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门下看B站：年轻人的心，你伤不起

文 / 三生

出品 / 节点财经

在哔哩哔哩（B站）和北京邮电大学之间的这场“面试门”事件中，前者的创始人、后者的高材生徐逸处境尴尬。在节点财经看来，B站的那位面试官瞧不起任何一家高校都有可能，为何偏偏要选择老板的母校？反讽中透着诡异。

目前，对于学校歧视、职场PUA、种族歧视、炫富等一堆指责，B站在道歉的同时均予以澄清和否认。B站还表示，该同学“大厂都给我offer，小厂却没给”的言论刺激到了面试员，从而导致面试员用了较为说教的语气进行沟通。

似乎，B站觉得自己才是受到“歧视”的那一个。而曾几何时，以“小破站”和二次元起家的B站，曾以个性、小众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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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歧视了谁？

B站的声明发在4月25日深夜，此前，北邮“面试门”已经沸沸扬扬闹了两天。

公开信息显示，4月23日，B站北邮招聘会之后，有参加应聘的学生爆料称：面试官在面试中歧视北邮学生，其中言论有北邮人太浮躁，眼界太窄、自己身家过亿、北京X套房、有法拉利，还表示自己的孩子5岁就说英文，平时不说中文等等。消息一出，迅速引起热议。

图片来源：社交平台

有评论称，“凑集了网上几乎所有的常见歧视，把几乎所有人都得罪了。难怪网络沸腾了。”

事件发生后，知乎网友@小豌豆 以“bilibili游戏工作室负责人”的身份先后做出两次回应，对网上的诸多指责予以否认，并表示：“我承认面试过程中我有些说教，在此我向他（涉事同学）道歉。”

随后，B站发布官方声明，向所有北邮师生表示诚恳的歉意。声明称，“据面试员反馈，该同学由于等待较久，在面试中表达了不满，个别言论如“大厂都给我offer，小厂却没给”刺激到了面试员的情绪。在交流中，面试员用较为说教的语气进行了沟通。面试员坚决否认说过攻击北邮、主动炫富等言论，但对说教、争论等不职业的行为，表示后悔，并希望向该同学道歉。”

据节点财经了解，对于B站的相关回应，北邮学生和部分网友并不认同。有留言称，不只一位同学遇到过类似问题。

图片来源：某社交平台

目前，由于双方都没有拿出类似现场录音等强有力的证据，事件已陷入“罗生门”状态，一时难有定论。

有行业人士向节点财经表示，此次突发事件对B站的企业形象会造成一定的影响，但应该很快就会过去。对于B站来说，后续其应该反思的是，一度以最大的年轻人聚集地闻名的B站，在资本的裹挟之下，价值观是否仍与自己赖以崛起的年轻人保持同频？

北邮的应届毕业生，显然足够年轻，而B站“说教的语气”之下，初心是否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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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朝换代后

董事长被骂成常态？

2019年6月，就在B站马上迎来创立十周年之际，传出了“站长”徐逸卸任法人代表的消息。而早在此前数年，B站真正的当家人就已从徐逸变成了陈睿。

公开信息显示，2011年，陈睿以天使投资人的身份加入B站。2014年，他正式成为董事长，手中股权数量超过徐逸，接过了B站的管理大权。

在很多早期B站用户看来，徐逸是B站的创造者，是他将“弹幕”这种形式带入中国互联网，并陪伴B站不断壮大，而陈睿只是中途通过投资加入进来的资本代言人。

于是，熟悉B站发展史的网民都知道，有了“逸国”与“睿国”的改朝换代。其实，在节点财经看来，其本质在于B站由小到大的商业发展必然性。这个过程中，资本的力量在不断强化，直至2018年成功登陆纳斯达克，成为“二次元上市第一股”。而B站逐渐从个性、小众的年轻人聚集地，走向破圈，乃至大众、主流的视频平台。

陈睿接掌B站之后，让小破站变成“大厂”的诸多举措引发了很多争议，其本人常被置于风口浪尖。互联网的很多地方都会出现对他的吐槽，甚至有一种说法：在B站，骂陈睿是一种政治正确（当然，现在骂是会被封号的）。

图片来源：社交网络截图

从2016年“贴片广告事件”、“大会员事件”到2019年的游戏FGO运营事件，每每都会看到陈睿出来道歉。因此他还获得了一个称号，“整个互联网最爱道歉的CEO”。

图片来源：陈睿微博截图

“我们知错就改。比收入更重要的是价值观。”这是陈睿微博流传得最广的一句话。此外，他还说过，“B站也许会倒闭，但绝对不会变质”。

如今，陈睿的微博已很久不见更新，而B站在资本化的道路上仍不断开疆拓土。2021年3月，B站在港二次上市，成功募集资金净额约198.7亿港元（行使超额配股权前），截至4月27日收盘，公司总市值达到3582亿港元。

那么，陈睿所说的B站价值观到底是什么？

是主流的正能量价值观吗？这个回答没毛病。但与所有内容生产平台所提倡和遵守的如出一辙，并非B站与其他视频网站的根本区别。B站之所以成为最大的年轻人视频社区，并获得资本市场的青睐，显然并不仅仅因为这些。

众所周知，B站起源于二次元。在这个世界中，内容创作者可以把复杂的真实世界进行简单化、单面化处理，天马行空构建自己想象的情节和人物关系。随着二次元、弹幕的流行，鬼畜UGC大行其道，B站建立起了自己的调性，那就是小众、个性、年轻，是以独特的社区文化行走在视频网站行业。

但是，曾经号称最懂年轻人的B站，在经过资本的洗礼后，还真懂年轻人吗？

知乎的热门问题上，"你为什么越来越讨厌哔哩哔哩？"被多次讨论，排名第一的答案在开头举了一个例子，大意是：以前你喝汤，老字号，量大肉多，老板人还好，环境虽然一般，但是很有人情。但是，后来汤馆发达了，菜样多了，你爱吃的菜被挤到了最角落里，服务员也眼神冰冷。“你点了自己最喜欢的菜，看着周围群魔乱舞，却再也吃不到曾经的那种味道了。”

图片来源：知乎

这个回答获赞3.2万。

节点财经认为，作为商业机构，特别是已经上市的公司，扩大经营赚取利润本是天经地义。而B站拥有社区+年轻用户+视频的独特定位，一度获得投资者热捧。但是，在向资本靠拢的同时，B站也不得不承受资本的“反噬”。如果动摇了年轻用户这一根基，未来当心“泯然众人矣”。

年轻人最讨厌的，恰恰是B站面试官那“说教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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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的焦虑

2020年财报显示，B站总营收约为120亿元，同比增长77%。其中，公司Q4营收同比增长91%，超出市场预期。

但是，从盈利能力来看，B站的情况仍不容乐观。2020年Q4，公司的亏损从2020年Q3的11亿元缩窄至8.4亿元。但相比去年同期，亏损仍扩大了118%。从全年的情况来看，公司亏损高达31亿元，同比扩大138%，这一亏损金额超过2019年腾讯视频的亏损金额30亿元。

逐步破圈的B站，不得不面临营销费用的持续增加。2020年Q4，B站在营收方面投入10.21亿元，2020年全年这部分的支出高达35亿元，同比增长高达191％。

此外，500余名艺人发声反对短视频侵权一事也在不断热炒。就在“面试门”爆发的4月23日晚，有超70家影视传媒单位携杨幂、赵丽颖等500余名艺人发布联署倡议书，呼吁监管对短视频平台版权内容合规管理。

节点财经认为，这对于存在这大量剪辑、切条视频内容的B站来说，冲击将逐渐显现。比如赖以成名的“鬼畜区”，就是通过剪辑各种影视剧、广告片段制作而成，相关侵权风险不容忽视。

面对诸多风险，3500亿市值加身的B站自然无法保持当初的“小破站”心态。同时，如何与自己的核心用户，即年轻人相处，也是它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在2020年12月的一次公开演讲中，陈睿表示，不好的企业会暂时欺骗用户，但没有办法长期欺骗用户。

时间会检验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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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