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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消费者权益保护日来临之际，深圳华强(000062,股吧)北一众山寨蓝牙耳机商家依然活跃着。
所谓“山寨蓝牙耳机”，是指没有品牌或高仿苹果AirPods的蓝牙耳机。时代财经近日实探华强北发现，除了一些华米OV（华为、小米、OPPO、vivo）手机档口在卖正品蓝牙耳机，很少有卖原创品牌蓝牙耳机的商家。
与之形成对比的，高仿AirPods的蓝牙耳机举目皆是。正如一位档口老板所说：“买正品，谁来华强北？”在苹果带动下，蓝牙耳机已经成为一个火热市场，华强北的电子产品也凭借山寨AirPods再次打响名号。
根据旭日大数据统计，2020年全球TWS耳机出货4.6亿对，同比增长43.75%，预计2021年全球出货量还将继续上升。其中，正品占比44%，山寨所占市场份额为56%，尽管相较2019年正品占比份额有所提升，但山寨产品仍然占据着主要市场。
自主原创品牌成稀有商品
在华强北买耳机，随便走进一家电子产品档口，除非有“正品专区”标志，通常都会遇到和AirPods相似的产品。
商家当然不会直接指着某款蓝牙耳机说是“山寨AirPods”，他们通常用带有华强北特色的专属名词去指代。例如“1：1”，即是高仿AirPods，产品包装上贴着AirPods的logo；“中性”，即是没有贴任何品牌名，但外观上和AirPods几乎一样。
这些产品价格在几十元到一两百元之间，生产所用的模具皆称为“公模”：即按照AirPods的模具开发的一套相同模具，在外观上或有所改进，名字上也会稍有改造——AirPors、AirPros、AirPlus等等。除了苹果，JBL、BOSE等知名品牌也有仿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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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商场会有专门的正品专区，在远望数码商城三、四楼，标有“正品行货手机批发，品牌手机配件批发”的标志。不过在这些档口，手机配件业务是手机的附属品，也有很多档口在出售正品配件的同时出售高仿AirPods。
在赛格通信市场，时代财经看到一家A公司所开的直营店，该门店销售A公司自己生产的原创品牌耳机。门店销售经理方沛告诉时代财经，A公司除了这家直营店，其在华强北原本有三家经销商档口，不过，其中一家经销商之前因为生意难做最终放弃。
方沛说，这三家经销商并不单单销售A公司产品，同时也做高仿AirPods。但他认为，华强北卖高仿AirPods的潮流是“赚快钱”，做的人越来越多，商家的利润也会越来越低，未来做不长久。
方沛介绍，A公司最初做MP3、MP4，之后做过主板、显卡等PC产品，也做过有线耳机和单耳蓝牙耳机。近年来，AirPods的潮流带动了整个TWS市场，但去年公司的TWS耳机才开始正式立项。谈及为什么要做自主品牌，他表示，做品牌是一个更长远的路线，有长期的价值。
方沛负责的直营店面积在10平米左右，月租金要8000多元，位于商城二楼的隐蔽处，产品主要以移动电源、数据线、充电头三种配件为主。方沛说，比起以前，最近两年档口的生意差了很多，因为地理位置不佳，每个月仅能接到8到10个左右新批发客户。
目前，这家品牌有两款TWS耳机，价格从几十元到一百元，但仅占业务构成的较小部分。谈及销售渠道，方沛表示，A公司在全国各地有经销商，产品研发出来，会一级级送往经销商处，此外，还会卖给外贸客户，华强北周边档口同行之间也会相互批发产品。除了自己的品牌，该公司也会帮人做OEM（贴牌生产代工）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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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财经看到，A公司的TWS耳机外观与苹果AirPods也很相似，但据方沛说，其产品用的是“私模”。
旭日大数据董事长孙燕飚对时代财经说，中国做TWS原创品牌的主要流通渠道并不在华强北。
“（原创品牌）一般都是要么直接找经销商，要么在电商渠道出货”，他说，“如果做品牌，就要跟AirPods完全不一样，例如小米耳机，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流通渠道没必要经过华强北。要么是1：1的高仿，要么是跟AirPods长得特别像，只有这两种产品，在华强北才能卖得掉”。
打击山寨“不太积极”，苹果或被反噬
在振华数码城，一位商家店里既有蓝牙耳机，也有头戴式耳机、数据线、充电头等手机配件，这些产品都没有品牌，这些就是被称为“中性”的产品。据介绍，当客户看中某款产品，达成订单后，其就可以让工厂贴上客户的品牌去生产、销售。
这位商家说，现在“高仿”变少了，做“中性”的更多。时代财经发现，这些卖“中性”蓝牙耳机的商家都以线下批发市场为主，皆是贴牌或者代工模式，印着“made in China”的耳机会从这里销往全国各地，以及海外。
该商家认为，“中性”并不等于“高仿”，这是因为只要没有标注苹果的品牌，就能避免侵权风险。在他的理解中，“中性”的蓝牙耳机来自于公模，即模具厂把模具做出来放在市场，所有人都可以买到，可以做；私模就是申请了专利，只给特定厂商去做，其他人做不了。
不过，孙燕飚对时代财经表示了不同看法。他认为，“公模“的含义并不是大家都可以用，而是凡是高仿苹果的都是”公模”，也就是常说的“山寨”。
市场研究机构旭日大数据统计显示，从目前主要TWS耳机品牌出货量看，苹果仍占据大头，占比30%左右，排名次之的小米、QCY、OPPO三家品牌合计也未及苹果。
2020年，苹果曾针对山寨产品有过一次“象征性”的出击动作。11月19日晚，深圳市市场监管局光明监管局（以下简称深圳市监局）联合公安部门对位于玉塘街道、凤凰街道、新湖街道的三处涉嫌生产假冒苹果手机数据线及TWS耳机的企业进行了突击检查。现场查获大量侵犯“Designed by Apple in California”注册商标专用权的数据线和“TWS”耳机。
检查结果显示，当事人无法提供相关商标权利人的授权许可资料，涉嫌商标侵权违法行为，执法人员依法对涉案物品予以扣押，初步估算涉案货值超千万元，公安机关现场共带走相关涉案人员十余人。
此次官方通报中，深圳市监局提到了此次排查前提是“根据权利人投诉”，这里的“权利人”即是苹果公司。
孙燕飚提到，事后他曾去华强北探访，高仿AirPods的产品消失了很多，不过，不久之后又猖狂起来。他表示，苹果是权利人，只有苹果不断地主动主张侵权，监管部门才有依据去打击。
但事实上，苹果鲜有对山寨AirPods产品进行打压的动作。有市场分析认为，由于山寨AirPods的价位与国内自主品牌耳机厂商价位相近，因此苹果山寨产品的壮大，影响的实际是自主品牌耳机厂商的发展，这也间接有利于AirPods的品牌影响力扩大，以及为其培养潜在用户群。
孙燕飚认同上述看法。他表示，如果苹果对此现象置之不理，将会从TWS产业的缔造者变成产业的“害虫”。“作为这个行业的龙头，应该去维护这个行业，但苹果却没有。”
孙燕飚表示，全球2亿多的山寨耳机有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市场都在国内，由于这些产品价位在几百元左右，对中国的华米OV等原创品牌厂商会造成一定冲击，国家工商总局应牵头打击山寨。
在中低价位产品的挤压下，苹果AirPods市占率可能会出现下降。根据天风国际在3月15日发布的研报，预期2021年AirPods出货为7500–8000万部，意味着将同比减少10%–15%，这与市场之前认为的2021年AirPods将同比增长25%–30%%至1.1–1.2亿部，有所不同。
该机构分析师郭明錤认为，AirPods出货衰退的原因在于“硬件卖点难与竞争对手低价产品差异化，又欠缺强大的生态来保护出货增长”。具体来看，全球销售前10大TWS机型，有超过50%的售价低于50美元，而AirPods最便宜机型则要149美元，TWS低价机型出货量增速正持续加快。
业内传闻，今年苹果的春季发布会将在3月23日举行，届时，AirPods 3也将亮相。如今AirPods 3的外观图已经在网上曝光，有华强北商家告诉时代财经，新一代的高仿已经在研发中了。
（文中方沛为化名）
（王治强 HF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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