是我们制度的优越性的集中体现。
具体来讲我觉得我们制造业升级,可以把它归纳为16个字,第一个是自主可控,第二个是弯道超车,第三个夯实技术或者叫专精特新,最后一个叫中国特色,我感觉是按照这个逻辑来演进的。
首先第一个自主可控这一点每个人都会有所感触,我们在半导体很多领域确实碰到了很多的困难,确实在这样的国际背景下,这两年整体的投资围绕这个来做的工作是非常多的,所以大家投资的案例也非常的多,这种自主可控进口替代也逐渐的从低端到高端,从低智商到高智商。
这个布局里面,通过布局资本市场也给了非常好的回报和表现,从近期观察来看,我们看到很多行业里底层科技公司,市值都在大面积超越应用级公司。比如,机器人里底层的类似减速器的市值已经超越,加工设备,激光芯片的市值应该逐渐超越应用级的公司,包括我们刚上来的EDA公司,一上来这么高。未来在材料、装备领域,因为是跨学科的,涉及到光机电,一台设备涉及到几十亿上百亿的研发,占据全球的大部分的市场这时候把他替代掉这是很难的,后面的路很长。
下一个国家下的大棋是弯道超车,一方面要防守,一方面要进攻、走出去,我们在超车这个方面中国做的是非常棒的,电动车领域现在不仅在国内做的非常好,而且我们已经出口到世界各地,在这个领域中国在全球应该是拔得头筹,我相信在智能电动化的基础让我我们在人工智能还有智能化的方向,最后形成整个智能网联这个方向仍然在全球会独树一帜,这个也是我们整个的一个大的突破,我们叫做弯道超车。未来肯定还有更多的品类更多的东西中国在超越世界,进入到世界的第一方阵。
第一个叫做夯实基础,专精特新,国家这两年也非常鼓励专精特新,包括我们的北交搞的小巨人类似的合作。其实我们中国的制造业存在着大量传统制造业,非常需要通过科技手段提升,提高总体能效,所以在传统产业里通过专精特新的支持我们还会出现大量的隐性冠军,包括做小冰箱,会形成很多消费的潮牌会出口。同时我们围绕智能领域的,从数据的感知到通信,到存储到计算到执行,应该说这里面我们也有大量的基础的工作去做,所以这里面我觉得中国企业的转型升级、夯实基础工作还很多。
第四个仍然比较重要的就是中国特色,中国一直在走中国最有特色的一条路,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比如汤总投的医疗,我们投的中国能源等等这些行业都是非常有特色的。大家投了很多有中国特色的在国外没有的商业模式比如物流行业的车货匹配,包括物流的能源网,中国一定要走出中国不一样的路,在这个基础上我们一方面实现对内共同富裕,第二要把简单的进口替代实现跨界、出海,一步一步走出去,这才是中国制造的未来。
汤涛:谢谢王总,一轮下去,我发现到场的各位投的东西不一样,的确对中国制造业的关注点也不一样,挺有意思的。我分享下昊辰所做的一些研究的数据,可能稍微宏观点,这是因为投效率是我们基金的投资主题,所以我们在疫情期间研究了中国经济的整体结构。
第一,资产型,加工型等相对低科技在今天实际上还是不错的,但是目前高科技人均产值贡献明显是不够的,这是一个与制造业相关的现状。
第二,如果整个把制造业拉出来跟服务业比,中国服务业的人均效率相对于美国大概是不到40,把服务业拉出来,可能到50,也就是说,中国服务业的水平在世界上来说比中国制造业要好。这跟前两年我们中国的互联网,to c端的,比如说,电商、物流等行业效率很高是有关系的。从今天来看,中国制造业的体量在全球排前二,在这个体量与这样的结构下,实际上能印证大家所说。
第三,我们有很多能够领先全球的地方,不然不会有如此完善的产业结构,不会有这么领先的东西,但很多地方仍然存在问题,因此整体数据才会偏低。这是我们当时分析的结果。
最后一个问题,既然有机会从跟跑到领跑,一定有投资机会,因为在前进。我想请各位站在各自基金关注的跟制造业相关的角度分享,从跟跑到领跑这个过程中会有哪些投资机会产生?还有一个更细的点是,我们今天看到中国很多的工业品、装备开始有机会面向全世界做销售和服务,制造业出海又有哪些机会?
王进:这个也是我们每天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我们在投资时肯定一直要考虑中国的机会在哪里。应该说我们重点还是看跟跑或者是这个方面的机会已经相对比较少了,从我们机构的角度来说还是更多希望拿到一些倍数比较高的方向。
具体来说领跑怎么领?我个人觉得可能有这么几个纬度。第一个我觉得在技术迭代比较快的行业是有可能快速催生这种领跑机会的。第二个在增量型市场,是有可能快速出现,比如像新能源车这个就是一个新东西,不是一个传统的东西。第三个就是通过这种政策,通过中国的一系列的政策也好,机制也好,培育这么一个市场,比方说我们的新能源车实际上也是这么一个市场。
具体来说,目前我们重点关注的大概就是这么几个方向,第一是在新能源里重点关注核心材料,还有相关卡脖子的装备。但是在新能源领域目前来说卡脖子装备没有那么多,因为整体的国产化率里面很多的都到80%-90%了,只有个别的环节在50%以下。
第二,我们也非常关注智能汽车,无论是从感知到决策再到执行,从感知里面类似各种各样的传感器特别是大家普遍关注的激光雷达,毫米波,也包括中间计算平台里面核心的芯片,也包括执行的线控,这也是我们重点关注的方向。
第三我们重点关注在半导体方向,我们目前重点关注的有这么几个赛道,第一是能源和车相关的,第二是光电相关芯片,以及一些相关的传感器。
宋宇:我先说一下我们重点关注的方向,一个是核心软件,包括涉及到一些金融安全方面的软件、工业软件,还有涉及到碳中和方向的材料,比如说先进的化工领域,生物机材料,可降解塑料等,新能源和先进制造领域。
另外我说一下中国制造出海的这个话题,我觉得中国制造出海是必然的,出海可能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国际化,把东西造好卖出去。为什么?因为我们中国有最好的,最大量的优质人才,有最大的单一本土化市场能够反复打磨这些产品,然后又有国家政策的支持、资本加持,我们中国人把能造出来的东西造到最好,成本最低这基本上是公认的事实。
第二全球化,这不仅是必然趋势而且是必须要做的。全球化,全球研发、全球生产、全球销售,要做到这几点就是全球化的。第一我们想要打破西方的围追堵截、贸易保护,必须要全球化,把很多产业可能要布局到全球才能够去打破这个贸易保护。
第二是我们从历史上看,各个国家基本上是军事实力辐射到哪,科技市场就能够辐射到哪,文化输出能够辐射到哪,消费市场就能够辐射到哪。这就是看我们中国的国力是否能够发展的越来越强大,如果我们坚信中国的国力越来越强大,制造业就必然要越来越强,这是一个正向的循环。
第三,我们为什么要做全球化?我们要在人才上面占领高地,全球化了才能在全球范围内吸纳高端人才,才能建立支撑第二曲线、第三曲线发展的人才壁垒,才能保持住产业的优势。这是我们不得不做,必须要做的。
钱进:投资就是投未来,最重要的就是国家战略导向、国家需求方向,我们所有高速成长的行业都是跟这个方向有关。第二是国家、民间的或者消费市场的需求。然后怎么干成呢?国外有就从国外拉,国外没有咱们就自己找研究所自己做研究替代,就这两件事。
李尧:我们觉得有三部分市场的机会挺大的。第一部分是电动化这块。目前整个乘用车的新能源渗透率约20%,其他的包括像电动商用车、两轮车等,总之与电动化相关的机会还是非常大的。到2030年,我们认为电动化就是一个万亿美金的市场。
第二部分是与能源相关的机会。电动化衍生的一个需求是,能源从哪来?以前都是化石能源,现在就是从向化石能源向非化石能源的转变,比如充换电能源的补给体系。
第三部分,我们认为车端的半导体体系也是非常大的市场。我们以手机为例,以前的普通手机比如诺基亚,它的芯片价值约十几美金。到智能手机时代,整个智能手机芯片价值已经到了近200美金,呈十几倍的增幅。智能车也是一样的逻辑,以智能电动车引领的芯片的机会将非常多。
关于出海,我们有两点心得希望分享。第一是专利问题要注意。出海企业的技术必须全球领先,如果中国企业只是单纯地做进口替代,就会有可能涉及到专利问题。涉及专利问题的车在国外是很难销售的。
第二,中国企业要做全方位能力的出海,而不仅仅是产品出海。即企业要做的是产品、服务体系以及品牌全方位能力的出海,现在大家可以看到,中国产品的出海地从亚非拉逐渐往欧美转变,我们认为后续的机会还是非常多的。
黄松延:线性的deeptech方向的投资是我在负责,用前沿技术给产业带来生产效率的大幅度提升,是我们非常关注的方向。“弯道超车”被大家提到过很多次,实际上,生产效率、生产力的大幅度提升,会对原有的产业现状产生巨大的冲击,有可能会冲击出一条新的路,就变成了从“弯道超车”到“换道换车”的方式。我举个例子,如果大家技术都差不多,都开着桑塔纳,那我为什么能超过别人呢?
方正浩:我们基金对于高端制造的投资逻辑总结下来叫投新、投大、投难、投缺,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我们怎么看待制造业从跟跑到领跑的问题。
所谓的投新就是看,哪些行业有了新的技术趋势、新的市场趋势,带来新的商业机遇,新的领域可以重塑生产关系,所以才有领跑的机会。而一些传统的领域,中国领跑的机会是比较少的,比如一些材料、加工工艺,我们认为所谓的第一次,第二次工业革命的产物,今天中国在这其中仍然有相当多的领域相对欧美来说都是比较落后的,因为我们的工业化比别人晚100年,并且当中的一些底层卡脖子的技术相比海外的差距也比较大,今天要做这些方面的创业想要领跑是非常难的,基本上是跟跑。
第二个逻辑是要投大,我们希望创业公司面临的机遇是要非常大的时代浪潮,而不是局部碎片。比如我们关注新型的能源技术,量子技术、光学技术等,这些都可能会对未来十年、二十年整个世界底层的生产逻辑、生产力的提升、以及生产关系的改变产生巨大重构,结合中国巨大的下游市场,这些领域的企业会有领跑的可能性。
第三个投难,我们希望创业公司的核心技术在全世界乃至全中国能做的人很少,才能诞生出一些比较大的玩家。今天在中国的某一些领域,如果我们相比国外没有特别大的技术差距,同时我们有具有稀缺能力的人才,是我们比较关注的。
第四个投缺。解决卡脖子、补短板的问题,这些领域最大的投资机会来自非常强的政策驱动来,和短平快的政策窗口,这类企业也有不错的投资价值,因为产业发展的确定性相对比较高,但往往这些补短板的领域,中国的公司我们内部认为他们领跑全球趋势的难度相对会大一些,因为之前和海外的差距还是比较大的,除非本土公司能够切入海外终端产品的核心供应链。
最后简单讲一讲所谓制造业出海,这个话题我认为是这样,今天我们看到中国在哪些领域能够出海,一定是从上游材料到底层的装备到最后终端的产成品,都应该掌握全套技术,而更有可能的是本土的终端产品企业的崛起带动上游的集体出海。我觉得在座的各位都可以看到,一些大产业,比如新能源汽车,随着终端的本土品牌的车厂在全球份额的崛起,未来他们的供应链上游会有比较好的跟随出海的机会。
陈静鹤:这个主题中国制造从跟跑到领跑,我认为从跟跑到领跑我们一定要去提高我们中国制造的科技含量,如果只是低端和中端的制造业,产业地位是不够高的,只有在高端的制造上面我们是有机会去领跑产业链的。
为什么我们会选择中科院的项目?比如我们投的中科航星是轻型动力的生产厂家,他很大一部分研发都放在科学研究,2016年成立了以后是两代人的基础研究,最后基本上成型了才会拿到外面做成果转化。
我要强调的是如果是要领跑,要成为高端制造的链主,我们必须要拥有自己的东西,拥有自己的东西就必须得要有自己的基础研究,基础研究的时间是非常非常长的,要配备基础研究这样的条件。
为什么我一直在强调基础研究的重要性呢?首先,只有基础研究,才不会涉及到国外专利侵权以及归国科学家的职务发明专利侵权等风险。只有基础研究出来的成果,才是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才能够说是大而有韧性的高端制造。以前我们可以通过收购或者一次性买断专利获得部分技术,但是国外逐渐意识到科技竞争的重要性,未来也不会轻易出售核心技术,由此可见我们还是需要加强基础研究的研发实力。
其次,我想谈下企业在基础研究投入上的必要性。事实上,国家出钱的基础研究和企业真正所需的基础研究还是有所脱节的,目前也是很惊喜地发现很多上市公司在做自己的研究院,包括自己的联合实验室,在加大基础研究投入。未来我也希望有更多企业做出自己基础研究的成果,这样既可以顺应企业自己的需求,又和产业的融合度较高,能够第一时间转化为生产力。
汤涛:谢谢,这一轮干货明显多了很多,我听了以后非常有收获。制造业是国家的根本,我们非常有幸在这个时代和中国制造业一起前行,希望大家共同努力,早日实现中国制造业从跟跑到领跑的国际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