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信
编辑/子夜
时隔半年，格力电器(000651,股吧)再次迎来人事动荡。
近期，格力电器（以下简称格力）发布公告称，董事会于2021年2月19日接到公司董事、执行总裁黄辉书面形式离职报告，黄辉因个人原因申请辞去公司董事、执行总裁职务。离职后，黄辉不再担任公司任何职务。
这已经是格力离开的第二位关键人物。去年8月，格力电器突发公告称，服务公司近18年、担任董秘11年的望靖东辞职。
如今，黄辉的突然离职，不仅代表着董明珠、黄辉和望靖东组成的“格力铁三角”就此解体，也再次让格力电器陷入没有接班人的困境。
一直以来，格力电器董事长董明珠都是当仁不让的一把手，对外频繁露出，代表格力电器发声，对内也有着强势的领导风格。但如今，董明珠年龄已经超过66岁，并将于2022年1月结束任期，此后谁来掌管格力，依旧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此前，董明珠曾向媒体表示，自己抗拒线上销售，但在突发的疫情影响下，其也不得不通过线上来挽救格力电器的销量。
与此同时，近些年格力电器意识到主业遭遇天花板后，开始拓展其他业务，但董明珠执意打造的手机、汽车等业务接连失败。
在此情况下，董明珠能否再次带领格力电器走向辉煌？没有二号人物的格力电器，今后由谁来接班？
格力没有二号人物
除了董明珠，格力电器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早在2018年5月31日，董明珠的董事长、总裁任期就已到期，当时年满64岁的董明珠已经过了退休年龄。
当时的董明珠，或许也考虑过退休。2018年1月，董明珠在央视财经《交易时间》节目中提到，“我真的是希望现在有年轻人能顶上来，这是最好的时机。因为我们的品牌、整个团队、包括我们的制度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状态。”
她还透露了对接班人的四点要求：用心、忘我、执着和要有榜样作用。
不过，董明珠显然没有找到满意的接班人选。一年后，格力电器发布公告称，公司将于2019年1月16日召开股东大会进行董事会换届选举，董明珠被提名为董事候选人。
不出所料，董明珠全票当选下一届董事长、总裁，继续任职三年。
其实，格力电器不是没有候选人，黄辉、望靖东都曾被视为下一任接班人。
根据相关资料显示，黄辉是格力电器的元老级人物。1992年黄辉就加入了格力电器，只比董明珠晚两年，同时其从普通员工做起，一步步升职，直到踏入董事会，并在2017年升为执行总裁。
值得注意的是，在黄辉之前，格力电器没有设置过执行总裁的职位，按照惯例，执行总裁的影响力高于常务委员会高级副总裁和副总裁，仅次于董事长。
黄辉与原先格力电器的财务负责人望靖东，一直以来都是董明珠的左膀右臂。
“格力有着由望靖东、黄辉、董明珠组成的管理‘铁三角’，望靖东是财务负责人，但黄辉的岗位比望靖东更重要，不仅是执行总裁，还是技术负责人。”家电行业分析师刘步尘曾向观察者网表示。
半年前，格力电器的财务负责人望靖东已经离职，其在格力一直被视为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但由于被牵扯进了一桩内幕交易，直接导致望靖东离开了工作18年的格力电器。
现如今，黄辉离职，格力“铁三角”只剩董明珠一人，而董明珠对现在的管理层也并不满意。
“我一直希望培养接班人，谁来接这个总裁？这些年，销售我们放松了警惕，有点养尊处优，销售老总换了两轮了。回头看，代价还是值得的，现在我又亲自抓销售，又把它捡回了。”2020年5月，董明珠曾在2019年线上业绩交流会上提及接班人的话题。
格力确实难以找出另一个领军人物，而这些年董明珠与格力的绑定也愈加深厚。
2014年，董明珠接棒成龙，成为了格力电器的代言人，此后格力电器再也没有请过明星代言。
董明珠代言格力产品，图源格力电器官网
与此同时，董明珠还组建团队注册“董明珠自媒体”公众号，日常发布格力电器的相关动态，并且董明珠还将自己的照片作为格力手机的开机画面。
去年受疫情影响，董明珠还在各大平台进行了十几场直播，均由本人亲自带货，最终也卖出了500多亿的销售额。
“格力和我是分不开了，即使我退休了，我还会去挑刺，因为格力是我们那么多人创造的。”2019年，董明珠做客杨澜的《致前行者》节目时，对退任和继任者话题这样回应。
当下，董明珠依旧奋战在一线，而左膀右臂的离职，也更加巩固了其在内部的地位，格力没有二号人物的境况，或许也将继续持续下去。
“铁娘子”手腕，还适合格力吗？
不可否认，没有董明珠的“铁娘子”手腕，也就没有现在的格力电器。
早在30年前，董明珠还是格力一名销售员时，就被公司委派追讨一笔42万元的遗留货款。为了拿到货款，她与经销商斗智斗勇40天，最终收回损失。
在董明珠担任销售期间，她曾凭一己之力创造了1600万元的销售额，当时占到整个公司销售额的八分之一，其“铁娘子”的称号，也成为其个人标签。
此后，董明珠更是创造了股份制区域经销模式，直到今天，这一模式也是格力电器的重要销售渠道。
具体而言，格力电器和各地的经销商大户联合出资成立新的销售公司，代理区域内全部格力空调销售，这样可将当地原先各自分散的格力销售和服务网络集中起来，形成统一渠道、价格、市场和服务。
这一模式对格力电器来说，一方面可以解决区域间的恶性竞争、统一价格，同时还能保障经销商的合理利润，让其能够为消费者服务；另一方面通过资产纽带也削弱了大经销商的影响力，加强了格力的渠道控制和稳定，同时还分散了格力的经营风险与资金压力。
当时，湖北地区试点区域经销模式一年后，业务增长幅度达到45%，销售额突破5亿元。
格力电器参加展会，图源格力电器官方微博
截止2018年底，格力在国内拥有26家区域性销售公司，4万多家网点专卖店，销量占到公司总销量的80%左右。
但如今，这套区域经销体系已经不适用当前的环境。随着网购的流行，以及年轻人成为家电产品的主力购买人群，线上渠道正成为家电市场的重要销售渠道。
根据第三方数据机构奥维云网数据，空调销售线上占比从2012年的4%，提升至2019年的43%，几乎占据半壁江山。
此前，董明珠考虑到线下五六十万的门店销售人员，一直不愿线上销售，但线上销售已然是大势所趋，董明珠不得不变。
2019年，格力电器推出全员销售的个人微店，相当于格力电器的直营平台。不过，格力的转型已然晚了一步。
2019年，格力电器线上收入占到公司整体收入的10%-15%，其老对手美的全网销售额达到700亿元，占到总体收入的25%。
除此之外，近年来格力布局的新业务，也一直没有起色，甚至拖累了格力电器。
2015年，格力高调宣布做手机，董明珠还在一场演讲上表示“格力要做手机，分分钟的事情，销量做到1个亿”。
格力大松手机，图源格力电器官网
然而，格力共发布了三款手机，销售都不尽人意，第一代格力手机大部分被内部“消化”，第二代格力手机官网显示销量不足15万部。
2016年，董明珠看中珠海银隆的钛酸锂电池技术，为此力主格力电器以130亿元收购珠海银隆100%股权，想借此进入新能源汽车领域，但这一提议遭到中小股东质疑。
董明珠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够阻拦。
虽然格力电器否决了议案，但董明珠自掏腰包，拿出10亿元，宣布入股珠海新能源汽车制造商银隆，但此后银隆陷入高层斗争、讨债事件、IPO暂停等风波，如今董明珠也很少再提起银隆。
刘步尘曾向观察者网表示，不管是2020年格力进行的销售渠道改革，还是过去几年做手机、新能源、芯片等多元化发展，董明珠选择的方向都颇有争议。
曾经的董明珠，的确靠着强势的手段挽救了格力电器，但当下董明珠的强势或许不再是优势，反而可能成为格力电器发展的掣肘。
董明珠的压力还很大
在疫情冲击下，格力电器的颓势越发明显。
根据格力电器财报显示，2020年上半年格力电器实现营收695亿元，同比下滑28.57%，实现净利润63. 62亿元，同比大幅下滑53.73%。
虽然新冠疫情导致家电行业整体销量不佳，但格力电器半年内整体净利润下滑超过50%，或许不全因为疫情。
格力电器虽然经营各类家用电器，但空调是其主要营收产品。根据其2020年上半年财报显示，格力电器空调业务营收占比将近60%，生活电器、智能装备的营收占比分别为3%和0.3%。
格力电器2020上半年各类产品营收（单位：元）及同比增长率，图源格力电器财报
也就是说，目前格力电器整体产品单一化，空调产品支撑了大部分营收与利润，但在疫情冲击下，空调业务量急剧减少，直接导致格力电器营收与净利润大幅度下滑。
家电领域的竞争环境却越来越激烈，老对手美的对格力的威胁与日俱增，根据美的2020年上半年财报显示，其暖通空调营收占比为46%，消费电器占比为38%。
虽然美的集团的主要营收产品也是空调，但其开发的多元化产品，为其抵消了一部分疫情带来的风险。
格力电器不是没有发展过小家电产品，其在2004年收购了格力集团的小家电业务，但奈何竞争对手早就开始布局，等到格力电器发力时已经错过了抢占市场的最佳阶段。
如今，作为技术负责人的黄辉离职后，格力电器内部也很难在短期内找出与董明珠互补的技术型人才，而这或将再次制约格力电器开发多元化创新产品的脚步。
更关键的是，在疫情冲击下，格力引以为傲的空调业务营收，也被美的赶超。据奥维云网的数据显示，美的空调2020年上半年收入为640.3亿元，而格力电器空调收入为413.33亿元。
为此，董明珠在去年也开展了13场直播活动，甚至表示要“带着线下经销商的兄弟们一起向线上转型”。
董明珠直播，图源格力电器官方微博
然而，线下经销商们却不一定认同董明珠的美好愿望。去年6月，作为线下、区域经销商代表的京海担保，减持了格力电器超过4200万股，占格力电器总股本的0.71%，这也是京海担保近五年来首次减持。
今后，随着格力电器加码线上渠道，势必将进一步损害线下经销商的利益，而这个潜在的危机，随时可能会爆发，到时是否还能拉拢住经销商，对董明珠也至关重要。
除此之外，对格力电器来说，培养更多的管理人才，更是重中之重。格力电器不可能一直依赖董明珠，董明珠也不可能永远不退休。
十个月后，格力电器也将举行第十二届董事会换届选举大会，到时经销商是否还能力挺董明珠？董明珠有没有可能在任期内带着格力重登高峰？格力电器届时又是否能够找到合适的接班人？
（本文头图来源于董明珠自媒体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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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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