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造富神话连番上演,这一次的主角是快手。
在正式启动IPO程序之后,快手不仅被视作“短视频第一股”同时也被不少人看做千载难逢的“造富机会”,快手港股打新空前火爆。
据据《香港经济日报》1月28日消息,截至周四上午9时50分,综合多家券商数据,快手公开发售部分,孖展(保证金)认购4070.2亿港元,超额认购386.6倍。疯狂的打新散户中甚至还有不少字节跳动的员工们。
一面是资本的热捧,另一面有人浇下一桶冷水。
2月1日,中国音像著作权集体管理协会(以下简称“音集协”)官方发布公告,要求快手平台停止侵权行为并且下架首批一万部涉嫌侵权视频。
一路畅通的快手IPO,半路杀出个音集协
按照计划,1月15日通过港交所聆讯,1月26日开启认购,2月5日于港交所公开交易,快手的“短视频第一股”之路本该一路畅通,但就在正式敲钟前,音集协给了快手当头一棒。
按照音集协方面文件,截止至2020年12月,快手平台有不少于1.55亿个视频涉嫌侵权。 同时该协会于今年1月中旬,陆续向国内六大应用商店和苹果应用商店发起“快手侵权下架投诉”。1月28日,苹果商店官方回复邮件,要求快手尽快与音集协解决版权问题,否则将会被下架。
虽然整件事看起来事出突然,但事实上双方的矛盾由来已久。
2020年11月,音集协曾经主持召开了“短视频平台音乐版权维权情况发布会”,在那次会议上“短视频音乐版权”问题是讨论的焦点,为此音集协还找来了不少相关音乐的权利人代表现场讲述自己被侵权的经历。
在那次会议上,音集协点名表扬了抖音积极配合,同时把快手立为了反面教材。音集协称:但也有以快手为代表的部分平台逃避法律责任,至今尚存在数量惊人的侵权行为。
许是跟快手的沟通迟迟未有效果,后来在相关采访中音集协总干事直接放话:不给钱就法庭见。
面对快手,音集协的态度一次比一次强硬,于是在快手上市前夕,音集协直接使出了必杀技,不仅要求快手方下架近万条视频,同时还以苹果等应用商店下架为要挟。
由于快手与音集协事件涉及版权问题和诉讼,在近一两年国家重视知识产权保护的趋势下,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小矛盾”,很有可能成为上市前的重大隐患。
这一点在快手的招股书上也有所展示。快手称,它们已与中国多个音乐版权拥有人及运营商订立协议,获准在平台上合法使用他们的音乐内容。快手也通过技术手段处理在平台上侵犯知识产权的事件或用户有关知识产权侵害的投诉。
备受争议的音集协
在快手事件之前,音集协就曾在2018年因和KTV之间的版权纠纷问题成为各大新闻头条。
首先要先了解,音集协是什么?
成立于2008年的音集协是我国唯一负责管理音像权利人的著作权集体管理组织,属于非营利的社会团体。与音著协不同,音集协主要针对音像制品的授权管理。在短视频APP出现之前,音集协的主要工作是帮助权利人收取卡拉OK经营场所的著作权使用费。
简单来说,就是唱片公司、工作室、或者歌手加入音集协之后,把作品授权给音集协。音集协拿到这些作品之后授权给KTV使用,拿了KTV缴纳的使用费后,再按一定比例返还给权利人。
2018年,音集协要求卡拉OK经营者和VOD设备生产商下架6000多首歌曲,而这其中包括《十年》《听海》《死了都要爱》等一些了KTV必唱金曲,这意味着直接影响到了K歌爱好者的实际生活,在网上引发了轩然大波。
如果只看标题,那么似乎KTV是全责,但事实上这背后有许多门道。
据了解这次被下架的6000多首歌曲中,3812首属于英皇娱乐(香港)有限公司,576首属于爱贝克斯股份有限公司,717首属于丰华唱片股份有限公司。而这3家唱片公司的版权代理公司则发声表示,自己早在2017年5月就退出了音集协,主要原因是“版权费用分配不够公开、透明”,以及“音集协存在越权授予VOD供应商‘复制权’的问题”。
那么这里就有一个疑问,音集协对于未取得授权管理的权利作品也有权利要求KTV经营者和VOD视频点播设备供应商删除吗?
有业内人士认为此举有违《反垄断法》所规定的“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排除、限制竞争”之嫌。
同时据澎湃新闻报道,多家KTV曾依规向音集协上交版权费,但KTV仍然每年都会遇到侵权官司,且部分音乐著作权人却表示没有收到费用。一时间,从网友到舆论都对音集协展开了质疑。
音集协的收入与分成是否黑箱,是否涉嫌垄断,音集协的定位受到了史无前例的质疑。
短视频音乐版权危机
无论是抖音还是快手,短视频的爆红不仅改变了中国国民的内容消费习惯,甚至影响了华语乐坛的发展。
不少老歌借助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翻红,同时它们也推动了不少新歌成为爆红神曲,比如《野狼disco》、《酒醉的蝴蝶》、《学猫叫》。毫无疑问,短视频对于音乐是具有加持作用的。
在2019年QQ音乐歌曲总播放量排行中,前五名中有陈雪凝的《绿色》、摩登兄弟刘宇宁的《乞丐》等四首来自抖音的歌曲。而摩登兄弟刘宇宁等人也凭借这些抖音神曲成为娱乐圈炙手可热的明星,经常在大热综艺节目中亮相。
音乐作品在短视频平台刷屏式传播,它的生命周期经过二次创作而被延长,基于同一爆款音乐的多个二次创作版本皆可能成为爆款。短视频与音乐共同作用产生了巨大的流量收益与实际的经济收入,但双方却都不承认对方在其中的贡献。
据中国新闻网报道,国家音乐产业基地负责人、北京无限星空音乐有限公司CEO唐月明接受采访时表示,“现在MCN机构的网红收入中,很多流量是音乐转化的。”以直播为例,打赏也是不小的收入来源,一些音乐直播更是以使用音乐作品为主。而一个以音乐为主的视频点赞过200万,就能给账号增加50万到100万的粉丝,大为增加广告商务变现的能力。
另一面好不容易在音乐平台中被遏制的网络音乐盗版侵权之风,在短视频上卷土重来。
据《2020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显示:短视频用户规模达到8.81亿,占网民整体的87%,短视频平台每日新增短视频数量可高达千万条以上,其中背景音乐的使用占据了很大的份额。在短视频平台和平台主播们享受着新兴经济模式带来的巨大市场红利的同时,音乐著作权人的权利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大量未经权利人授权的作品被滥用。
对于短视频平台来说,虽然平台价值对于音乐有很强的加持作用,但这并不是盗版成风的借口,走向正版化是每一个互联网公司走向巨头的一个必经之路。
上一个类似的故事是B站与A站之争,如今B站市值一年暴涨5倍,而当初的竞争对手A站早已被边缘化。谈及和A站的竞争,B站CEO陈睿曾表示:在与A站的竞争中,B站做到了合法化,正版化,商业化。“其实有没有B站,A站都会挂“
快手有足够的时间和资金来解决笼罩在它身上的版权危机,而这也会成为短视频与音乐版权争议中的关键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