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柯尼:三员工离职创办托管商只服务公司 托管后门店利润明显下降

观点
2023
09/22
22:30
亚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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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服装企业又掀起一波“上市潮”,

广州迪柯尼服饰股份有限公司(下称“迪柯尼”)也位列其中。近日,迪柯尼回复了深交所的问询函,其拟主板上市,计划募资7.03亿元,投向营销网络建设项目、设计研发中心建设项目、信息化系统升级项目及补充流动资金。


除了本报曾报道的迪柯尼,在报告期门店锐减的情况下又拟募资成倍扩充门店,与竞争对手共用一个供应商,且该供应商还是竞争对手的关联方等问题外,《大众证券报》明镜财经工作室记者还注意到,在报告期,迪柯尼对一些直营门店采取了“大托管”的模式,而几家托管商实控人是公司前员工离职后创立。而且采取大托管模式后,相关门店净利润普遍下降,费用支出上升,大托管模式的合理性问题同样惹人瞩目。

三托管商为前员工离职后创立

一家企业员工的增减情况,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其经营指标和发展势头,根据招股说明书,在报告期,迪柯尼的员工出现了缩减的情况。

2020-2022年,招股书披露的迪柯尼员工数量分别为1413人、1239人,1257人(见图一),其中,2021年较2020年减少174人,超过员工总数的10%。

图一:员工人数变化情况招股书截图

迪柯尼:三员工离职创办托管商只服务公司 托管后门店利润明显下降

对于员工数量明显“缩水”,迪柯尼解释称:“公司关闭了一些经营状况不佳的门店以及公司员工转为托管商员工。”

而在迪柯尼披露的公司大托管服务企业的名单中,有几家公司是在迪柯尼员工数量大幅减少的2021年刚刚宣告成立的。它们分别是好东嘉(武汉)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好东嘉”)、重庆青桉柏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重庆青桉柏”)和无锡金仕达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无锡金仕达”)、长沙闻达昌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长沙闻达昌”),上述四家企业分别成立于2021年7月、2021年3月、2021年3月和2021年8月(见图二)。

图二:主要托管商情况招股书截图

迪柯尼:三员工离职创办托管商只服务公司 托管后门店利润明显下降

而且,这四家托管商都只为公司提供托管服务——即其客户只有迪柯尼。

迪柯尼解释称:“主要原因系该等托管商人员规模及资金实力有限,公司作为全国知名中高端男装品牌商,具备品牌力较强、客群较为优质、付款结算及时、业务发展稳定的优势,该等托管商基于选择优质男装品牌门店进行管理运营的考虑,愿意和公司达成长久合作关系,目前专为公司提供托管服务,以确保与公司业务的持续和稳定性。”

更值得一提的是,上述四家在2021年才成立的大托管服务公司,有三家公司—— 好东嘉、重庆青桉柏和无锡金仕达的实控人皆为迪柯尼的前员工。

其中,好东嘉的实控人陈建华为2021年7月从迪柯尼离职的大营运事业部总经理助理、重庆青桉柏伊晓飞为2021年3月从公司辞职的大营运事业部下DKN零售管理中心的区域经理兼大区督导,无锡金仕达的实控人施云龙曾为DKN零售管理中心运营官,其2021年3月从公司离职(见图三)。而其中陈建华更是在2020年12月才刚刚入职迪柯尼,次年7月即离职,在迪柯尼甚至领薪都未满一个完整年度。

图三:前员工离职情况招书截图

迪柯尼:三员工离职创办托管商只服务公司 托管后门店利润明显下降

从上述三位前员工离职的时间以及提供三家大托管服务企业的成立时间情况,可以看出前员工离职和创办上述三家托管商企业可谓是“无缝对接”且高效的。

在大托管模式下,迪柯尼需要向托管商支付门店销售额的一定比例费用作为托管费,其中正价店的托管费率在24%左右,销售过季商品为主的奥特莱斯门店

托管费率在22%左右,而且不同大托管商的托管费率基本一致。

从三位员工托管门店2022年的收入贡献来看:2022年贡献了4137.18万元,占比为5.22%,托管门店利润为597.96万元,占比为2.82%。

采用大托管模式后,公司原门店部分销售人员在2021年10月、11月前后,由迪柯尼员工转为托管商员工。

“赔本买卖”意欲何为?

三位前员工前脚离职、后脚创办企业,成为只为迪柯尼服务的托管商。其中一位原大运营事业部总经理助理陈建华,更是刚入职半年多即辞职,这三名前员工离职创办托管商的背后动力究竟是什么?

迪柯尼认为:“公司开展托管业务并支付托管费能够充分激励3 家前员工托管商,调动其积极性,进而促进托管区域的销售、品牌推广及市场开拓。”而且从合作方角度,3

位前员工具备创业的想法,但由于资金充裕程度受限不利于与公司通过经销模式开展业务。相较于经销模式,大托管模式下,托管商承担的资金压力较低,且不对货品进行买断,不承担存货积压的风险。

迪柯尼根据2021年度完整年度收入乘以合同托管费率模拟测算出年度托管费,其中好东嘉托管门店8家(9月合作托管),托管费用为722.56万元、重庆青桉柏托管门店4家(3月合作托管),托管费用为154.83万元、无锡金仕达托管门店5家(4月合作托管),托管费用为273.32万元。而以2020年应付给员工的薪酬模拟扣除相关费用的余额,分别为429.23万元、47.15万元、103.87万元。

对比三位前员工离职前的年薪58.89万元、19.07万元、91.62万元可以发现:模拟推算支付给上述三家离职员工办理的大托管企业的成本支出合计高出410余万元。

虽然迪柯尼称大托管模式除需支付员工薪酬外,尚存在托管商公司日常运营、市场开发、商场公关等成本,因该等成本托管商根据自身实际运营情况实现,无法测算。但从双方约定的相关支出来看,无法测算的费用其实有限。

如果说前员工离职的动力是为了高额托管费,多赚钱的话,从费用成本来看,迪柯尼似乎在做一件“赔本买卖”,其目的和动机何在?

迪柯尼表示:“从公司的角度来看,成立托管商的前员工具有当地多年的门店运营经验,深谙当地的服装品牌销售和管理策略,并拥有当地丰富的服装销售人才资源、门店管理人才资源和商场渠道资源。基于全国各地区消费者服装消费习惯和门店商业运营具有差异性和区域性,将门店托管给3家前员工托管商能通过对托管商的激励充分发挥托管商在当地门店运营及市场开拓的优势。”

然而,从实际被大托管之后,2022年上述三家托管商服务的门店的单店收入、单店利润、单店平均坪效显示:好东嘉2022年托管门店的单店收入为338.96万元,单店利润为74.81万元,单店平均坪效为1.76万元,而2021年对应的数据分别为443.73万元、79.94万元,2.58万元,同比分别下降23.61%、6.41%、31.78%,即便是较2020年数据,除单店收入增长9.18%以外,单店利润和单店平均坪效分别下降24.78%、9.94%。

重庆青桉柏2020-2022年托管的单店收入分别为191.23万元、208.45万元、141.45万元,2022年较2021年下降32.14%,较2020年下降26.03%,单店利润分别为45.95万元、30.12万元、27.87万元,2022年较2021年下降7.47%,较2020年下降39.35%,单店平均坪效分别为2.58万元、2.75万元、1.84万元,2022年同比下降33.09%,较2020年也下降28.52%。

无锡金仕达2020-2022年托管的单店收入分别为200.85万元、226.02万元、210.44万元,2022年较2021年下降6.89%,较2020年上升4.77%,但是单店的平均利润却分别为25.45万元、16.33万元、2.12万元,2022年单店利润较2021年下降87.02%,较2020年下降高达91.66%(见图四)。

图四:托管门店托管前后数据对比情况截图

迪柯尼:三员工离职创办托管商只服务公司 托管后门店利润明显下降

迪柯尼的解释是:单店利润方面,上述托管商2022年的单店利润较2020年皆有所下降,主要系托管后支出的托管费占收入比例大于托管前员工薪酬占收入的比例。

另外,企查查数据显示,好东嘉、重庆青桉柏2022年年报显示,上述两家企业2022年员工社保缴纳为零(见图五)。而无锡金仕达在2023年6月25日变更了2022年社保缴纳数据,2022年缴纳人数由230人变列为19人(见图六)。

图五:好东嘉、重庆青桉柏社保情况企查查截图

迪柯尼:三员工离职创办托管商只服务公司 托管后门店利润明显下降

图六:无锡金仕达年报修改情况

迪柯尼:三员工离职创办托管商只服务公司 托管后门店利润明显下降

以上种种,难免让人产生疑惑:

首先,迪柯尼与离职员工创办的托管商合作始于2021年底,那么年度托管费用在2022年已经真实发生,为何在招股中还要选取2021年的数据进行模拟测算?公司是否存在相关费用尚未支付,甚至尚不清楚该支付费用具体数据的情况?是否存在托管商为公司垫付相关成本支出的情况?

其次,从招股书披露来看,公司裁撤员工是因为增加了大托管模式,而从模拟测算来看,采用这一模式,迪柯尼明显要比采用原模式多支付400余万元的费用,公司采用大托管模式的意义何在?是否存在向离职前员工输送利益的嫌疑?

还有,公司称托管商如能通过恰当运营提高,门店收入将扩大其利润空间,而从2022年的运营情况来看,上述三家由前员工控制的托管商服务的门店,其利润均有大幅下降,尤其是无锡金仕达,2022年单店利润只是2020年的零头,下降超过九成,公司对此如何看待?又如何解释采用大托管模式的意义?在此之前,迪柯尼与托管商对于门店利润空间的提升情况是否有约定?如果未达利润指标,是否有补偿措施?

此外,由前员工控制的两家企业,招股书称,在2021年底转入了迪柯尼的正式员工,然而其企业年报显示2022年员工的社保缴纳人数为零,是否存在通过大托管模式规避员工社保缴费或降低员工社保缴费的情况?

就上述疑问,记者曾通过电邮致函迪柯尼,截至发稿时未收到回复。记者 尹珏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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