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拼多多“砍一刀”律师再发声：我的人生需要重新定义 0.9%

去年 4 月，上海律师刘宇航因“砍价免费拿”始终未能成功，起诉拼多多的运营主体 —— 上海寻梦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引发网友广泛关注。

在此之前，刘宇航参加了拼多多“砍价免费拿”活动，领取了一张“超级免单卡”。他按照平台提示的操作，挑选了一款手机砍价。

砍价期间，拼多多页面弹出“免费拿仅差百分之 0.09”、“预计再邀请 2 人，直接免费拿”等字样。随后，刘宇航继续邀请多位好友砍价，但页面仍显示差“0.09%”可免费拿。

该律师认为，拼多多在提供网络服务时，违背诚实信用原则，使用虚假数据，隐瞒规则，利用人性的弱点让消费者完成拼多多设置的各种任务和购买付费服务，只为增加其 App 活跃数和收入，已构成欺诈且严重影响社会风气，故向法院递交了拼多多运营方网络侵权责任纠纷案起诉材料。

去年 3 月 31 日，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法院已对该起诉材料进行审查。开庭前，该律师与拼多多进行了 4 次证据交换。去年 12 月 21 日，法院正式开庭，目前暂未宣判。

刘宇航表示，拼多多的庭后意见有 50 页纸。“里面有大量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的内容，什么诉讼欺诈，误导法庭之类的，太长了我没看。”

针对此事，拼多多回应称，“砍价免费领”活动真实有效，本期共有 1200 余款商品参加，已累计送出 709 万件商品。对于该律师邀请多人砍价但砍价进度条未发生变化，拼多多法务部高级总监唐江荣解释称：“因为部分免费砍的商品金额较大，拉少量用户砍掉的金额不足以让百分比变化，会让消费者以为砍价没有变化。”

此前，搜狐科技曾实测过拼多多“砍一刀”的活动，与该律师的情况大同小异。每次在看似即将完成时，砍价的计量单位又会发生变化。比如一开始系统提示“预计再邀请 2 人即可免费拿”，但在继续成功邀请 2 名新用户后，页面弹窗并未显示砍价成功，而是提示“已经砍掉 99.9%，还差 00.1%”。随后，搜狐科技又续陆续邀请几名好友砍一刀，这时，页面提示又变成了“还差 8 刀砍成”。整个过程中，系统还会不断提示新用户要比老用户砍掉的更多，以及距离砍成功很近。

最新发声中，刘宇航对外展示了他的砍价过程。“大家可以看到我的进度是免费拿仅差百分之 00.9，进度条右侧停留在 99.1%，实际上从我领取了第一个 0.01 元后开始，到我砍掉许多 0.01 后，页面就一直保持这样没有发生过变化。我在砍价的时候一直很难理解，为什么百分比没变化。

对此，拼多多的解释如下。

“他们说因页面显示百分比位数有限，所以他们把一个至少小数点后有 6 位数以上的百分比，直接省略显示为 0.9%，原来我的 0.9% 不是 0.9%，而是 0.9996427%，在这一刻，我感觉我前 30 年的数学都白学了，我的人生需要重新定义一下 0.9%。我们的法庭问对方为什么不在页面显示完整百分比，他们说显示屏有限，而且这个数是除不尽的所以贴心的为大家做了省略。”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刘宇航表示，自从（去年）4 月份他起诉拼多多的案件引起舆论关注以来，在短短 3 个月的时间里，已经被人向 4 个不同的主管机关投诉了 4 次。其中，在去年 6 月，拼多多曾亲自下场向两个主管机关对其进行了 2 次实名投诉。刘宇航表示：“每一次被投诉，我都要写说明，被约谈，这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工作和生活，我的家人甚至担心我的人身安全，担心我遭到更多的报复。”

在解释起诉类型时，刘宇航通过其知乎账号“法律小 V 刘宇航”表示：“本案案由是侵权之诉，非合同之诉，诉的是侵害消费者的知情权，理论上讲每一个使用了拼多多砍价免费拿服务的都是消费者，都有机会成为诉讼权利人。”

刘宇航的诉求是：拼多多公开活动的真实信息和数据，退还服务购买费 9.9 元，并赔偿自己经济损失 500 元和合理开支 1000 元。

针对此事，有其他律师表示，如果平台公开显示的获奖概率、砍价排名等数据与实际不相符，则涉嫌欺诈消费者。

“‘砍价免费拿’是拼多多吸引流量的方式，其游戏规则是不透明的。”支振锋指出，类似拼多多“砍价免费拿”的活动参与人数众多，算法规则复杂，关键数据对用户不透明，因此存在很多问题。“‘免费拿’的成功概率有多大？是否有误导消费者的嫌疑？页面上滚动的成功用户信息是否真实？这些都有待进一步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