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思路,换一种活法。”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新零售商业评论(ID:xinlingshou1001),作者:田巧云 ,编辑:葛伟炜,创业邦经授权发布。
新年新气象,服装行业却没能等到好消息。
前段时间,A股市场多家服装企业陆续发布了2022年的业绩预告,在发布预告的39家上市公司中,有23家企业预计亏损。
其中,休闲服饰品牌美特斯邦威(以下简称“美邦”)宣布预亏损7.2亿~7.8亿元,同比下降63.51%~77.13%;相比美邦,森马服饰略胜一筹,业绩预告显示2022年全年预计盈利6亿~7亿元,只是这个成绩同比上年减少52.91%~59.64%。
近两年,Forever21、ZARA等国外快时尚品牌溃败的新闻已不鲜见。国内服装品牌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儿去,美邦在近两年时间内通过大规模关闭线下门店止损,去年3月,其位于上海南京路步行街旗舰店的关闭,更是引发唏嘘一片。
前不久,在回答投资者提问时,美邦表示正在通过阿里的速卖通进行跨境销售。出海“淘宝”,美邦当然不是服装业的第一人。
早在2016年,森马就启动了海外业务,只是至今业绩并不显眼,有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年底,森马海外销售收入占比不足整体收入的1%。
那么,海外市场真能成为国内服装业突围的救命草吗?中国品牌想要征战全球市场,究竟应该怎么做?
为此,新零售商业评论采访了新锐服装品牌Orolay创始人邱佳伟,这个诞生于本土的品牌,十年前选择远渡重洋开辟新的市场。目前,Orolay因深耕羽绒服品类而在海外小有名气。
二十年前,上海南京路步行街简直就是地标性的存在。除了吸引来来往往的各地游客,本地的年轻人也并不排斥去那里约个会、逛个街。
在这条步行街的两侧,百年老字号与时尚新品牌交相辉映,“中华第一商业街”的美誉就这样传开了。
2007年,美邦最大的旗舰店落户南京路步行街,Metersbonwe这一串英文字母让这个土生土长的中国品牌显得洋气十足。年轻人如果约在南京路碰面,“美特斯邦威”也常常成为碰头点。
步行街上的美特斯邦威
当然,那一时期,国内休闲服饰领域的玩家不止美邦,真维斯、班尼路、佐丹奴、堡狮龙等都在向那一届青年男女传递关于时尚的气息。在灯光和模特的映衬下,这些品牌的专卖店,在全国各地的步行街上都是当仁不让的流量担当。
2012年,“不走寻常路的”美特斯邦威入选“中国最有价值品牌100强”,这算得上是美邦的高光时刻之一。
但也就在这一年,高库存让中国的服装行业来到了历史的转折点。
据公开数据显示,2012年上半年,美邦服饰库存21.99亿元、森马服饰14.39亿元;此外,卡奴迪路、报喜鸟、九牧王、七匹狼、凯诺科技、乔治白、希努尔、步森股份、大杨创世等9大男装上市公司总库存达38.62亿元。
与此同时,细心的消费者发现,一些以往只在年末才打折的品牌,在平时也悄悄打折了。
同在这一年,大学里就接触过淘宝的邱佳伟,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辞职和妻子一起创业。由于老东家做的是服装外贸业务,妻子又是设计师,他把创业的方向定在了服装业。
但当时国内的服装业已经进入“春秋战国时代”:一方面外资品牌强势进攻,ZARA、H&M在中国的门店数量双双破百,另一方面国内品牌开始进入价格混战,此外,电商平台淘宝上还诞生了一批淘品牌。
这样的局势,使邱佳伟必须另辟蹊径——通过跨境电商平台“速卖通”,把衣服卖到海外市场似乎是条少路子。
可是后来,随着越来越多国内企业的进驻,速卖通上也打起了价格战,邱佳伟意识到,行业的竞争最终是品牌间的竞争,即使是海外市场,要想在竞争中获得长足发展的空间,必须要做属于自己的品牌。
做品牌谈何容易。
在国内外贸行业如火如荼之时,跑到国外做原创品牌,即便是现在,看起来都有点异想天开。
图源Orolay
“第一款羽绒服我们也不知道该卖多少钱,就挂了139美金,没想到竟然卖出了400多件。”2012年,邱佳伟入驻亚马逊平台,这个销量给了他很大的信心,同时也验证了他最初的判断——只要设计和产品过硬,新品牌并非没有机会。
与此同时,邱佳伟也遇到了一个难题——当时和羽绒服同步销售的其他服饰及配件产品非常赚钱,但是海外市场的回款周期特别长,有限的资金和精力,迫使他必须做一个决定。
经过艰难的思考,邱佳伟最终决定下架其他产品,集中精力深耕羽绒服,在他看来,“做出品牌之后,挣钱是早晚的事”。
2017年开始,Orolay陆续进入亚马逊女装畅销榜TOP100,当初那款给了他信心的代号为“092”的羽绒服,如今在亚马逊上依然有售,并被海外消费者亲切地称为“Amazon coat”。到了2018年,“092”已经成为亚马逊羽绒服类目的Best Seller。
在地球的另一端,中国的服装行业也进入了新的品牌时代。伴随着国际品牌Canada Goose(加拿大鹅)、Moncler(盟可睐)等高端羽绒服对国内市场的影响,本土羽绒服行业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有数据显示,2021年国内羽绒服市场规模已增至1562亿元,预计2022年市场规模将达到1622亿元。
以波司登为代表的国产品牌更是在近几年不断从设计和创新角度,重新打造品牌影响力。去年,波司登推出户外羽绒服系列,最贵的一款售价高达万元以上,被业内认为想要对标“加拿大鹅”。
不过,从消费者端来看,千元以上的羽绒服仍被不少人表示“高攀不起”。根据艾媒咨询调研结果显示,2021年中国网民可接受的羽绒服价格集中在400~600元,仅有26%的用户能接受1000元以上价格带的产品。
相比国内消费者对价格的在意,国外消费者则更偏重羽绒服的设计、风格和理念。
2016年,Orolay组建了专业的设计和研发团队,根据不同地区消费者的特点和喜好,推出不同风格的产品。
图源Orolay
邱佳伟以设计举例,即使同为亚洲国家,在羽绒服的穿着上,韩国和日本就有不小的区别——韩国喜欢时尚的,日本则偏向居家风。
此外,设计也不单单指款式,还包括尺寸和颜色。“北美、欧洲和亚太区域在尺寸上有很大的区别,比如亚太区域的消费者身高和体重都偏小一些,所以尺寸就要偏小一点。颜色就更有意思了,比如同为粉色,肤色不同,适宜及流行的粉色也截然不同。”
目前,Orolay每年大约会推出500个新款,也就是说,平均一天要出1.4个新款。
目前,Orolay的羽绒服已经销售到欧美、北欧、日韩以及东南亚等地,并且在欧美地区建立了海外仓,以确保当地消费者的购买体验。
“2019年之前,我们的战略目标是专注,专注于羽绒服领域。”不过,羽绒服做得再好,功能再全,它仍然是一个季节性特征非常明显的产品,邱佳伟认为,是时候考虑品类拓展的问题了。
2020年,经过慎重的思考,Orolay决定向“外套”这个品类进行延伸。在邱佳伟看来,羽绒服本身就是外套,无论是功能划分还是产品设计或者面料工艺等,Orolay过往的经验都可以继续发挥和应用。
目前,在Orolay的销售贡献中,羽绒服虽然仍占据绝大多数的份额,但它的目标是成为一个时尚的、以外套为品类特征的服装品牌。邱佳伟说,“就像人们一提到阿迪达斯就想到鞋和运动服,一提到优衣库就想到它的面料和价格一样。”
Orolay副总裁丁骏怡认为,打造清晰的品牌形象,赋予受众新的“记忆点”可以帮助品牌穿越时尚周期。于是,去年Orolay又加入了亚马逊的时尚品牌项目“The Drop”。
据了解,这个项目主打限时限量发布新品,知名服饰品牌Champion(冠军)与知名运动品牌New balance(新百伦)都曾借助这个项目推出过限量版或者新品。
作为品牌力的重要组成,渠道的作用不容小觑。
正因如此,Orolay近期开始重启海外市场的线下布局工作。
“我们在2019年就考虑布局线下市场了,结果2020年初爆发了新冠疫情,只能暂停。”邱佳伟称,今年重启的线下首站将会放在北美地区,因为这里既是Orolay梦开始的地方,也是目前品牌份额占比最大的地方,约在60%~65%左右。
除此以外,邱佳伟表示国内市场潜力巨大,在持续拓展海外市场版图的同时,Orolay也在通过社交媒体等渠道触达国内消费者。
针对当前国内服装品牌出海的现状,邱佳伟认为这是大势所趋,但绝不能盲目。他还结合自身经验,根据企业规模的不同给出两点建议:
大品牌,最好在全球化布局时先在当地建立相应的团队,以便深刻了解当地消费者,设计出更加符合本土文化和审美习惯的产品,再结合当地的渠道情况进行市场营销和开拓。
小品牌,因为资金有限,可以先从线上开始,通过速卖通、亚马逊等知名跨境电商平台“借船出海”,这是一个低成本、高效率的试错途径。此外,鉴于这两年TikTok在国外的大火,小企业也可以借助它的“小黄车”功能出海。
中国的服装企业曾经凭借产业链的优势,打造出极致性价比的行业形象。
采访中,新零售商业评论问邱佳伟,Orolay在海外立足是不是也凭借了这个优势?他说,价格并不是决定一个品牌能否立足的关键,品质和设计才是。
或许,当前国产服装业的焦虑和窘境,能够倒逼更多的本土服装企业去认真思考——要不要换一种思路,换一个“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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