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求婚一哥”殷世航的短视频账号被封禁。
一路以“感情大戏”为卖点走红的带货主播，在直播间里一边告白女友，一边吆喝卖货，引得百万人驻足观看。在这场盛大的互联网审丑狂欢中，殷世航不是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被封杀的世纪订婚
5月15日，坐拥800多万粉丝的快手网红殷世航在直播间里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世纪订婚”。
“求婚一哥”殷世航在土味场景中身骑小矮马出场，据他所说的游戏规则，应该在顶着红盖头的几个女生中选出“女主”套路璐，完成这场铺垫已久的订婚。但说完规则，他便转身拿出为“璐璐准备半年”的520礼盒套装吆喝起来——1个给璐璐，剩下999个“低价”卖给家人们。
“女主”被留在背景里，订婚典礼成带货营销。5小时的直播里商品包含香水、手机、手表等，销售额达4600余万。这场以“订婚典礼”为幌子的带货狂欢吸引了超170万人的观看，一举冲上热搜的同时，受到史无前例的23万条投诉。
17日上午，快手发布违规处罚通知，称殷世航在5月15日的直播过程中，存在炒作卖货、低俗演戏、虚假宣传等违规行为，目前已经对其账号进行封禁处理。根据快手此前发布的封禁条例，若依据举报数目“量刑”，殷世航的账号将被封23万天，即630年。
同一天，殷世航600多万粉丝的抖音账号也被封禁，查无此人。
伴随“比孙悟空被压五指山还要久”的有期徒刑，殷世航的网红事业或将因此终结。而回顾其走红，殷世航显然有意将自己和自己的感情打造为可以变现的IP。自2020年底第一次求婚直播走红之后，殷世航不是在求婚就是在求婚路上。
殷世航与女友套路璐的“矮love油”CP，在“世纪订婚”之前已上演了不计其数分分合合的狗血剧情，跌宕的感情大戏吸引了大量粉丝。粉丝们被吸引到剧情化的直播中，看着殷世航一边高喊我爱你一边带货，光是卖纸，就卖出了800万。
直播时代，殷世航的“曲折恋情”最终成为了吸引流量的利器。
直播里的流量密码
事实上，分手复合、出轨撕逼、求婚结婚这些吃瓜群众爱看的戏码，已是短视频平台上常见的炒作手段。其中要数求婚、婚礼的直播最能吸引粉丝围观氪金。
而“婚礼带货”的鼻祖则要追溯到快手网红韩安冉。2019年6月，韩安冉和小猪先生结婚，婚礼全程直播。其中的服装走秀和茶艺表演均是品牌植入，韩安冉在敬酒时还不忘带货。然而婚礼一周后，韩安冉宣布离婚，剧情之跌宕令人瞠目。
但这并不影响韩安冉开辟了一条直播带货的新路径，各路网红纷纷效仿。热闹的氛围下，围观者极有可能在观看中转变为参与者，助推流量盛宴成为带货狂欢。
面对颇有排场花费巨大的婚礼，粉丝往往会产生“补偿心理”，随手打赏个份子钱或者在后续直播中氪金一笔以示补偿。而对于以荒诞无厘头剧情引人围观的直播，廉价山寨产品在土味背景衬托下显得毫无违和感，用户更像是为上了头的剧情和热闹的氛围付费。
在这些互联网闹剧中，产品本身并非用户在意的关键，其品质常常无法得到保障。以低俗炒作为卖点的带货直播，只会扰乱电商市场的正常秩序。
土味逻辑下的低俗炒作
殷世航们的热闹，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咎于土味文化的盛行。五光十色的都市生活和消费升级的背景之外，夸张、低俗、哗众取宠的土味文化反而能让人缓解压力、释放情绪。
伴随短视频时代到来，土味文化代表人从更早的杀马特教主、芙蓉姐姐演变为喊麦和社会摇的天佑、牌牌琦等人。
主播天佑，2018年2月因在直播中谈及色情、违法内容被全网封禁
以“快手”为代表的短视频平台成为新的土味文化大本营，各路土味网红声名鹊起。他们靠“扮小丑”、“出洋相”、“低俗炒作”吸引流量，一方面，围观闹剧满足了人们的窥私欲和低级趣味，另一方面，这类审丑文化狂欢极大地影响了平台生态，继而影响后来的创作者。
短视频平台们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低俗炒作、土味风气对自身产生的负面影响，此次两大平台对殷世航账号的封杀，便是杀鸡儆猴。
而除了封禁一些没有核心价值观支撑，仅以低俗、夸张、猎奇博人关注的土味账号，平台在宣传时也在极力摒弃土味标签。以“土味”起家的快手，在去年6月发布了演讲视频《看见》，奥利给大叔的发言展现了大千世界千万种普通人的生活，也深化了许多人对平台的理解——土味文化有其合理性，“土味十足”也可以有另一种更好的发展方向。
澎湃新闻评价殷世航事件称，“他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是被败坏的社会风气在为他买单。”这样看来，为了减少类似闹剧，身为观众理应少凑一点这样的热闹，平台也还有更远的路要走。
（郑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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