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带货不赚钱！“充值”抖音23亿，遥望科技又亏了10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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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鲸财经记者 徐晓春

更名之后的第一个完整年度，遥望科技交上了亏损10.5亿元的答卷，5月26日深交所再次下发问询函。

去年，遥望科技如火如荼的带货直播却成了赔本赚吆喝。2023年遥望在抖音投流23亿，签下贾乃亮、赵雅芝等明星排班直播，结果却是公司数字营销业务毛利率大跌超过15%，直播带货佣金毛利率甚至跌至-0.38%。另外，遥望去年继续对存货、应收账款和商誉等全方面计提减值，“洗去”鞋服业务留下的包袱。

直播带货负毛利，赔本赚吆喝？

2022年底，“借壳”星期六的遥望科技正式更名，但在此后的第一个完整年度，遥望科技却交上了一份负分的答卷。

2023年，遥望科技实现营业收入47.77亿元，亏损达到10.5亿元。从2021年到2023年，遥望科技营收逐年增收，但已是连续三年亏损，之前两年亏损额分别为7亿、2.65亿。连续三年业绩不佳，5月26日晚，深交所对遥望科技下发年报问询函，提及经营可持续性等问题。

目前，星期六原本的鞋服业务一再收缩，当下的遥望科技数字营销业务占比超过91%。遥望科技将数字营销业务分为互联网广告投放、互联网广告代理、社交电商服务业务，简单来说就是广告+直播电商。

作为抖音头部的广告代理商和MCN公司，遥望科技的业务很大程度的依附在抖音平台流量投放。2023年，北京抖音信息服务有限公司首次作为第一大供应商出现在遥望科技的年报中。去年遥望科技向抖音采购金额达到23.04亿元，占年度采购总额比例为53.87%。

在2021年年报中，遥望科技曾提到公司社交电商服务收入主要来自直播带货的商品佣金。在直播行业最热闹的时候，遥望科技曾有超过6成收入都来自社交电商服务，毛利率接近25%。

但如今，遥望科技在抖音23亿的投流也难以挽救直播业务盈利能力的下滑。2023年，遥望科技直播佣金收入同比下滑24.19%，但占比仍然达到36%以上。不过，毛利率却大幅缩水22.61%，跌至-0.38%。

换句话说，动辄成交金额数十亿元的明星直播间背后，遥望科技在商品佣金上一毛都赚不到。2021年时，遥望科技曾对社交电商毛利的下滑解释为，为抢占抖音市场而降低了社交电商推广服务费，即商品佣金率，同时，签约多位明星艺人采用的利润分成模式又极大的拉高了业务成本。

去年遥望科技互联网广告业务整体收入虽然增长22.21%，但直播带货业务直接导致该板块毛利率大幅缩水15.33%，降至1.12%。播一场亏一场的赔本赚吆喝，引得深交所问及相关经营是否具有可持续性。

到今年一度末，遥望科技作为MCN机构签约艺人超过60人，网红达人上百名。直播带货业务日渐式微的同时，遥望科技收入增长主要依靠传统互联网广告业务。2022年，遥望科技做了1.24亿元互联网广告投放业务和11.18亿元互联网广告代理业务。

从模式来看，互联网广告投放业务以KOL为核心，遥望科技帮助品牌方在小红书、抖音、B站等社交平台进行“种草-决策-购买”的全链路营销服务。而互联网广告代理业务则只是对内容进行抖音、快手等平台的分发。因此，2022年，遥望科技披露的互联网广告投放业务毛利率为27.99%，远高于互联网广告代理业务4.01%的毛利率水平。

但是，在2023年年报中，遥望科技却突然变更了产品分类，不再按照投放和代理的模式划分。在营业收入构成分析中，遥望科技将数字营销相关业务重新划分为新媒体广告、自营品牌和品牌经销业务和社交电商业务，前两项业务显示金额较上年同期分别增长91.19%、408.56%。

这一业务和收入统计口径完全无法于2022年年报的披露一一对应，深交所也在问询函中要求公司按照2022年年报的口径对2023年相关业务收入进行还原，并解释相关统计口径之间的区别。

另外，对于互联网广告业务毛利缩水但收入近乎翻倍的现象，交易所则是提问遥望科技，互联网广告业务收入构成中是否存在以“总额法”替代“净额法”的情况。

对于更换营收项目划分“美化”财务情况的质疑，遥望科技也有“前科”。2019年至2020年期间，遥望科技子公司游菜花进行合作游戏推广业务时仅作为相关业务代理人，按照会计准则，遥望科技该类业务应按照净额法确认收入，但按照总额法确认收入的遥望科技最终导致公司多计营业收入和成本，今年2月，交易所曾因此对遥望科技及董事长等高管给予通报批评处分。

此前，*ST科林也因此受过处罚，其子公司易有乐也曾开展与遥望科技相似信息技术服务业务，但其本质只是广告代理业务，易有乐以“总额法”确认收入最终导致*ST科林产生虚增营业收入、营业成本等情况。2022年12月，*ST科林因收入确认不符合规定而被采取监管措施。

资产减值“大洗澡”，巨亏10.5亿

作为曾经的“女鞋第一股”，星期六走向没落令人唏嘘不已，遥望科技接手之后也并没能重新撑起一片天，反而公司业绩进入连续的亏损期。除了盈利能力的减弱，2023年资产减值综合减少遥望科技净利润超过4.7亿元，遥望科技连续通过减值计提洗去星期六鞋业留下的包袱。

2022年6月，遥望科技曾在广东股权交易中心挂牌，试图出售星期六鞋业全部股权，以剥离鞋服业务，首次评估底价为6.02亿元。但最终交易也未能完成，2022年第四季度遥望科技开始加大清货力度。

2023年星期六旗下鞋服品牌全面低价清仓，遥望科技鞋服类业务毛利率下滑超过20个百分点，跌至10.78%，以此换来大约4亿元的鞋服销售收入，较上年增加25.71%，清仓出货本身仅仅给遥望科技带来了4000万元左右的毛利。

在遥望科技将资产装入星期六之前，上市公司存货余额一度处于15亿元以上的高位，而低价清仓所能带来的变现价值极为有限，遥望科技近几年频频计提大额存货跌价准备。去年，清仓之后遥望科技转销2.23亿元存货跌价准备，同时再次对剩余存货计提超过2100万元存货跌价准备，截至期末，遥望科技存货跌价准备余额仍尚有6667万元。

另外，由于鞋服业务的加速清理，去年遥望科技同时计提约2.76亿元的应收账款减值。加上互联网广告等业务产生的减值，2023年遥望科技应收账款计提的减值总额达到3.18亿元。

需要注意的是，按金额归集后，应收账款欠钱最多的是杭州宏臻商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杭州宏臻”），因偿债履约能力较弱，期末遥望科技对杭州宏臻应收账款余额为5.54亿元，累计计提坏账准备达到3.62亿元。

杭州宏臻是遥望科技2019年设立的联营企业，遥望科技持有杭州宏臻40.5%的股权。设立之后，杭州宏臻为遥望科技进行自有品牌鞋服产品的代销。然而在此过程中，杭州宏臻将产品对外销售后并未及时向上市公司提供代销清单，造成代销款未能及时结算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期末盘点时，遥望科技发现部分存货已经卖了，但公司却没收到钱。

经过协商，杭州宏臻需要为此向遥望科技进行赔偿1.12亿元。截至2023年末，遥望科技仍有3250万元赔偿款尚未收到，该笔资金最终形成关联方杭州宏臻对上市公司资金的非经营性占用。

事实上，早在2021年年审中，会计师即将少结转销售成本，导致存货虚增、以及存货减值计提不足，导致虚增存货账面价值识别为特别风险。不过由于未能审慎关注重大错报风险，2024年1月，深交所对遥望科技当时的审计事务所及签字注册会计师下发监管函。

应收账款减值构成遥望科技2023年资产减值最主要的部分，在问询函中，深交所直接提问遥望科技，公司应收账款及应收账款对应的交易是否真实存在，以及公司是否存在通过虚增应收账款掩盖虚增收入或向关联方输送利益的情况。今年2月，遥望科技及部分高管刚刚因为虚增收入、利润和应收账款回款受到通报批评的处罚。

事实上，遥望科技的不规范行为也不是单例。过去三年，遥望科技曾在未进行相应审议程序和信息披露的情况下，向遥望网络等5个主体子公司提供1.03亿元财务资助，此外，遥望科技向子公司提供担保，以及子公司之间的互相担保，并未完整的对外披露。2023年12月，广东证监局对遥望科技以及一众高管采取出局警示函的监管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