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共享出行巨头哈啰出行更新了纳斯达克招股书,其中披露了2021年一季度财务数据。数据显示,2021年一季度,哈啰出行净亏损8.36亿元,同比增加40%。
此外,一季度哈啰单车业务再度陷入亏损,顺风车业务毛利率亦大幅下滑。2018年-2020年,哈啰出行连续亏损,亏损金额分别为26.08亿元、29.98亿元、44.66亿元,累计亏损达100.72亿元,
这也显示出,哈啰出行在将业务重心从单车转移到顺风车及其他多元业务的过程并不顺利。
三年亏损百亿,账上资金捉襟见肘
财报显示,2021年一季度,哈啰出行实现营业收入11.75亿元,同比增长88%;不过,毛利润为仅为0.84亿元,同比大跌68%;净利润为-8.36亿元,亏损额同比增加39%,可谓增收不增利。
将时间线拉长一点,我们会发现,哈啰出行一季度的惨淡业绩只是过去几年经营不顺的延续,并不令人意外。
招股书显示, 2018年—2020年,哈啰出行营收分别为21.14亿元、48.23亿元、60.44亿元;营业成本分别为32.61亿元、44.05亿元、53.29亿元。
2018年—2020年,哈啰出行净亏损分别为26.08亿元、29.98亿元、44.66亿元,三年累计亏损48.46亿元;同期归属于普通股股东的净亏损分别为26.08亿元、29.98亿元、44.66亿元,归属于普通股东的累计净亏损100.72亿元。
连续多年经营亏损耗干了哈啰出行的现金流。
2018年,哈啰出行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净流量分别为2.93亿元、11.68亿元、21.98亿元;同期投资活动使用的现金净流量分别为41.89亿元、19.35亿元、41.53亿元;哈啰出行巨大的投资支出只能依靠融资支撑。2018年-2020年,哈啰出行融资活动提供的现金净流量分别为39.59亿元、26.65亿元、14.98亿元,三年累计获得融资81.22亿元。
截至2019年末和2020年末,哈啰出行账面上的现金和现金等价物为10.79亿元和8.25亿元。相对于庞大的支出而言,哈啰出行的现金储备捉襟见肘,没有更多的融资进入,哈啰出行就只能快速“失血“而亡,因此,跑步上市融资就成了最好的续命招数。
其实,哈啰出行的资金紧张状况早已不是秘密。公开信息显示,2018年7月12日,哈啰出行运营主体上海钧正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及其关联方公司上海钧丰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东营哈罗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三家公司,将全部共享单车及单车智能锁抵押给蚂蚁金服子公司上海云鑫创业投资有限公司,抵押总金额189380.16万元。
2019年12月,上海钧正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再次将所有单车资产抵押给蚂蚁金服子公司上海云鑫创业投资有限公司,抵押金额为5亿元。不过,2020年8月,该笔债权已经注销。
在哈啰出行之前,尝试抵押单车借款的公司是Ofo小黄车。2018年,Ofo先后两次将其资产共享单车作为抵押物,获得了17.66亿元的融资。巧合的是,借款方一家也是上海云鑫创业投资有限公司,另一家是浙江天猫技术有限公司,两者都是阿里巴巴旗下公司。
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小黄车烧光了账上所有的资金,包括阿里巴巴的借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次,同样把全部身家抵押给阿里爸爸的哈啰出行的命运会有所不同吗?
共享单车落寞,顺风车难挑大梁
哈啰出行创立于2016年,最初其主营业务是共享单车;后来逐渐扩展到共享电动车、顺风车、Hi Battery换电服务等。
2020年,哈啰出行的交易总额约为129.52亿元,其中共享单车交易额为58.46亿元亿元,顺风车交易额为69.68亿元。2018年-2019年,哈啰出行的交易总额分别为23.81亿元、79亿元,其中共享单车业务交易规模分别为23.81亿元和49亿元;2019年,顺风车业务首次贡献29.69亿元规模。
由此可见,2020年,哈啰顺风车业务规模已超过了共享单车业务。从季度业务看,从2019年四季度开始,顺风车业务规模已经追上并超过单车业务规模。
从收入贡献看,顺风车业务也逐渐超越单车,成为哈啰出行的救命稻草。
招股书显示,哈啰出行收入主要由三部分构成:
1)哈啰共享单车收费;
2)向顺风车车主收取的服务费;
3)其他收入,主要包括电动车销售收入以及在线广告收入。
哈啰顺风车业务收入主要来自于向司机收取的服务费,服务费有上限。顺风车司机完成订单后,哈啰将收到的车费扣除一定比例的服务费后,将剩余车费支付给司机。司机每天可以提现,但有最高限额。哈啰未披露这一限额是多少。
招股书并未披露哈啰顺风车服务费的比例。根据哈啰出行披露顺风车交易规模及收入计算,2019年和2020年,哈啰顺风车的服务费比例约为6.7%和6.64%。
根据此前媒体报道,顺风车领域抽成比例哈啰顺风车为10%,滴答顺风车抽成8%。此外,哈啰顺风车2019年上线,运营时间较短,初期为吸引司机注册及接单,营销活动较多,因此整体费率未达到10%的水平。
其他收入方面,2019年和2020年,其他收入总额分别为7882万元和7882万元,没有增长,似乎意味着该板块业务(尤其是电动车)增长前景并未如哈啰想象的那么美好。
2018年-2020年,共享单车业务营收分别为21.14亿元、45.44亿元和46.29亿元。2019年和2020年,哈啰出行顺风车业务收入分别为2亿元和4.63亿元,增速很快。
分季度看,2020年二季度开始,哈啰顺风车业务每季度贡献收入超过了1亿元。
虽然从收入规模看,共享单车远远超过顺风车,但如果从成本和毛利率角度看,顺风车的贡献已经远超单车业务。
共享单车是绝对的重资产行业,前期固定资产(自行车)投入大,后期维修成本和维护人员要求高,这就根本上决定了共享单车并不是一个赚钱的商业模式。哈啰单车披露的招股书也非常清楚地证明,哈啰自身也不看好共享单车业务的盈利前景,而是将希望寄托到了很难获得合法身份的顺风车业务上。
相反,顺风车则是典型的互联网平台模式,规模越大,边际成本越低,毛利率越高。
2019年和2020年,哈啰顺风车业务毛利率高达70%和81%,共享单车业务2018年-2020年的毛利率分别为-54%、6.4%、6.7%。可见,单纯依靠共享单车业务,哈啰出行将一直陷入亏损无法脱身,要实现营收平衡,要盈利,要上市,哈啰都迫切地需要将顺风车业务做大。
相对于顺风车业务,哈啰单车已经成为哈啰出行的鸡肋业务,规模大但不赚钱,只能充当后续转型业务的流量入口。正如招股书所言,截止到2020年末,哈啰单车为哈啰电动车服务提供了60%的新用户,40%的顺风车主和乘客。相反,其他服务的用户转化成哈啰单车用户的比例仅有8.4%。
顺风车业务面临重大监管风险
虽然在共享单车大战中侥幸生存下来,但哈啰出行的单车业务在2018年后依然亏损不止,短期内盈利希望渺茫。为了摆脱亏损泥沼,争取早日上市,哈啰出行不得不艰难转型,其选择的出路就是多元化。从电动车到顺风车,再到叫车、酒店、社区团购、广告等等,哈啰出行绞尽脑汁,依然没能实现盈利。从其新开拓的多元化业务看,只有顺风车业务贡献了较大的收入,然而,顺风车业务也是安全风险和监管风险最集中的领域,哈啰积极开拓这一业务冒着被各地监管部门随时叫停的风险。
招股书显示,哈啰顺风车业务已进入全国250个城市,2020年,50个头部城市贡献了90%的顺风车业务。在其中43个城市中(包括北上广),监管部门都要求顺风车司机不得以盈利为目的,只可以分摊部分出行成本。
哈啰在招股书中坦言,各地监管部门有不同的监管措施。哈啰顺风车在某些城市未能遵守当地的法规,例如禁止收取服务费;在有的地区未能通过单独的应用程序运营拼车业务,在有的地区并未获得许可或进行备案便从事顺风车业务。在一些违规业务中,哈啰顺风车遭到了很多地方监管机构的行政处罚。
实际上,哈啰顺风车在不少地区都被交管部门批评存在未取得经营许可情况下进行非法经营活动。
例如,2019年4月,合肥市运管处对嘀嗒出行、哈啰出行等两家平台公司进行约谈,要求各平台公司严格按照国家以及合肥市顺风车管理有关规定开展自查自纠,坚决严禁以顺风车等名义变相从事网约车经营活动。
在新浪黑猫投诉平台检索“哈啰顺风车”,涉及到的投诉多达2148起,涉及黑车司机、绕路、叫车车牌与实际承运车牌不符等现象。除了乘客投诉外,哈啰顺风车司机也有大量投诉,投诉最多的是因非法营运被各地交管部门罚款。司机被罚后投诉至哈啰顺风车,后者客服亦给不出任何解决方案。
和行政处罚相比,安全问题更成为哈啰顺风车的软肋。
例如,2020年7月,来自广州的梁先生和三个同事在哈啰出行平台上叫了一辆哈啰顺风车,一同前往深圳出差。当天上午10点22分左右,不料车辆在高速路上遭遇了车祸,该车与前方3辆车追尾,造成4车损坏,4人受伤,梁先生在被送往医院途中因伤势过重,不幸离世。
事后发现,接单的哈啰顺风车司机私下将订单转给了另一小平台的司机程某,而程某2020年4月刚过实习期,事故车辆的交强险也已过期。
上述安全风险不仅影响哈啰顺风车的声誉和可持续性,也将为其带来一系列的诉讼官司。而当安全问题上升到公共事务舆情时,监管部门将介入,这无疑将威胁到哈啰顺风车的生存。
招股书还显示,哈啰顺风车还存在经营非法支付业务风险。哈啰称,由于没有支付牌照,公司可能被监管部门认定为以非金融机构身份从事收付款业务。
根据央行2020年4月份修订的《非金融机构支付服务管理办法》,未经中国人民银行批准,任何非金融机构和个人不得从事或变相从事支付业务,包括通过互联网的付款。在哈啰顺风车业务中,哈啰出行收到乘车人在线支付的车费后,扣除平台服务费,然后向私家车主支付车费。
目前,哈啰出行与一家商业银行签约,由后者执行收付款服务。但是,哈啰出行坦言,该措施可能无法完全解决支付业务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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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云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