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图虫
记者／陶力 实习生／李强
编辑／李清宇 刘雪莹
国庆节的到来，意味着下半年电商旺季也近了。
继上调一毛钱派费不久，9月28日，中通、圆通、极兔、韵达等快递企业，也发布通知称，由于多年的市场竞争和人工成本、转运成本的不断上升，导致部分电商用户的快件价格长期低于快递企业实际操作成本，影响末端网点经营稳定，明确将从10月8日起开展规范快递市场服务价格工作，对低于实际运作成本的快递价格进行规范。
这意味着，快递行业可能迎来第二波派费涨价潮，而通过涨价保障双11的稳定也成为行业旺季的常规操作，涨价幅度可能在0.1-0.2元之间。
对于快递网点来说，在旺季往往面临派件量上涨两三倍，但派费并没有增加的难题，加上临时工、临时车线的投入，业务旺季的生意却反而变得难做。
上涨一毛钱派费的背后，既有快递员的生存不易，也有快递网点的尴尬处境。
遏制恶性价格竞争
国家邮政数据显示，截至7月4日，2021年全国快递业务量已突破500亿件，接近2018年全年水平。当前，我国快递日均业务量约3亿件，日均服务用户约6亿人次。在这背后，物流“最后一公里”中处于关键地位的末端网点，正承受着巨大的生存压力。
过去，快递公司通过价格战争夺卖家发货的业务量，以牺牲利润的策略来换取市场占有率。很多业务量不足的快递网点，由于价格战中末端派费下降，除了其自身生盈利空间不断缩水，大量快递员也选择离开。
中国邮政快递报发布的统计数据显示，超五成快递员月收入不超过5000元，月收入超过1万元的仅占1.3%。收入普遍不高的行业现状，加上各种投诉和处罚，“一个投诉一天白干”，也让快递员出现了大量缺口。
做了三年快递网点的徐亚军在接受21Tech记者采访时透露，派费从2015年的1.8元降到现在的0.8元，在比较极端的义乌市，“八毛发全国”单件派费最低只有四毛甚至更低。
事实上，三通一达的分发逻辑，决定快递员不得不走上以量取胜的道路，“通达的快递员可能每天跟顺丰京东赚的工资都差不多，但他送的件可能是京东顺丰的三倍。”徐亚军说。
此外，人员流动也给工作带来了巨大的不便。“网点周围社区的配送工作环境相对固定，哪些件要第一时间打电话送货上门，哪些顾客可以放在驿站自取，有经验的快递员会与收货人之间建立一种默契，而新来的快递员需要自己摸索，很容易产生投诉继而罚款，这也成为快递员流动频繁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缺乏保障性的规定，每一个业务不熟练造成的错误，会直接在工资上反应，这也大大打击了新快递员的积极性。
“快递员工作第一个月以后，他也会评估自己的付出、收入以及未来前景，这个时候如果能留下来后面基本上就稳定了。”徐亚军说。
在一些网点一年流动的快递员人数可以达到大几十甚至上百。由此产生的恶性循环，人员不稳定导致快递网点不得不招收新快递员，由此产生的投诉以及罚款更多，回过头来又留不住快递员，纷纷迅速离职……
价格战不可持久，已经成为行业共识。但长久以来的病态市场仍让徐亚军心有忌惮。
徐亚军没有因为总部的表态立刻将派费涨到九毛，除了政策刚出台尚无具体方案，他的另一个担忧是未来的价格战。由于价格战都是拿派费第一个开刀，徐亚军担心未来万一派费要下调，涨薪容易降薪难，届时势必面临一波快递员的离职潮。
“总公司要求涨给快递员，我们肯定会涨，但不会直接派费上涨，比如说可以通过增加底薪或者奖金等。”
网点如何突围？
在快递行业人士看来，下半年即将进入消费旺季，迎来双十一等购物节的物流高峰，而通达系大量加盟模式的网点运营却举步维艰，快递员流动频繁。短期来看，上调派费也是维稳物流网络的最直接手段。
增加快递员收入对于稳定末端网点有着积极作用，但网点的求生之道还要在自身运营上做文章。电商件严重内卷的另一面，是利润更高的个人件业务迅速增长，也成为了网点改善营收结构，摆脱价格战困境的重要手段。
双壹咨询数据显示，当前通达系快递公司位于城中区的网点，散件揽收日均600票，菜鸟裹裹提供单量就占到400票，其中一部分是整个淘系电商平台的退换货、闲鱼寄件等，另一部分是非电商的个人寄件用户，尽管个人寄件的业务量不大，但是利润极高。
据悉，每件裹裹寄件利润可达电商件利润的10倍。“电商件每个都亲自打电话送上门，一天都送不了一百个，按照现在八毛的派费，连快递员自己都养不活。”徐亚军坦言。
与此同时，提升派送效率的末端服务设施也在布局中。国家邮政局在2021年邮政快递业重点推进的民生实事中提到，要支持末端服务设施多元发展，加快推进智能快件箱、快递公共服务站等末端设施建设。
就目前而言，从用户实际情况出发，探索多元化的收件需求——以菜鸟驿站为代表的“免费保管+按需送货上门”模式，成为提升网点配送效率的有效途径。“驿站兼顾了快递保管和送货上门的需求，在社区最末端有一定的优势。不过，中国快递进入千亿时代，快递送货上门没有想象得那么容易，还需要更多努力。”北京邮电大学邮政发展研究中心主任赵国君表示，如何提升服务能力满足用户的多元体验，仍将是菜鸟驿站和其他快递公司面临的挑战。
从今年的提价策略来看，快递公司在未来也不会再为了迎合电商客户，而一味降低运费。亏本抢单，不仅使得自身深陷价格战的泥潭，还让整个电商行业的竞争也陷入恶性循环。
任何形态的商业模式，都必须回归到正常的商业逻辑。 快递行业接下去要从大到强，规模固然重要，但高质量发展才是最终导向。
（郑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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