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长江商报
英国伦敦市场、新三板市场,北京蓝色星际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蓝色星际)转战境内外市场14年后,又在寻求A股创业板挂牌。
蓝色星际由肖刚、刘劲青夫妇创立,至少是在2015年之前,公司经营业绩有些糟糕。2015年至2020年,单纯从经营业绩数据看,蓝色星际实现的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简称净利润)实现了高速增长,其净利润由2015年的940.10万元增长至2020年的7168.73万元,五年增长约6.63倍。
然而,与这一亮丽业绩不相匹配的是,2017年因未能按时披露年度报告被全国股份转让系统公司(简称股转公司)处罚,2018年、2019年度,蓝色星际连续两年更正年度报告,更正内容中涉及递延所得税、应收账款、存货等指标。
此外,这两年,公司营业收入持续增长,而销售费用并未随之增长,令人意外。
蓝色星际深耕安防行业10多年,位于行业第二梯队,面临的市场竞争较为激烈。但公司客户集中在金融与教育领域,市场开拓难度较大。
不仅如此,蓝色星际在产业链中并不具有话语权,导致其应收账款持续居高。近三年,其应收账款账面余额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均超过100%。
修改后的经营数据亮丽
肖刚、刘劲青夫妇似乎是一对资本玩家,频繁推动蓝色星际跨市场运作。
招股书显示,2006年,肖刚、刘劲青夫妇联合他人设立趋势视频。当年8月22日,趋势视频设立蓝色有限,注册资本300万美元。到2007年1月17日,历经两次出资,300万元出资缴足到位。
2007年6月7日,趋势视频更名为蓝色之星,蓝色之星就是现在蓝色星际的前身。
更名11天后,也就是2007年6月18日,蓝色之星在英国伦敦证券交易所AIM市场上市,发行价格为48便士/股。成立才一年就实现了境外上市,由此可以断定,AIM市场的上市门槛较低。
6年之后,也就是2013年,蓝色之星进入退市倒计时。当年,公司实现净利润330万元,这一利润已经维持了在AIM上市的年费,当年10月23日,蓝色之星申请摘牌退市,以2.5便士/股的价格回购股份,实施私有化。
在招股书中,蓝色星际对此的描述为,由于公司出现短期经营困难及股价下跌,当时估值为300万英镑,股票流动性弱,融资能力有限,遂决定退市。
时隔4年,2017年1月17日,蓝色之星更名为蓝色星际,在新三板挂牌。
显然,新三板并不是蓝色星际的终极目标。去年底,蓝色星际向深交所递交申请,拟在创业板上市交易。
从经营业绩数据看,蓝色星际似乎具备在创业板上市的资格。
2014年,私有化的第一年,公司实现的营业收入为1.61亿元、净利润为亏损527.22万元。此后两年净利润快速增长,分别为940.10万元、3156.59万元,同比增长278.31%、235.77%。
2017年至2020年上半年,公司实现的营业收入分别为2.54亿元、2.72亿元、3.04亿元、1.31亿元,同比增长4.86%、7.26%、11.64%、18.74%;净利润分别为4178.76万元、4782.73万元、5500.95万元、1859.09万元,同比增长32.38%、14.45%、15.02%、126.98%,均为快速增长;扣非净利润为4020.77万元、4170.11万元、5103.46万元、1548.73万元,同比增长33.16%、3.71%、22.38%、-3.84%。
与快速增长的经营业绩不相符的是,蓝色星际的这些数据真实性存疑。
2018年5月,蓝色星际因未按期披露2017年度报告,被股改公司处罚,要求蓝色星际自律。公司称,信披违规原因是更换会计师事务所。
2018年1月15日,蓝色星际聘请的北京兴华会计师事务所变更为天健会计师事务所。奇怪的是,从更换会计师事务所到股改公司处罚,之间相隔4个月,蓝色星际是一家小规模公司,为何会出现年度不能按期披露问题?
分析人士称,有一种可能,为了某种目的,对此前会计师事务所审计的数据进行调整,甚至可能发生会计师事务所与公司对相关数据进行反复沟通。
此后的2018年度、2019年度,蓝色星际接连出现对此前披露的年度报告进行更正,涉及应收账款、存货、递延所得税等指标。
IPO前三大股东蹊跷退出董事会
亮丽的经营业绩存疑,蓝色星际的董事频繁变动也让人不解。
招股书披露,2018年1月11日,房倪黎作为外部股东上海国君提名的董事进入蓝色星际董事会。当年9月4日,上任不到8个月,房倪黎辞去蓝色星际董事职务。一个月后,董事职务由张骏晨接任。一年后,公司董事换届,郭鹏接任董事。郭鹏接任董事一职也只有一年,于2020年11月19日辞任。
另一名董事程超为外部股东嘉兴信业提名的董事,2018年6月8日,程超辞任董事一职,由周方宇接任。2019年10月18日,由于公司董事换届,赵曰强接任董事。同样,仅过一年,赵曰强也辞去了董事职务。
朴延华为外部股东北京中域提名的董事,2019年10月18日,由于公司董事换届,程振林接任董事。2020年9月17日,不到一年,程振林辞任董事职务。对于上述董事频繁变动,蓝色星际称,上述变动董事均为外部股东提名的董事,除了董事换届外,外部股东内部人事调整也是重要原因。至于上述董事最终全部退出的原因,主要是外部股东退出董事会。
上述外部股东退出董事会发生在2020年9月至11月,去年12月,蓝色星际向深交所递交上市申请并进行了预披露。由此可见,上述三家外部股东均在IPO前夕突击退出董事会。
奇怪的是,IPO前夕,三家外部股东为何要全部退出董事会?
招股书显示,截至去年底,上海国君、嘉兴信业、北京中域分别持有蓝色星际6.11%、4.08%、6.12%股权,分别为其第六、八、五大股东。其中,两家外部股东持股比超过5%。
外部股东齐刷刷退出董事会意味着什么?是否存在某种利益、或特殊安排?市场备感蹊跷,蓝色星际对此并未做说明。
除了外部董事外,曾多年担任蓝色星际董事职务的王海鹏2020年10月退出董事会,监事董静于2019年10月17日辞职。这些,蓝色星际均未解释原因。
实际上,除了高层外,蓝色星际的员工也在不断减少。2017年至2020年6月30日,蓝色星际员工人数分别为583人、559人、522人、528人。2018年底、2019年的员工人数同比分别减少了24人、37人。
这几年,蓝色星际的资产规模在不断扩大,营业收入在不断增长,为何会出现员工人数越来越少的现象?从蓝色星际披露的信息看,公司并未进入智能制造阶段,恰恰相反,公司设备陈旧,原值10万元以上的主要生产设备成新率仅为11.44%,存在因设备故障而导致短期内生产经营受到不利影响的风险。
值得一提的是,2020年7月,外资股东蓝色之星在股转系统对所持有的蓝色星际股权进行了数次转让,完成了清仓退出。蓝色之星曾持有公司16.83%股权,位列第二大股东之位。
也是在IPO前,外资股东为何要清仓?蓝色星际也未进行具体解释,采取了选择性遗漏。
超五成营收依赖银行
蓝色星际还存在客户集中度高、市场开拓难度大等诸多问题。
公司主要客户为银行等,由于其客户集中在金融等特定领域,银行分支机构较多导致合计金额较高,这也使得其客户集中度较高。
招股书显示,2017年,蓝色星际的前五大客户为中国银行、农业银行、建设银行、浦发银行、北京银行五家银行及下级分支行。2018年,前五大客户中,除了北京银行被北京华成智云软件股份有限公司取代外,其余四大客户不变。2019年,第五大客户变更为中国人民大学,其他四大客户未发生变动。2020年上半年,前五大客户全部为银行,工商银行及其下级分支行首次进入前五大客户。
2017年至2020年6月30日,蓝色星际向前五大客户销售的收入分别为1.40亿元、1.42亿元、1.84亿元、0.74亿元,分别占营业收入的比重为55.29%、52.02%、60.40%、56.54%。前五大客户中,公司向银行销售的收入占比均超过50%。
蓝色星际称,不存在向单个客户的销售比例超过50%的情况,主要是因为公司客户集中在金融、教育、智慧园区等特定领域,商业银行分支机构较多,合计金额较高。公司表示,除深耕金融领域安防业务外,其还在智能交通、司法、应急安全、能源、通信等其他领域积极进行安防业务拓展,拓宽盈利来源。但相比多年在金融领域的从业经验,在其他领域的客户基础相对薄弱,未来业务开拓可能面临一定的不确定性。
此外,蓝色星际还面临业务区域较为集中风险。公司称,其产品销往全国多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覆盖华北、华南、华东、西南等地区,但收入来源集中于华北地区。
2017年至2020年6月30日,蓝色星际向华北地区销售的营业收入分别为0.93亿元、1.10亿元、1.29亿元、0.64亿元,分别占当期营业收入的36.54%、40.66%、42.72%、48.65%,区域集中度不断上升。
公司称,若华北地区市场竞争加剧或投资大幅下滑,且蓝色星际未能在华南、华东等其他区域进行有效的业务拓展,其将面临业绩下滑的风险。
长江商报记者发现,同行业龙头公司,大华股份境内、外收入占比分别为60.38%、39.62%,海康威视境内外收入占比为72.13%、27.87%。
依赖金融、教育领域,蓝色星际处于弱势地位,在这种情况下,应收款项回收进度由客户说了算,公司没有话语权。这使得公司应收账款持续处于高位。
据招股书,2017年至2020年6月30日,蓝色星际应收账款账面余额分别为2.13亿元、2.73亿元、3.42亿元、3.96亿元,分别占当期营业收入的83.87%、100.28%、112.51%、302.73%,应收账款回收缓慢。
(王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