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新时期下的创投环境,GP与LP的关系正在被重新审视。
在双方关系不断重构和重建中,GP和LP的合作也在经受新的考验。与此同时,如何实现GP和LP共赢,也成为众多人关心的话题。
2023年12月7日-8日,由投中信息和投中网主办,广州开发区产业基金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作为承办单位,以“包容共进·蓄势以待”为主题的第17届中国投资年会·有限合伙人峰会在广州盛大召开。
围绕《新时期,GP与LP关系的重构、重建与共赢》的议题,光速光合创始合伙人宓群、达晨财智高级合伙人邵红霞、粤财基金总经理沈国飞、南京市创新投资集团总经理万舜、德弘资本董事总经理王玮、国方创新管理合伙人王磊、杭州资本党委委员、副总经理许宁、浙江金控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郑钧、投中网副主编蒲凡进行了深入探讨。
在邵红霞看来,当下GP和LP的关系是有史以来绑定最紧密的时候。最佳的关系是成为彼此有价值和靠谱的好伙伴。王玮认为,GP跟LP的良性关系基于GP持续地为LP创造收益和价值,这样才能走得长远。另据蒲凡观察,在一级市场的新周期,LP的适应难度可能会被低估,复杂性也可能会被压缩得很单薄。
沈国飞认为,LP在寻找合适GP合作时,考量的既要专业,更要专注,还要有契约精神。在许宁看来,GP需要强化退出,让LP看到回头钱,这样才能让对方有信心继续支持自己的下一支基金。王磊表示,GP需要具备主动与LP沟通和衔接的能力,“比如主动管理的能力,主动进行DPI管理,而不是被动等待退出。”
在郑钧看来,GP去研究政府的需求,更多地去跟政府互动,可能是未来的趋势。万舜则认为,不管是GP还是LP,都要强身健体、自强不息,得把自己的能力建设做好,因为优秀的人一定是跟优秀的人加强结合。宓群判断,现在的周期对GP而言是一个非常好的投资阶段,能更有定力去抓到行业里最有生命力、最有创新的企业。
以下为现场实录,由投中网整理:
蒲凡:非常荣幸能主持这次巅峰对话,我是蒲凡,自封可能是投中网最会聊天的人。我这次负责对话,在座的各位嘉宾负责巅峰。先从宓总开始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吧。
宓群:谢谢,我是光速光合的宓群。光速光合专注于科技企业的早期风险投资,我们管理200多亿元的基金,今天也非常高兴到广州来跟大家交流!
邵红霞:我是达晨财智的邵红霞。达晨成立于2000年初,是一家国资背景、市场化运作的本土创投机构。我们一直专注中国市场。目前,管理基金规模500亿元,累计投了750多家企业,其中144家被投企业成功上市。20多年来,我们聚焦硬科技赛道,有168家投资企业是国家级“专精特新”小巨人。
沈国飞:感谢投中的邀请,非常荣幸参加今天的会议。我简单介绍一下粤财基金,粤财基金是广东省政府直属金融投资大平台——粤财控股全资下属的一个基金管理公司,基金管理业务总规模超过1200亿元,主要分两个类型的基金,一块是政府引导产业基金,管理着广东省产业发展基金和广东省集成电路与半导体基金;另一块是市场化管理的基金,所以我们既有LP的属性也有GP的角色。多年来,管理的母子基金合计投资了有近500个项目,其中280多个属于专精特新小巨人。深耕粤港澳大湾区,聚焦于智能制造、新能源碳中和、数字经济、集成电路与半导体等领域。
万舜:各位好,我是南京市创新投资集团的总经理万舜。南京市创新投资集团的业务是四个字母,叫P、D、S、M,母基金目前管了大概300亿元,子基金的规模有1800亿元,另外在直投S基金和并购都有一定的体量和规模。目前,我们投资以后并上市的公司是118家。这是我们大概的情况,谢谢!
王磊:各位领导、嘉宾,大家中午好,我是来自国方创新的王磊。国方创新是上海一家专注于硬科技领域、产业驱动型投资的母子基金管理机构,目前总的管理规模超过200亿元,产品包括长三角协同引领产业基金、也包括与产业方合作的直投基金。今天在座的很多嘉宾也都是我们的老朋友、老前辈,接下来我们也很期待能有机会多汇报交流,谢谢大家!
王玮:大家好,我是德弘资本董事总经理王玮,德弘资本创立于2017年,是一家专注于大中华区市场的国际性私募股权投资机构,我们的核心团队曾领导了KKR及摩根士丹利在亚洲的私募股权投资业务,自成立以来也一直秉承价值投资、以并购为主的多种投资策略,目前我们管理的基金总规模约60亿美元,包括美元基金和人民币基金。
许宁:大家好,我是来自杭州资本的许宁。杭州资本全称“杭州市国有资本投资运营有限公司”,是杭州第一家市级国有独资的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平台,目前在投资板块主要管理杭州“三大千亿基金”中的两个,一个是科创基金,一个是创新基金,科创基金主要是投早、投小、投科技、投未来,创新基金主要是“招大引强”,投向大基金、大项目等。
郑钧:大家好,我是来自浙江金控的郑钧。浙江金控是浙江省产业基金的管理机构,这几年主要还是以做LP为主,跟许多市场化机构组建了100多个基金,总的投资项目5000多个,除了做LP,也干一些直投的活,其中直投项目有40多个。2023年,浙江省政府持续发力,主要致力于打造全球先进制造业基地,所以组建了更多的基金集群,我们就专门组建了13支基金,其中8支基金向市场公开遴选管理人,目前正在进行当中,所以也值得大家的期待。谢谢!
蒲凡:再次感谢大家的参与,我们直接切入正题,今天巅峰对话的标题是《新时期,GP 与 LP 关系的重构、重建与共赢》。刚才在休息间我也跟各位老师、大佬聊了一下,觉得这个话题其实蛮艰涩,因为大家仔细品这个词组,关系的重构意味着我们好像有什么事情,有什么上个时代的东西需要重新思考,需要重新去定义,那也意味着所有人都要交一遍学费,所有人都要去经历一遍考试。大家都是做题做过来的,有人拿满分,就会有人不及格,这个话题一听起来心里面就特别沉重。
所以我觉得今天可以把这个话题变得轻松一点。先从最近投中网制造的一个行业段子来说。不久前,投中发布年度投资人排行榜的时候,我们在年度最佳投资回报那一项写了一个“从缺”。我估计大家都刷到了这个点,意思就是说在过去的这段评选周期内,投中研究院的同事很辛苦地收集了很多数据,但是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单项目回报超过10亿美元或者折合70亿人民币的项目。由于“从缺”这个名字听起来太像个人名了,所以很多投资人在朋友圈里刷屏恭喜从总,然后用来自嘲。
但是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公平,因为我自己搜了一下数据,发现大家其实做得并不差。比如说宓总,光速在禾赛上面也实现了非常不错的退出,所以我第一个问题就想问宓总,在看到这个“从缺”时,您的内心感受是什么?会不会觉得不服气?特别是2022年人民币基金首关的时候,您也说过要进入一个2.0时代,希望投出更多像禾赛这样符合长期产业发展规律的项目,投中这一套评选是不是有点过于严苛了?
宓群:我觉得现在有一个明显的变化,以往一些互联网平台公司会有爆发性的发展,比如我们投的拼多多,从零到现在八年半的时间,现在市值也超过了阿里。大平台公司的爆发性增长是因为有互联网的网络效应,但是现在这种机会越来越少了。眼下有越来越多的硬科技公司,因为它的行业属性,公司的发展和价值的体现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们是从零开始投资禾赛科技,他们现在全球的市占率有50%,但是自动驾驶、辅助驾驶行业还没有真正爆发。十年前,我们投了中际旭创,他们是一家在云计算光通信领域拥有核心技术的公司,现在也做到世界第一,市值超过900亿元,这个过程其实都需要时间。以后的评选标准,可能不仅是考虑投资机构在企业IPO的那一天获得了多少回报,也要看这个企业后续产生的价值。
蒲凡:所以您觉得“从缺”会返场吗?
宓群:我们相信未来肯定还有很多优秀的中国企业,不仅是做到中国第一,还可以做到世界第一,对此,我们非常期待。
蒲凡:谢谢宓总。我也想听一听王玮总的看法,德弘主要做并购基金。我在公开资料里面找到回报不错的项目除了禾赛,其实另一个项目回报也非常不错,很接近我们的评选标准,也是做PE的博裕资本在万物云上面获得差不多60多个亿的回报。所以我在想,是否在这个不确定性的时代,我们过去认为没有那么性感的PE并购基金反而会迎来一个好日子,未来一级市场的天花板说不定就由PE来撑起?
王玮:“从缺”这个段子我们也都看到了,我觉得“从缺”对于创投行业从业者来讲其实是一个挺好的激励,就像贝利说,最好的进球永远是下一个进球,最好的年度项目也是下一个项目。
回到您刚刚的问题,从全球私募股权基金的发展看,国内市场跟欧美仍有较大差异,国内市场以VC或早期投资为主,投小、投早、投创新和科技,而并购类的基金或者投后期的基金在整体的市场占比相对较低。在过去30多年间,我们一直坚持以并购为主的多种投资策略。这个市场上需要“价值发现”的投资人,但同时也需要“价值创造”的投资人,我们通过对被投企业的大比例持股或控股,依靠德弘资本团队自身的努力与专识进行投后赋能,帮助被投企业优化管理结构、推进企业现代化、专业化治理,控制成本、开拓市场等有效提升管理运营效率,为企业创造长期价值。
我们比较典型的案例之一是青岛海尔,当时除了较大持股比例的资金投资外,还为海尔做了大量的增值服务,如通过对供应链、采购等环节的优化帮助海尔进行效率方面的提升,并帮助海尔完成了对GE旗下全球白家电业务的收购整合,通过专业的投后赋能用多种方式为企业创造价值。
但这个价值的创造需要更长的时间轴,围绕今天的话题“GP和LP关系的重构”,德弘资本之所以能做“长期价值投资”,本质上是因为我们获得了国际国内领先的长期机构投资者的大力支持,再通过德弘资本团队对被投企业运营管理的改善、优化以及资源整合、并购等投后赋能来创造价值,且这样的价值创造具有可持续性和可复制性。我们不是去投早、投小、投热点,而是投大、投成熟、投得相对传统。因此,像我们这种比较传统的并购型的投资人和价值导向的投资人,未来可能会有更大的市场空间。
蒲凡:好,谢谢王玮总。接下来是邵总,其实这个命题一出来,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达晨财智,因为达晨财智2023年有一个非常刷屏的金句一直在我的脑海里面,就是时代的钟摆终于摆到了人民币GP这一边。我常驻成都,当地也是以人民币基金为主的一个市场。我跟大家聊,好像几乎没有一个是像达晨财智这样乐观的态度,在大家习惯用集体自嘲来掩饰失望情绪的时代,这种乐观的倾向难得一见,并且在我看来它似乎是以一种迎接的姿态面对一系列的变化,而不是被动的姿态。我想让邵总来分享一下内心的想法。
邵红霞:偶尔信心满满,常常焦虑不安,肯定也有灰头土脸的时候。在中国做了24年投资,我们的体会是,在中国做投资要保持乐观、保持克制、保持适应性,这三点非常重要。对我们来说,很多事情是你把控不了的,只能去接受。如果接受,我觉得就要愉快地接受,勇敢地去迎接它,去适应它的变化。
因为你在中国的大船上,既然不下船,就只能顺应这个时代,找到支撑自己乐观的方向。投资上,要沿着主航道方向,第一,要投国家战略产业方向;第二,要投中国资本市场受欢迎的赛道;第三,要投未来技术前沿的趋势。同时,对项目更加精挑细选,提升项目质量,控制投资成本。我们内部提出,要投九环标准的项目。对项目的判断,从企业家、到商业模式,再到未来的上市可能性和财务回报,都有更高的标准。
为什么我们说时代的钟摆摆到了人民币基金这一方呢?过往的十几到二十年是平台经济和互联网时代,是美元基金大富大贵的日子,他们投了很多超级明星项目,赚了很多钱,人民币基金在那个时代的节奏和步伐是观望和局外的,因为我们习惯于投实体、投制造。现在是硬科技和实体经济的时代,这一点上整个行业是高度一致性的认知。所以,我们觉得现在对达晨这样有过周期历练、一直专注在这个市场,并且理解国家政策的人民币机构,确实是很好的时候。2023年,我们在投资上是做减法,放缓了速度,但是出手依然活跃。同时,我们募资上做加法。特别开心参加今天在投中的会议,因为台上的几位嘉宾都是我重要的LP,浙江金控、杭州资本、南京创新投。和他们同台交流,非常开心。
蒲凡:谢谢邵总。说到新时期,我又想问一下国方的王磊总,因为我注意到国方2023年好像改了名字,从“国方资本”变成“国方创新”,这也是去积极适应新时期的一个重要标志,我想听一下王磊总对于新时期的理解。
王磊:新时期理解的命题比较恢宏,我们毕竟是做投资,还是回归到投资的本意,谈谈新时期下我们对投资、GP和LP关系的一些理解。蒲总提了一个很好的点,今天正好在这里向各位报告一下,国方资本已经正式更名为“国方创新”,新名字更直接地体现出我们国方团队对底层科技、创新产业的坚定奔赴。国方成立以来花了六年多的时间,围绕三大产业方向,逐步构建了怎么样以产业为根本,同时以资产作为核心的投资框架。“创新”这两个字大家都理解,这也是新时期赋予科技创新的新含义,因此,我的第一个想法也是呼应一下刚才宓总和邵总讲的,现在人民币基金的视野需要会更多地看到科技的变化和力量。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现在的投资应该也必须围绕着更加创新的方向和产业的方向去深耕。
第二个想法,也是呼应一下蒲总提的,我们不能把GP和LP的关系做成一场答卷,我们不是老师,也不是学生,但是也需要面对变化、统一认知。
在时期下,刚才中金资本董事长单俊葆很好地总结了目前LP的变化,主流的LP变成了B、C、G,同时邵总也提到, GP也要从这个角度上出发,更好地随势而变。我个人觉得可以总结为:一个是“重”,一个是“要”。“重”就是既要重投资,也要重管理,原来我们接触到很多优秀的GP,投资能力很强,业绩很突出,但是现在对GP管理的能力要求越来越高,并不是简单做好原来理解中的投后项目管理和赋能等。刚才通过各位领导、嘉宾的专题演讲,大家应该感受到了,新的形势下还有对B、C、G多层次的LP需求的响应,也有对金融机构穿透式的更高的合规要求,以及对国有资本审计等都需要加强管理。另外一个是“要”,“要”什么呢?我觉得是要守正,但是也要出新。我们很希望能看到GP具备更全面的一些能力,一个是主动化管理,包括主动地进行DPI管理,不是被动地等待IPO退出,同时也更主动进行一些生态圈赋能、以及主动和LP进行更有效的沟通和衔接等;二是演进式迭代,不能只是单纯的在自己熟悉和擅长的老领域方向里面,也要跟着新市场、新产业、新时期,跟着“势”去演进式地迭代,这也是我们希望能够看到的新的时期下的GP一些变化。
我就简单汇报这些。
蒲凡:谢谢王磊总。一谈到一级市场的新周期,都会说LP是一个“因”,而不是一个“果”,或者是一个参与者,我觉得这是有所偏颇的。我觉得LP在新周期里它的适应难度可能会被低估,它的复杂性可能被压缩得很单薄。比如粤财沈总的团队,刚才我跟他确认了一个信息,他自己也做GP,也投了大量的市场GP,反而国资的GP是占少数的。我觉得现在的市场化GP在这样专业化LP的面前是一种裸奔的状态,请沈总分享一下你的看法。
沈国飞:GP和LP的关系千丝万缕,不能简单的对立化。LP的GP化是一个趋势,尤其是政府引导型的基金,目的一方面是更好地实现政策意图,另一方面是更精准地把握市场动向。同时,通过下场踢球能够锤炼团队,在项目判断和对子基金的管理上避免隔空喊话、隔山观虎的问题。以集成电路基金为例,我们在2020年末正式管理运作广东省集成电路基金一期,直投与FOF并行,遴选了三个子基金管理人,包括武岳峰、中芯聚源和华登国际,三个GP都是市场化的专业投资机构,他们专注于整个半导体和集成电路领域。集成电路基金一期的运作,为广东省打造国家集成电路第三极提供了助力,为“强芯工程”等一系列政策的落实到位,做出了贡献。集成电路二期基金设立伊始,马上开始新一轮的子基金管理人遴选,今天的话题也算正当其时。
关于怎么去看待合适的、合格的GP的问题,我个人认为,苛刻地来讲,肯定的是“既要、又要、还要”:既要专业,还要专注,更要有契约精神。结合广东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需要,实现强链、补链和延链,确保供应链和产业链的安全是我们的核心诉求,对GP的专业度和产业资源的掌控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同时,很多GP在同一个区域可能不止一只基金,投资方向基本也有重叠的地方,那管理机构选择哪个更有前景的项目放到我们的这个基金里面来呢?这是LP会考虑和考量GP是否专注的一个很重要的点。还有契约精神,是当时募资时提出的承诺要保证完成,制订的目标要保证实现,退出的任务也要按期落地,这个就是契约精神。希望大家也能认可这几点,互相支持,互相理解,共同推动基金服务实体经济做得更有成效。
蒲凡:谢谢沈总。万总来谈一下感想,万总去年也做客过“投中十问”,他当时说只跟GP打交道就只会知道水面上的东西,万总他们去年在南京一年出手很多,从先进制造到工业软件,再到生物医药,基本上每个月都有密集的出手,相当于大量的从面上的东西深入到了水下,那么一年过去了,万总您的想法有什么新的变化呢?
万舜:今天这个题目叫做LP和GP的关系重建、重构和共赢,我觉得LP跟GP的关系的本质逻辑应该是永远不变的,只不过表面上需要重建和重构,共赢当然一直是需要共赢的,我们做了一些直接投资,做了一些S,做了一些并购,也由此形成了我们PDSM专业化的队伍,那么我们认为做少量的DSM的业务非常有利于我们来判断GP的能力,从战略发展、寻找项目的能力、投资的能力、投后管理跟退出的能力等维度,帮助我们判断GP的能力。只要我们有了这样一个能力,把资金交给他们,我们就会更放心,而且我认为这个应该成为整个LP和GP关系的一个趋势。
LP更强就一定注定了GP更强,我们也希望把我们大量的资金集聚到优秀的GP上面,我想这种选择集中在GP身上应该表现的更加充分,就像我们的GP在投具体的项目,有的是一轮、两轮、三轮,持续的支持他,所以不管是具体的项目,相应的人才,还是GP,我们都应该选择集中。那么这个时候对LP自身的能力提出了要求,所以我觉得LP和GP的关系应该永远不变,但是在面上大家要做一些好的协同和互动。比如说战略上我们要互动,要协同,相互理解,在面对这样一个复杂的形势和复杂的关系上,我们战略上应该怎么处理,大家要讨论。
此外,具体的任务上我们要讨论,究竟GP完成什么任务,LP完成什么任务,我帮你什么,你帮我什么,或者我们政府引导性质的基金有一些返投的要求,有一些招投联动的要求,大家都要沟通好,沟通好了我们以市场化判断为基石,再进行一些综合性的判断,这对谁都没有坏处。政府给一些政策帮助你做好项目服务有什么坏处呢?只是任务的互动、功能的互动。
另外合作当中要相互尊重、相互理解,大家发挥各自的优势,形成“1+1大于2”的效果。所以我们还是遵从LP和GP基本的关系,永远不要变,但是相互要靠得更紧、互通更密切,力争最大程度的共赢,谢谢。
蒲凡:谢谢万总,万总的发言让我想起两句话,一个是只有成熟的LP才会带来成熟的GP,另外一句话是所谓的新周期只是我们在上一个周期忽略了很多事情,所谓的新周期是我们把很多需要注意的东西重新捡起来,没有再有大江大河那样来推着我们省劲的走了。
许宁总在去年参加“投中十问”的时候其实也聊过类似的话题,他当时还教过大家一句杭州话叫“杭儿风”,用来形容什么事情一火了一窝蜂就冲上去,他觉得这个事情是非常需要警惕的,并且他还觉得需要意识到现在以政府引导为主的LP结构是让利性的。请许总谈谈。
许宁:去年讲“杭儿风”,今年还是“杭儿疯”,无非这个“风”字换了一个,去年是“风口”的“风”,今年是“疯了”的“疯”。今年我感觉很多机构LP的结构是以国资、政府引导基金为主,GP今年募资跑断腿,大家都感觉到真的要疯了,“募资难”、“退出难”问题日益严峻,所以我觉得现在确实对大家来讲都是一个挑战。但从我们自己做LP、政府引导基金的角度来讲,我觉得“疯”了之后,到底是一片箫条还是换来了大家的思考重新再出发,这对现在市场以及我们很多的机构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我觉得现在大家需要冷静下来再思考。尤其是从我们的角度来讲,至少在我们内部,我们一直强化我们所有基金的投后管理,可以说现阶段我们的投后管理比任何时期的都重要。因为在前几年“风”很大的情况下,有很多投资,很多项目可能借着这个“风”也能够飘一段时间。现在“风”没了,怎么办呢?所以我觉得这个时候就是要管好已投、在投项目,比不断地去新投项目来得更重要。你只有通过强化投后管理,可能才能够强化你的退出。强化了退出,让不管是什么背景的LP看到了回头钱,他才有信心继续支持你的下一支基金,所以我觉得这个方面非常重要。
我个人的建议,现在这个大背景下,大家要“深挖洞、广积粮”。“深挖洞”就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细分的领域,尽可能地深度挖掘,而不是像原来的跟风,大家去投什么,我就跟着去投什么。“广积粮”就是虽然募资很难,但是毕竟还是有募到资的,今天在台上有很多我们的GP,不管是宓总、邵总(都能顺利募资),包括我们自己,我也可以跟大家透露,我们杭州资本的两大基金,今年截至目前我们已经出手了22次,投了22支基金。这可能不算最多的,但我觉得也不算少了。在现在的环境下,我们投的这些基金募资都还比较顺利,只不过我们要降低它的预期,不是一定要做50亿的基金或者30亿的基金,实际上根据现在的情况,我觉得做起来比做多大更重要,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蒲凡:谢谢。下们由郑钧总来分享一下想法,因为郑钧总和许宁总都是来自于浙江,我查了一下资料,其实很早的时候咱们说政府引导多出资、多参与资本市场的变化,其实浙江很早就尝试了。2009年开始,浙江就开始投早投小,到现在可能思路上会更进一步转变,比如说去年郑钧总就分享过思路的转变,说要投一些更多的重大项目。浙江在我看来是主动把GP的活干得非常专业,卷起来了。你看咱们今天的命题,新时期的GP的重构,其实更像是一个来自于GP视角的发问,当LP已经这么专业了,你们对于GP的需求会不会弱了一些,我们会担心这个问题。
郑钧:第一,一直以来浙江比较专注于投早投小投硬科技,这个战略我觉得浙江没有变,今年尤其是习总书记到浙江也提了四个要求,第一个要求在科创类上需要更加发力,浙江仍然是把它作为主战场。第二个就是关于LP是不是越专业了,对GP会不会构成一些威胁。这个话题我认为我的答案是否定的,尽管这两年总体上来看LP的GP化是一个趋势,尤其是国有的一些LP也逐渐走到了前台,也有一些直投的项目。刚才主持人说的是我们最近这几年也投了几个很大的直投项目,但是它还是占比非常小。比如说今年我们要组建13支大部分在50亿规模的基金,其中有8支是要向市场公开遴选管理人的,我们仍然觉得一些专业的、顶部的GP对我们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因为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个是第二个答案。
另外,我们今年在13支基金落地的基础上还会有很多的子基金,因为我们这13支里面有好几支是母基金,比如科创母基金,还有专精特新母基金,它还要选几十只子基金,所以说对于各种GP仍然有很多机会。我们喜欢什么样的GP,这个GP也要不断地进步。事实上我在两年前也说,可能很多的GP并不在乎政府的这点资金,但是我觉得未来的趋势可能是需要GP去研究政府的一些需求,更多地去跟政府互动。首先合规的要求肯定比以前要更高,对于政府的政策需求,比如说返投、招引项目、培育产业链,这些方面我觉得GP肯定要把它作为一种长板来考虑。
最后我认为我们是一种双方奔赴,LP和GP要相互赋能,事实上现在这几年的做法上已经逐渐地融合地更好了,我们也期待未来会越来越好。谢谢!
蒲凡:刚才回顾了过去,最后我们来一个开放性的话题,展望未来。刚才大家听到2023年,好像大家一直在思考,大家都在进入一个适应期,大家会觉得这个适应期还会有多久呢?或者说我们是否会在2023年走完这个适应期,进入一个真正奔向共赢的时代呢?
宓群:我们看这个周期有点像2000年的时候,全球风险投资经历了一轮调整。我们觉得这个时候是一个非常好的投资阶段,大家能更有定力去抓到行业里最有生命力、最有创新力的企业。在我们看来,眼下实际上处于行业调整的阶段,大浪淘沙,但是对好的团队来讲,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邵红霞:我觉得要保持长线的心态。我们做一级市场投资,你真的很难去短视的,拉长了看,我觉得中国还是有些机会。达晨因为一直在中国市场,虽然某些投资方向上机会可能在收窄,但去适应和顺应整个时代的趋势变化,那么还是可以找到我们自己能够把控的机会的。
回到GP、LP的关系上面,我在达晨24年来一直负责募资和投资人关系,当下是我看到GP、LP关系有史以来绑定最紧密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大家互相地融在一起。那么应该如何做好这个关系?刚才我的LP,万总、郑总、许总都说得非常好,我想从GP的角度来谈一谈:第一,最佳的关系是成为彼此有价值和靠谱的好伙伴,不管是在投资专业判断上,还是在投后赋能和投后服务上。第二,现在我看到LP对GP的要求是,你好、你牛当然很重要,但是在合作关系上你是不是对我好,能理解我的立场、及时相应我的需求,这也是我们GP特别要思考的一个角度。
沈国飞:今天很巧是大雪节气,是个抱团取暖的时节。我觉得GP、LP接下来在面临复杂经济环境下确实是要抱团。我们对于GP的寄望是,希望GP能够在专业领域钻得更深、专注得更持久,补LP在一些专业领域的短板;更希望GP有跨周期投资的本领,逆周期投资的勇气。寄望大家共同投出一个更好的未来。
万舜:我就说两点,不管GP、LP都要强身健体,自强不息,你得把自己的能力建设做好了,优秀的人跟优秀的人加强结盟。
王磊:沈总、万总讲得很好——今天是大雪时节,还有一句话叫“瑞雪兆丰年”。我们也希望大家一起努力,丰年才能到来。如果回到GP和LP的关系,我想借用国方创新的价值观中的两个词组。一个叫“价值创造”,更多的是携手同行要去创造价值。第二个叫“相互成就”,刚才其实万总也一直在说,我们也是希望我们在一起的关系是一个相互赋能、相互成就的过程。谢谢大家!
王玮:其实去年底,关于市场是否已经触底、明年是否会更乐观等讨论也很多,但退一步看这只是一个大周期中的一个阶段,在历史上,投资行业的挑战无论在哪个市场、哪个时间都在反复发生。所以我很同意各位嘉宾的观点,此时此刻很重要的一点是坚持做自己擅长做的事。对于投资人来讲,无论周期如何波动和变化,穿越周期,继续留在牌桌上最重要,投资人要敢于坚持自己擅长的打法和道路自信。
许宁:冬天过后肯定是春天,对未来我还是充满信心,机会永远存在,无非就是抓住机会的人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人而已。
郑钧: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但这也是一个最好的时代。我觉得我们投资人还是要坚持长期主义,依靠我们的智慧和勇气穿越这个周期。
蒲凡:感谢今天各位参与到我们的巅峰对话当中,我们今天上午的对话就到此结束,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