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下的乌克兰软件业：听着防空警报写代码

北京时间 3 月 4 日消息，炮火纷飞下，乌克兰蓬勃发展的软件行业正艰难地为海外客户编写代码，帮助国家抵御进攻。

▲ 软件公司 N-iX 在战时仍为客户提供 70% 服务

就在俄罗斯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近一周后，乌克兰大型信息技术外包行业的许多公司表示，他们已经设法把数千名员工迁至乌克兰西部，特别是利沃夫的科技中心，该城市目前为止躲过了大部分战斗和破坏。

多数软件员工被迫留下

一些公司租来了公共汽车，为想要离开家的员工及其家人安排了临时住所。另外一些公司急忙将员工转移到国外，通常是波兰，但是当乌克兰禁止 18 岁至 60 岁的男性离境后，他们发现这些计划受到了限制。这一政策意味着，在这个男性主导的行业中，大多数员工不得不留在乌克兰 —— 尽管许多人把家人送到国外，但他们出不去。

多位乌克兰科技公司高管透露，许多乌克兰开发者自愿为该国的临时黑客部队服务，后者对俄罗斯发起了网络攻击。另一些人则在家或办公室工作，以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为了激励员工，一些公司将公司收入捐赠给抵抗战争的努力，或者重新分配员工让他们从事采购军事物资的志愿工作。一些人已经把他们办公室的一部分变成了难民住所。

▲ N-iX 安置员工及其家人

“我们不断收到防空警报信号，这意味着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人们不得不去避难。”软件开发公司 N-iX CEO 安德鲁・帕夫利夫 (Andrew Pavliv) 称。N-iX 拥有近 2000 名员工，最大的办公室位于利沃夫。但是，帕夫利夫表示，他的公司本周将向客户提供大约 70% 的已承诺服务，其客户主要在美国和欧洲。

“工作就是你的避难区，你会试着不去看新闻。”帕夫利夫说。

俄罗斯进军的规模令乌克兰大部分科技行业感到意外，加剧了人们对全球科技生态系统某些部分出现瓶颈的担忧。目前，全球科技生态系统已经遭遇人才短缺的冲击。数千家大大小小的公司使用乌克兰的承包商进行编程和开发工作。乌克兰科技行业高管和贸易团体表示，乌克兰虽然是一个规模小于印度的信息技术外包目的地，但却是欧洲最大的外包目的地之一。

“IT 行业存在严重的人才短缺，尤其是在乌克兰日益走向高端行业之际，”美国塔夫茨大学弗莱彻商学院全球商业系主任巴斯卡尔・查克拉沃尔蒂 (Bhaskar Chakravorti) 表示，“很难想象会有太多其他地方供客户选择。”

避难地：利沃夫

利沃夫是一个拥有 72.1 万居民的城市，拥有一个历史中心。目前为止，它一直是乌克兰科技行业复苏的关键组成部分。这座城市还没有遭遇像基辅或哈尔科夫那样遭受俄罗斯大规模袭击，但是作为一些前往约 40 英里外的波兰的难民中转站，它已经见证了这些袭击的影响。

▲ 利沃夫成了难民中转站

行业组织利沃夫 IT 集群 (Lviv IT Cluster) 的负责人斯捷潘・维谢洛夫斯基 (Stepan Veselovskyi) 表示，利沃夫的大多数科技公司都在运作。利沃夫 IT 集群代表着在利沃夫设有办事处的大约 500 家科技公司中的 200 家。“对于拥有国际客户的企业来说，在战争时期生存下来、向人们纳税和支付工资很重要，”维谢洛夫斯基表示，他在一间地下室里召开了监事会会议，“这是一件疯狂的事情。”

在俄罗斯发动攻击之前，这些公司表示，他们的计划主要是将员工从高风险地区转移到利沃夫和其他西部城市。一些公司称，他们已经开始启动应急计划，为希望临时搬迁的员工出租公寓。这些员工加入了已经在该地区生活和工作的约 3 万名科技工作者的队伍。

然后，炸弹开始落下。一些乌克兰人留在那里，在地铁站或防空洞过夜。一些人离开了他们的城市，有的去了度假型房屋，其他人则前往更远的地方。

创造收入支援军队

伊利亚・波达瓦尔金 (Ilia Podavalkin) 是软件开发公司 Scalamandra 的老板，该公司拥有大约 20 名员工。他说，战争开始时，他的几名员工在海外，但其余的大多数都定居在斯洛伐克、波兰和匈牙利边境的小城市。基辅的一名员工失联四天，但最后还是写信说他还活着。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陷入这种处境。”波达瓦尔金说。

波达瓦尔金称，在这段时间里，他的恐慌变成了愤怒和决心。他表示，大约 60% 的员工目前要工作半天，一些人还加入了该国发起的网络攻击中。“我们公司明白，我们的财务必须尽可能强劲，不可能停止运转，”波达瓦尔金说，“战时没有工作和钱也很可怕。”

软件工程公司 Sombra CEO 兼联合创始人维克多・切克 (Viktor Chekh) 说，他已经让销售人员自愿参加战争方面的工作，而开发人员则专注于为客户写代码。Sombra 在乌克兰拥有 200 多名员工。

“我们需要努力创造收入，我们创造的所有收入都可以支援军队。”切克表示。

▲ Sombra 开发者在工作

SoftServe 是乌克兰最大科技外包公司之一，其驻美国 CEO 克里斯・贝克 (Chris Baker) 称，该公司已将大约 2000 名乌克兰员工重新安置，大约一半在乌克兰西部，其余则在波兰和保加利亚。贝克说，截至周三下午，该公司只出于安全原因关闭了位于哈尔科夫的办公室。“乌克兰人的精神和无限的能量让我们的交付团队继续前进。”贝克说。

乌克兰科技行业的一些高管担心，他们目前从没有得到全面服务的外国客户那里得到的理解和支持不会永远持续下去。一些人还表示，他们正在准备更为紧急的应急计划：如果俄罗斯最终控制了乌克兰的大部分地区，他们将把所有员工从乌克兰转移到邻国。

“我不想谈论这件事，”N-iX 公司的帕夫利夫说，“最坏的情况是，如果乌克兰被占领，人们会搬走。我们真的希望这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