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地亚科玛纳附近的佩列沙茨大桥(Peljesac Bridge)由一家中国国有企业承建。图片来源：GRGO JELAVIC/ZUMA PRESS
欧盟计划对欧洲地区接受政府补贴的外国企业实施新规，这一举措可能使监管机构有权对中国企业采取行动，就像他们对待苹果公司(Apple Inc.)和亚马逊公司(Amazon.com Inc.)等美国跨国企业那样。相关立法是欧洲转变对华立场的最新迹象，中国是欧盟最大的货物贸易伙伴，也是欧洲出口商的重要市场。虽然新规预计不会单独针对中国，但分析人士表示，中国大公司将成为主要目标。如果得到欧盟27个成员国政府和欧洲议会的批准，新规则将赋予欧盟重要反垄断机构新的权力，阻止被认为从政府补贴中受益的外国企业在欧洲进行收购或获得公共部门合同。如果不遵守欧盟要求，这些公司将面临重罚。欧盟委员会执行副主席、反垄断事务专员玛格丽特·维斯塔格(Margrethe Vestager)近日在《华尔街日报(博客,微博)》CEO Council峰会上表示，这个新规是相当具有威慑力工具。维斯塔格说：“我们看到过一些收购案例，并且对大型招标程序产生强烈质疑，那些只能依靠自己并提出商业方案的企业……被那些从外国政府获得补贴的企业所压制。” 维斯塔格没有指明是哪些外国政府。
上述新规将有助于解决欧洲人日益关注的问题，即中国企业在全球各地公开招标中出价最低，并为收购交易提供无可匹敌的溢价。德国机械设备制造业联合会(Mechanical Engineering Industry Association)对外贸易部门总经理Ulrich Ackermann表示 ：“问题是，中国不按世界贸易组织(World Trade Organization)的规则行事，他们利用一切优势，但不希望为劣势所限。”该组织所代表的行业雇佣了约140万人。Ackermann说，中国对企业的补贴力度往往很大。中国公司可能会从地方政府那里免费获得土地使用，他们可能享受到低廉的水费和电费，以及有补贴的工厂建筑和机器。他说道：“最终的情况是，欧洲人在价格方面无法与中国公司竞争。”他认为，政府应该把任何的商品补贴举措都向WTO通报，但中国往往不这样做。中国财政部和商务部的官员暂未回应置评请求。虽然许多欧洲制造商在汽车、奢侈品和其他商品方面严重依赖中国市场，但看到中国在先进制造业和工程等领域占有越来越多的市场份额，他们越发感到震惊。与此同时，新冠疫情凸显出政府干预和控制敏感工业部门的重要性。今年3月，欧盟与美国、加拿大和英国联手制裁了中国官员。但与美国不同，欧盟并不希望与中国经济脱钩。相反，欧盟相信自己能够通过施加压力让中国遵守国际规则，同时增进与中国的经济关系。荣鼎集团(Rhodium Group)驻柏林分析师Noah Barkin说：“欧盟坚持认为中国能够并且会有所改变，因为其他出路都过于可怕。”Barkin表示：“这实际上意味着欧洲与中国建立的这种密切的经济关系非常脆弱。”在中美经济大力发展之际，欧洲依然步履蹒跚，难以快速走出新冠疫情导致的低迷，今年年初甚至再度衰退。在德国等一些国家，企业甚至更加依赖中国的增长，并更加积极地与中国互动。
之前欧洲对中国采取如此强硬的态度是不可想象的，但这种局面最近发生了改变。Merics分析师Francois Chimits说，这也反映了欧盟从经济自由主义向保护主义的政治转变，这种转变一定程度上源于英国退出欧盟。上述新立法面临重大障碍。欧盟执行机构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欧盟各成员国政府和欧洲议会(European Parliament)之间需要达成一个折衷的文本，这一过程可能需要几年时间。分析人士表示，虽然这些提议得到欧盟前两大经济体法国和德国的支持，但一些成员国的政府可能担心卷入欧洲和中国之间的纷争。游说者可能会抱怨说，这些规定会给这个企业已面临严重官僚作风的地区增加复杂性和繁文缛节。Ackermann称，德国工程业的游说机构支持在欧洲打击外国补贴，但相较于欧盟提议的做法而言，更愿意采用一种较为简单的工具。目前还不清楚，这些规定一旦通过，其执行力度会有多大。分析人士表示，监管机构可能旨在推动中国做出改变，从而使欧盟避免大力度地执行这些规定。Barkin说：“这不是要关闭所有在欧洲运营的中国公司，而是旨在作出一种表态，向中国发出信号。”
欧洲委员会反垄断专员维斯塔格上周五在布鲁塞尔宣布了对苹果的指控。图片来源：DURSUN AYDEMIR/BLOOMBERG NEWS在针对排名靠前的美国跨国公司的监管方面，维斯塔格没有手软，她已要求对涉嫌违反反垄断法行为的美国大公司处以数以十亿美元计的罚款，并要求这些公司补缴税款，这招致了美国政界人士的批评。上周，维斯塔格指控苹果涉嫌滥用对音乐流媒体应用发行的控制权，违反了反垄断法。苹果为该公司通过App Store从部分销售额中提成的做法进行了辩护，并表示希望有竞争关系的应用蓬勃发展。
2016年，欧盟委员会命令苹果偿还130亿欧元（合156亿美元），但苹果在去年夏天赢得了针对该命令的法庭上诉。欧盟委员会已就此向欧盟最高法院提出上诉。
尽管如此，对欧盟来说，要证明外国公司正在接受补贴可能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高伟绅律师事务所(Clifford Chance)驻布鲁塞尔合伙人Anastasios Tomtsis表示：“对于（欧盟反垄断机构）而言，要进行调查并收集证据，来证明对注册在亚洲或其他地方的公司的指控，将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图片来源：欧盟委员会网站（点击“阅读原文”获取更多信息）
Tom Fairless
2021年5月5日18:00 CST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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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治强 HF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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