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今年8月,在一档脱口秀节目上,网络主播雪梨强调:“女人还是要靠自己,下次提到我的时候,不要再说我是谁的前女友了,请叫我百亿身价女老板。”
今年8月,在一档脱口秀节目上,网络主播雪梨强调:“女人还是要靠自己,下次提到我的时候,不要再说我是谁的前女友了,请叫我百亿身价女老板。”
彼时,雪梨刚刚摆脱“千年老三”的尴尬位置,在全网直播带货排行榜上,以25.6亿元的成交金额超越李佳琦跃居第二。而不到三个月,“励志女强人”就成了“偷税漏税小狂人”。
从11月到12月,朱宸慧(雪梨)、林珊珊、薇娅相继因偷逃税款被罚,其中,两大主播合计被罚近亿元,薇娅被追缴并处罚款更是高达13.41亿。这让网红主播的高薪资再次受到关注。
“要暴富,当主播。” 一边是主播偷税漏税被罚,另一边许多人依然渴望成为主播“鱼跃龙门”。瞄准这一需求,各种电商培训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然而,电商主播“造富神话”能复制吗?
雾里看花,步步惊心
“最低投入、最高回报的行业,一个月上手,最差的主播也能月入10000+”“长相普通、没粉丝、没货源也可以带货”“站上风口,就是弯道超车的最好时机”……
搜索发现,和其他成人教育一样,电商培训机构也在以门槛低、收入高、热门行业为卖点,营造出了一个“快速暴富梦”。
没有经验的直播小白们,选择培训来搞懂电商行业通用玩法,避免踩雷,迅速上手,运气好还能得到流量推荐,甚至专业的商业孵化……听上去,通过电商培训进入行业,确实比靠自己单打独斗更加靠谱。但电商主播真的人人皆可为吗?
曾签约200多名带货主播的从业者在采访中透露,“带货主播语速要快,控场能力、反应能力、互动能力都要强。还要有镜头感和亲和力。如果语速比较慢,无法勾住观众注意力,转化效果就会比较差。”
例如,在日常直播中,李佳琦一般要3.5小时内完成40件左右商品的展示、介绍和上架,其中还穿插着互动、预告等环节,平均到每件商品上,介绍时长只有5分钟。这要求李佳琦不仅有极强的把控节奏能力,表达还要尽可能快且清晰,他的语速是常人的1.5倍以上。
虽然电商主播是新兴职业,对学历、工作经验等传统从业门槛要求并不高,但要成为顶级主播,依然需要极高的天赋和综合能力,并非所有人都是“主播潜力股”。电商培训机构把主播门槛宣传得如此低,大多是为了无底线卖课。有消息称,某电商培训机构9.9元的课程,甚至已经售卖至近千万元。
好不容易成为了主播,就能在镜头前侃侃而谈,一声倒计时产生几千万近亿元的商品交换,自己也能拿到丰厚的酬金吗?现实总是骨感的。根据中国演出行业协会网络表演(直播)分会5月发布的报告,大多数主播月收入在3000-5000元。即使业内已经小有名气的主播,也公开表示收入非常不稳定,有时甚至无法达到平均水平。
金字塔顶端的永远是少数人。在感慨普通人工作一辈子可能也赚不到被罚的税款时,也应该看到,大多数中小主播仍然挣扎在生存线边缘。“造富神话”并不那么容易被复制,多数人不过是被电商培训收割的韭菜。
而借助头部社交平台虚假宣传,是其中最常用的手段。在黑猫投诉平台,不少与电商培训相关的投诉都提到了“开始是在抖音或者快手上关注到的平台”。这些宣传短视频往往打着相似的免费或低价培训旗号“0基础入门,手把手教学,包教包会”“0基础0费用的免费培训”,或者虚假承诺“14天出单,2个月回本”。学员看到是官方平台,自然认为权益能得到保障,就轻易相信了商家宣传。
但交钱后老师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即使完全按照计划经营店铺,也无法出单,还要承担刷单的金钱损失和精神压力,甚至有些培训公司收取学费后就直接“玩消失”。而开办电商培训的多中小型公司,平台无处追责,消费者投诉无方,退款难……因此处理这类投诉,结果往往是“投诉商家未入驻本平台,我们将尽快寻找商家,推进处理”。
学员以为自己找到了致富捷径,但结果不过是又一笔高额智商税。
而到了今天,相比几年前的风靡,电商直播市场已经进入了平稳期。头部主播瓜分了大部分市场,头部主播又各自培养新的主播争抢剩余市场,留给中小野生主播的市场份额更少了。
目前,市面上开办主播培训班的大致分为三类,一是成熟网红自办,多以师徒制的形式运行,二是专门的培训公司开办,三是模特培训等跨领域公司主办。有些机构学费高达两三万元,有些机构的课程却只需要9.9元,甚至0元。
在最核心的课程内容方面,少有机构愿意投入研发。抄袭、偷课,再拼贴在一起,就组成了所谓的“财富密码”。至于效果,花几十块钱就能买上千个假粉丝。蒙在鼓里的学员却不知情,还以为培训效果真的立竿见影,兀自做着粉丝暴涨、一夜暴富的美梦。
课程质量参差不齐且同质化严重,授课老师可能就是探索电商的失败者,在这样的培训中,学员能否学到实用的技能,我们可想而知。头部主播培养新生力量尚且艰难,更何况来路不明的电商培训机构。
泡沫之下,志愿生前仆后继
即便如此,梦想成为“新晋造富神话”的后来者并不在少数。在95后向往的新兴职业调查中,54%的人表示想做主播和网红。数据显示,在美国和英国,最受儿童欢迎的职业是YouTube博主,中国有18%的孩子想做网红。2020年11月,BOSS直聘发布的报告显示,期望从事电商主播岗位的求职者较2019年同期增长110.7%。
巨大的需求催生出电商培训行业,也给不法分子提供了可乘之机,未成年人、大学生、全职宝妈尤其是重灾区。瞄准尚未经济独立的群体对成名和暴富的渴望,投机者趁机兜售低质课程,甚至设计层层骗局,编造美轮美奂的暴富梦。在五花八门的宣传和项目中,消费者却很难鉴别。
然而,和众多梦想成为主播的志愿生不同,头部主播的危机感却一直都在。从对流量的担忧,到和品牌方、平台的博弈,电商直播光鲜亮丽的表象下,是迷雾中多方力量的角逐。
毫无疑问,在品牌布局自播、平台去中心化的背景下,中小主播有了更多可能,主播行业或许能趋向新的平衡。但另一方面,这也使得出现下一个“薇娅”和“李佳琦”几乎变得再无可能。
目前来看,直播电商培训市场尚不成熟。在赚快钱、一夜暴富等价值观的引导下,电商主播仍吸引着无数人前仆后继,再被现实打击地黯然离场。要推动电商培训行业良性发展,或许最先要做的是给电商主播“祛魅”,让新入行者接受正规培训,避免劣币驱逐良币,如此方能让电商培训跟上电商行业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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